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后。
双方战况依旧胶着。
无奈之下,苏琼只好再加派人手,让任群带领的队伍也上了场,暗地里也开始联系顾瑾两兄弟,准备合逼漠边,一鼓作气。
一时,漠边告急。
……
凛习。
陈郡听到这里,不禁冷笑,“我的儿子……可真是做足了与我鱼死网破的架势!”
他眼中闪过一丝思量,想到自家那个蠢儿子,轻抿一口茶,“当真是……不自量力!真以为我除了你母亲,我就拿捏不住你吗?”
陈瑞啊陈瑞,你终究是我的儿子,跟我一样的劣根。
喜欢苏琼,对吧。
那就让你对当年那件事的愧疚更深!
你看看吧,苏琼那个小疯子的恨!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怒吼道“传我令!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漠边!”
……
长河。
屋内。
因为一直处于待命状态,顾氏兄弟只好在长河内治理,稳定西边的统治。
这一时半会,没战打,顾瑜就有些无聊,顾瑾不无聊,因为治理的事,在他手上管。
顾瑜是觉得理所当然的,毕竟自己是家里的二公子,纨绔子弟的一番做派,他是有其三分神似的。
比起自家兄长,府里的长公子来说,管理之事,他幼时便有所涉及,更别说,他有时候不练兵了,就会跑去帮沈谦润他们处理文书。
所以,一旦没战打,练兵一向照常的顾瑜就会特别无所事事。
少年没个正形地躺在椅子上,脚搭在扶椅,头枕在另一边,面上盖着书,语气生无可恋道“啊——好无聊啊!!”
他忽的起身,看向一旁伏在桌案上处理事务的兄长,大声抱怨道“漠边那边战况胶着!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帮忙?!”
顾瑾握笔的指尖微微泛白,微微咬牙,心中不断给自己洗脑。
不能对比,不能对比。
人比人,气死人!
少对比,能长寿!
顾瑜看着他不说话,一下子就脑一抽,开始自己的作死行为,“顾应归!你回我一下,会死吗?!我重要还是公务重要!苏君清他人再忙,都会分神跟我聊天的!!”
顾瑾眉头紧皱,咬牙切齿了许久,啪的一声,竟又是断了一支毫笔。
顾瑜哑了炮,收了自己的贱骨,低头老实做人了。
顾瑾见他这样,也只好换上一支新的,一边揉揉自己眼穴,一边无奈道“主公的打算,我难以说明,但至少……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错。”
“如今的陈家领地尽失,几乎粮尽兵绝,自是强弩之末,打长期战的代价,他们偿还不起。”
“想必不久,主公会派人叫我们去漠边帮忙。”
顾瑜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当真?”
顾瑾淡然点头,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复杂。
想到之前梓微特意发给他的密信内容,难免有些不安。
主公精神不定,可千万别出现什么刺激他的事出现。
他心中忧郁,可抬眼间,看到的是自己弟弟肆无忌惮的发疯,听到的是自己弟弟大逆不道的狂言。
不禁眼前一黑,顿觉未来渺茫。
与此同时,下属入室来报。
……
漠边。
肖何看向面前的主将,恭敬行礼道“少将军,该用了。”
陈瑞闭了眼,冷声道“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想用,我也拦不到!”
“您还是在赌气。”肖何微皱着眉,语气有些无奈地指责道。
陈瑞笑了,缓缓睁眼,“赌气?你当真以为我只是因为母亲被囚,所以对陈郡反抗!!”
肖何不理解。
“小孩子的赌气早就没了。”少年轻笑一声,越过肖何身侧,轻语道“你也是一样,总以为我没变。”
肖何愣住了,转身看向那个背影熟悉万分却忽生一丝陌生的少年郎,心中不由得一悸。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立场的对立,让他们心中隔了间隙。
岁月的流逝,让他们早已识不清对方。
他还以为他还是那个愿意在他面前释放善意,开怀大笑的少年。
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赌气。
可如今看来……
从始至终,他们甚至连友人都未曾达到。
真是可笑。
肖何想此,不由得自嘲,但一切都还是要来的,他已无退路,他亦是如此。
……
昀云这边的苏琼对其他人的内心挣扎一无所知,她也没有必要去探知,也没有精力去探知。
她初具疯魔,何来闲情?
血液又一次从她的身上流淌而出。
那鲜红的血色在那白玉般的手臂上蜿蜒而行,宛如宣纸上那行云流水的墨色笔触,悄然无声地将画卷绘成。
少年只是用他那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它,宛如一座枯石,一动不动,死寂沉沉。
过了半晌,她突然回了神,有些茫然地看着手上的斑驳伤痕,轻叹一声,眼神无奈,仿佛在责备不懂事的自己一样。
她手法娴熟地为自己撒药包扎好,有些下意识地看向空中那块屏幕。
屏幕依旧只有自己的影像,没有飘来的字体,整个就是空荡荡的,总是让她有些心慌。
苏琼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在,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她眼神不禁变得落寞,自慰道“没事,我又不是只有一个人。”
……
而在苏琼看不见的不同时空里。
【系统!!我与你不共戴天!!】
【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们为了安慰早年丧母的苏崽多辛苦!!早几年是看到但不说话,性子越发阴沉孤僻的!!】
【崽啊!你看我们呐!我们都在啊!!】
【艹,急死个人!时空局到底在搞什么鬼!!】
时空局的公安部部长平静地看着这些辱骂弹幕的不断涌现,悠然地抿了一口咖啡味的机油。
下属见此,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显然已经被骂出问题了,它小声嘀咕道“部长,主神那边什么情况?”
