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切面纱，一切被遮掩隐藏的，终于毫无保留的拨开了迷雾，那是一张与李渭水一模一样的五官，不，那是与李长安李渭水二人梦中，执棋人一模一样的容貌，仿佛梦中的人离开了梦境，走到现实中来。
而他与李渭水除了五官的完全相似之外，气质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同。
宛若双胞胎的一般的相貌，脸上淡淡流露出的沉默与悲伤，在他拿下面具后，便一直看向窗外，这样的表情是李渭水雷厉风行的性格下绝不会出现的样子，那是徘徊了许久的孤独，夜晚的路灯一下一下地闪过车窗，映照在他身上。
白桀不知道刚刚他一个人进内室发生了什么，他能闻到悲伤的味道，像冬日的霜花。
：“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醒来的时候不直接去找她，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你明知道她会来，早一日晚一日有什么分别，要是我才不会管这么多。”他实在忍不住要说点难听话，有时候他也看不懂唐渊。
唐渊看着手上的面具，将它重新戴了上去。
车辆在夜色中呼啸着离开了京市的市中心。
------
王老头从厨房出来朝着众人喊了一声：“都来一起摆碗筷吧，我再架上锅子，等九黎回来就可以开动了。”
肉香味随着厨房门的打开，一下子喷涌而出，阳台那两人不提，二楼的李长安早就饿了，此刻闻到肉香酒香，立刻拍拍屁股，还故意蹲下走两步，回到房间门口，做出一副在房里听到声音这才下来的样子，三步作两步从楼梯上蹦下来，还故意朝着阳台那两人喊道：“你们两聊啥呢？一地的烟头。”
姜令仪转过身来，摆手回应道：“我们俩收拾干净就过去，你要不给九黎打个电话，他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事情了？要不要帮忙？”
李渭水将手上还剩半截的烟按在烟灰缸里，蹲下身子把地上烟蒂烟灰收拾了一番。
李长安看着李渭水的动作，面上不显对着姜令仪说道：“嗯，那我电话问问。”
那边姜令仪怕李渭水表情不对，赶忙也一同蹲下小声说道：“我刚刚和你说的事情，九黎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能说，你可不能出卖我，还有我和你说的推测，你可千万别和长安说，九黎也不行，刚刚我一时魔怔了。”
李渭水手上还握着小铲子和小簸箕，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知道了。”
李长安电话刚拨过去，门就开了。
九黎拔出钥匙，一脸疲惫地走进来，把门关上后，走到餐厅寻个椅子，就坐下了，一言不发。
李长安看着他，发现他耳后有一捋红发，好似被烧了半截，李长安一脸担心走上前，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焦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想到他是跟在李渭水身后出去，为了确保他没事，这话也不好当着李渭水的面说，她立刻转了话头：“遇到什么人了？”
九黎从桌子上拿过水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喝了大半杯后，缓了口气后说道：“遇到三四个周身覆盖阴森鬼气的家伙，没办法打了一架，这帮家伙邪门的很，一开始我原以为是几个碰上的幽冥小鬼，动手后才发现是人，一个个脸颊凹陷，皮肤皱巴巴的，手上拿着的黑色符文全是厉鬼咒，烧都烧不干净，原想着先撤退，这几人穷追不舍，后面我实在没法子，卸了其中一人手臂，才发现这几个家伙，应该已经不算人了，倒像是半人半鬼的邪物。”
姜令仪原本还在阳台蹲着收拾，这会子几乎瞬移到九黎身边，眼睛都直了：“你说什么？半人半鬼？你确定那不是什么修了邪术的人？”
九黎摇了摇头说道：“不，他们身上鬼气太重了，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我卸了其中一人手臂后，手感很奇怪，肌肉干瘪几乎没有几滴血流出，我原本一直留手不想破了天道规则，可我这头发都被烧了，怕再不动手会更麻烦，只得小用了一点妖火，弹到那人身上，他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后面几人见状便立刻撤退，毫不留念的消失不见了。”
姜令仪赶紧追问道：“你烧他的时候，可有感受到天道桎梏？”
九黎再次摇头，而且停顿了一下肯定道：“没有，我本身封印就并未解开，那丁点的妖火，就算碰到普通人身上，顶多就是烫伤而已绝不会伤及性命，那人却兀自周身燃起大火，最后连身上穿着的衣物都燃烧殆尽了。”
