当年这件事留下的线索不多,温文澜请独孤用保密不要说出去,毕竟这件事关乎到皇族声誉,独孤用也不会乱说。
不过仅凭独孤用一面之词,温文澜也不会全信,最后的结果要等风司调查一番后才能知道,不过毕竟是十八年前的旧案了,一时要得出个结果很难,但她只要保证周墨淮没有问题就行了。
回到宫里的时候,长公主和周墨淮还没进宫。
当初是长公主找来的周墨淮,这两人今天都得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清楚了,不说清楚,谁也别想离开皇宫。
温文澜才在影月殿中坐下没多久,周墨淮就到了。
周墨淮一进到影月殿,就见温文澜端坐在桌子前,身后站着不语,两人都一脸严肃,他看见温文澜左右都放了一个信封和笔墨,像是要写什么东西。
“过来坐下。”温文澜指了她右边的位置,“打开信封,照着上面的话做。”
周墨淮狐疑地坐下,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纸,仔细看过之后,照着上面的要求在纸上写字。
影月殿里安安静静,连呼吸声也感受不到,周墨淮是不是侧目看着温文澜,见她从头到尾都端坐身子目视前方,一派严肃的模样,也不搭理周墨淮。
温文澜这模样俨然一位判官,就等着案下犯人交代清楚罪行后,就拉出去斩了。
周墨淮写完一张纸后,温文澕来了,她一蹦一跳飘到温文澜身边,想像往常一样搂住温文澜的胳膊,被温文澜一把按住。
“皇姐坐下吧。”温文澜指了指她左边的位置,“皇姐也是,找着这信封里的做就是了。”
温文澕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她看了看之上的内容,又看了看周墨淮,最后将视线定在温文澜身上。
她收敛起神色,认认真真在提笔留下娟秀的字迹。
一刻钟后,周墨淮和温文澕先后停笔,将手中的墨迹晾了晾,就交给了温文澜。
温文澜快速地将两人写的东西浏览一遍之后,便将二人写的东西分别装回到信封里递给不语收着。
“你们写的东西朕已经看过了,但这不是重点,今日叫你们二人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温文澜闭上双眼,似下定决心似地深吸一口气,她再睁开双眼,面上又是以往的淡然,“皇姐,三年前你是如何得知流光这个人的?”
温文澕没想到温文澜会突然提到这件事,她吓了一跳,静下心仔细想了想,“我记得当年芳华鸳给每位上船的客人都发了一本小画册,我见流光的容貌实在惊艳,觉得只有陛下你才有资格享……受……就……”
说到后面,温文澕声音越来越小,她垂眼偷偷瞄了一眼周墨淮的表情,不敢再说下去。
“嗯哼。”温文澜轻咳一声,也觉得这话不适宜现在说,“那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你是到那一天临时起意,还是从看到画册之后就有打算了。”
温文澜将那段时间的那件事说的模糊不清,但周墨淮也不傻,从温文澜和温文澕的对话中推出了那件事指的是什么事。
不过,现在提这件事干嘛?
“我是从看到画册之后就有打算了,当时是想送给陛下当礼物,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周……流光当时也不知道。”当时流光还被关在屋子里,他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被告知的是三个月后他就要被卖个客人了。
但谁会来,卖给谁,这些都没有定数,无法预知。
温文澜回忆了一下当年那时的情形,并没有任何只能她们买下流光、或者她们不得不买下流光的迹象,当初会买下流光,完全是因为她的皇姐出价太高,其他人承受不起,流光的那一夜才归她们所有。
所以应该不会有人刻意让流光接近她,要有的话,那人也只能是皇姐。
不过现在这个已经排除掉了。
“还有一个问题。”温文澜红着脸轻咳一声,“距离第二次见到流光已经是一个月后了,一个月前的流光和一个月后的流光,是同一个人吗?”
她记得,当时皇姐不仅出手阔绰买下了流光,还包了流光三个月。
也就是说,从那天晚上开始,再没有人能接触到流光。
“陛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清楚呀。”温文澕赶紧摆了摆手,“那天晚上跟流光有亲密接触的只有你,那之后的,还是只有你呀,我不知道呀,那天之后我就被你禁足了,待在府上一个月哪也没去呀。”
“你说什么?”周墨淮突地看向温文澜,那天晚上那个人,是她!