甘华从里面端着菜出来，看他们几人围着九黎坐在一起，问道：“怎么了？九黎回来了，那马上可以开饭了，你们几个干嘛围着他？”
李长安朝着甘华招招手：“你过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异样，刚刚他说他烧了一个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
甘华“啊？”了一声，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走过去拉起九黎的手探了探，又在他脖子和眼珠上翻了翻，给李长安一个安抚的眼神说道：“没事，气色反倒比早上还好了几分，头发断了再长就行，看来你出手烧的那位，已不算人了，不受天道法则所护佑。”
李渭水一直站在姜令仪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此刻他有些奇怪问道：“什么法则？”
姜令仪回过头来解释道：“哦，就是我们是不能主动伤人性命的，若是人家动手我们至多还手却绝不能下死手，尤其是主动出手杀人可是会受极其严厉的天道处罚的，所以我们几人在研究为什么九黎刚刚用妖火烧了人，他却没事。”
他转过头来，给九黎续上了杯子里的水，继续问道：“不过你在哪遇到了他们？你们打斗的地方居然没有引起骚动？”
九黎看了一眼李渭水，飞快将目光移开重新回到姜令仪身上说道：“墓地，无人注意。”
李渭水看着九黎，突然很平和地笑了一下：“你为什么跟踪我？因为你怀疑我有危险？你刚刚说的那几个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我的？”
只能说不愧是干刑警的，这敏锐度可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九黎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相似的目的地，他便已明白了大致经过。
李渭水并没有因为九黎的跟踪而恼怒生气，相反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危险：“你刚刚说的那几个人你怎么遇到的？可以仔细说一下事情经过吗？”
九黎看了李渭水一眼，与他对视一眼后，没说话，反倒是转过头来面对着姜令仪，拿起他刚刚续上的杯子，下巴微扬指着李渭水：“你告诉他了？”
此时此刻，姜令仪脖子都僵硬了，勉强一笑：“啥？怎么可能，事情经过你快说说。”
李长安也得装作不知道九黎和姜令仪两人在说什么，将头也转向姜令仪，还故意问道：“你和李渭水说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真的！”姜令仪冷汗都要流下来了，九黎这家伙平日里不是粗心直肠的，怎么这会毫无端倪的就发现了，他们两进门到现在都没有说几句话吧，他双目惊疑的看向李渭水。
九黎看他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守不住秘密定是把昨日自己说的事情，说给了李渭水听，不过看长安的表情，应当还未和长安说，心想暂且先绕过他吧：“他第一反应不是质疑我为什么跟着他，而且，他现在不怕我了。”九黎话说完，便看向姜令仪和李渭水，等着两人表情作出反应。
姜令仪双手合十，一脸抱歉：“我只说了能说的，不该说的我一句话没说，我刚想开口厨房盘子都碎了，天有异象，所以我当真不该说的一句都没说啊！”
甘华指着姜令仪，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我说呢怎么突然天阴了，还刮起大风，合着是你想干坏事！”她用手指着姜令仪，一副我看你现下怎么办的样子。
九黎还真没生气，领教了十次天罚的他，早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想说也说不出，扫了他二人一眼，给李长安夹了一筷子酱牛肉，自己也吃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我一开始跟在他后面的时候，并未察觉到暗处有人跟随，一直到他拜访了不知道什么人，紧接着又孤身一人去墓地的时候，那几人才出现，那里人烟罕迹，确实是个把你劫走的好地方，我甚至看到有人手上拎着麻袋和麻绳，墓地既没有摄像头，而且大年三十的，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扫墓，即使出现打斗争执，也不会引起骚动，惹来路人的注意。”
：“我？为什么？”
李渭水的这个问题，暂时没有人能回答。
喜欢送灵少女请大家收藏：(m.motanshuwu.com)送灵少女墨坛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