“嗯哼,墨淮,现在轮到你回答问题了。”温文澜又轻咳一声,温文澕还以为她嗓子不舒服,赶紧叫不语倒了杯水过来,“朕的样貌跟两年前相比有什么变化,还有,你在哪里跟朕比试输了的?”
“嗯,你跟两年前相比,张开了,更漂亮了,以前你脸上还能看到的一点稚气,现在只有想让人一亲芳泽的魅力……”周墨淮惊呼一声,赶紧噤了声,他红着耳朵,赶紧转移话题,“在桃源。”
是了,三年前那人是周墨淮,三年后的这个人还是周墨淮,中途没有被掉包过。
三年前那一个月前后,她跟周墨淮不熟,光看脸的话没办法确定前前后后是不是一个人,不过周墨淮身后那条伤疤一直没变,倒是周墨淮比第一次见时瘦了很多。
而且,她之所以问周墨淮这个问题,也是想证实一下出征在外的周墨淮有没有被掉包,桃源那件事,只有她和周墨淮知道。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证明,眼前这个周墨淮,跟三年前见到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顺便想让周墨淮夸一夸她。
“朕记得那天晚上你是主动跳上朕的船躲避追捕你的人,可是你的房间根本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换气扇,朕或许可以勉强钻出来,但以你当时的体格,恐怕做不到吧。”
“我饿了一个月,瘦下来了当然就可以钻出去了,那一个月我除了偶尔吃点东西不让自己饿死,其他时候就没吃过饭,不然哪会体力不支求助他人,放在平时我绝对可以游上岸。”一提到这个,周墨淮猛地一捶桌子,眼里似乎闪动着火花,等冷静下来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怎么知道那间屋子的布局?”
“笨蛋。”温文澕低声骂了一句。
“好了,事情对上就行。”温文澜拍了拍温文澕的手臂,脸上神色缓和了不少,“皇姐今日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这样子的话,这三年内发生的事都对上了,皇姐的嫌疑解除了,接下来的事也不是她关心的了。
“墨淮,接下来我希望你把十年前柳白村事件之后,到三年前与朕相遇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都说一遍,比如说你是什么时候进的芳华鸳,在那进的,为什么会进芳华鸳。”温文澜见周墨淮脸色微变,亲手给他倒了杯水,“性命攸关的事,还望你认真对待,朕没跟你开玩笑。”
周墨淮双手握着杯子,他垂首沉思,好半天都没有出声,温文澜也没有催他,毕竟这一定会牵扯到周墨淮不好的回忆,虽然她不想勉强周墨淮,但她今日必须为周墨淮洗脱嫌疑。
她不相信这个日夜与她相伴的人,是谋害她父皇凶手的儿子。
终于,周墨淮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望着眼前的杯子,缓缓开口,“十年前那件事后,整个村子就剩下我跟安屿槿儿三个人,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但那里也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便走出来了,后来,安屿和槿儿不幸掉到湘水里了,我顺着河水往下走,到了坞城。”
周墨淮的声音很平缓,无悲无喜,温文澜望向周墨淮,见他幽黑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雾气,雾气之后,闪烁着一层浅浅的光。
“后来我因冲撞公主銮驾被送到了坞城县衙,我身后的伤疤就是在那里留下的……”
温文澜的心忽然猛地一沉,她与不语对视一眼,周墨淮身后的伤疤是因为她?
“后来我被一位好心的佘姓富商带回来府,我在这户人家家里待了七年,可是……”周墨淮忽然攥紧了拳头,“三年前春年过后,我外出替佘老爷送东西,在回来的路上,我被人打晕了,醒来时就到了芳华鸳,从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外面的天,直到……”
周墨淮咬了咬唇,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有你要的答案了吗?”周墨淮深吸一口气,他看向温文澜,眼眸中是氤氲褪去后的明了,“当年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我的是你,在屋内跟我对打的是你,最后跟我……的还是你,对吧。”
周墨淮忽然轻笑一声。
“所以你才会知道我不能喝酒,一沾就醉,因为那天晚上是你下令让人给我灌酒的。”周墨淮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有无力抵抗的屈辱,也有旖旎香艳的快事。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题外话------
各种各样的事都爆出来了,周墨淮能洗刷嫌疑嘛?陛下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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