部长淡淡道“主神大人说,这事让那个智能系统自己看着办,他老人家不想管。”
“事忙?”下属疑惑道。
部长笑了笑,“我不清楚,但最近我是没怎么见到天道大人,想来他们的重心到别处去了。”
“天道大人!它老人家也去啦?!”下属震惊道,“能让一直贴身侍奉在主神身边的它也去了的话,想来最近时空里又出现了不小的麻烦啊!”
部长平静道“主神创造的第一个系统……吗?”
“罢了,007,再帮我倒杯饮料来。”
下属嘀咕道“部长,007是安保部的王牌,不是我。”
“抱歉,你们是兄弟容易搞错。”部长毫不在意地回答。
下属咬牙切齿地纠正道“部长,事先说明,我们虽然是主神从同一造物分离出来的,但他们并不是长得很像!!”
部长摸了摸自己无形的脸,又看了看下属同样无形的脸,淡淡道“哦。”
……
过了几天后,墨惜缘偷传军情的事,被苏琼特意安排监督的木之野发现了。
偷传的消息被截下来,换上了假情报。
但对于墨惜缘的处理,苏琼并未做出任何嘱咐,依旧是放任他的状态。
或许有人也是疑惑。
但曾经历过这种情况的谷问寻却一听便了然,苏琼只是在顾及墨惜边,希望他多陪着点墨惜缘。
可他也是想明白了,便觉得心中有些不甘以及怨气,怨苏琼为什么不可以放过自己的发小。
但那怨气也仅是一丝。
当他担任御光上将的那刻之后,他才明白……
逃,是御光的耻辱,更是对军人一职的耻辱。
……
再几日后,漠边在没有墨惜缘的帮助后,开始节节败退。
再几日,终应军前来支援,一时在压倒性的兵力和强力的后勤压制下,漠边迎来最后一战。
当天,黑云压城,甲光如鳞。
城墙上的少年与城墙下的少年遥遥对望。
微风皆是无意拂动少年青丝,无意间,思绪竟也是飞去了那段无忧年少。
苏琼看着那城墙上的少年郎,心中复杂,也不知该说是高兴还是悲伤,但他打仗,战前还是少不了说些闲话的。
少年狐目微弯,招手道“陈瑞啊!多年不见,再见就是刀剑相向的,你不觉得有些可惜吗?”
陈瑞微微皱眉,气压眼见的低,眼底却是无奈宠溺的笑意。
苏琼笑了笑,扯了扯牵着有些兴奋的觅墨的缰绳,拍了拍它的马头,让它稍安勿躁,继续笑道。
“不如这样,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你双手奉上漠边,我砍了陈郡的狗头,给你当球踢!”
“怎么样!!”
少年语气天真,爽朗得不像话,但语气里的真挚,却是让陈瑞心痒难耐。
陈瑞无疑是信他这话的,即使他语气再怎么天真不现实,眼中的戏谑再怎么浓烈。
他还是信的。
但出于立场,他只好故作冷漠道“苏贼!漠边乃是我陈家领地,哪能让你这等宵小触碰!!”
苏琼笑了,“这苏贼喊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陈家已经是这天下的新主子了!”
“同为乱臣贼子!何必打打杀杀!”
陈瑞微抿嘴,压下嘴角上扬的欲望,冷声道“多说无益!!”
少年勒马踏地,轻狂一笑,“正有此意!!”
“来战!!”
一声落下,战鼓擂动,风云渐涌。
————
小剧场(七)
苏琼在接过萧逐意的金钱打发后,立刻动身去找了墨惜边。
本以为会见到闭关谢客的他,但今日幸运,碰到出来觅食的他。
墨惜边坐在一桌被苏琼特意允准的御用糕点前,乖巧地不像话,只是有那亮晶晶的墨瞳肆意打量,思考着第一口先吃谁。
苏琼恰好闯入,一言不发地坐在他的对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墨惜边下意识地绷直了身子,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苏琼伸出手,没说话。
墨惜边见此,有些欲哭无泪。
他看了看桌上的各色糕点,又看了看苏琼空荡荡的手心,纠结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将自己最喜欢的一碟糕点放在他手上。
墨惜边有些揪心,眼眶都微微泛红,让人心生怜爱。
苏琼见此,笑了笑,只拿走一块糕点,其余的放回了他的手上,“我明日让御膳房给你这糕点五盒。”
刚刚还在欣慰还剩几块,又沉浸在痛失一块的墨惜边,眼睛顿时一亮,直接跳起来,抱住了苏琼的手臂,兴奋道“陛下!!我好爱你!!”
苏琼笑了笑,对他一盒糕点就能收买的撒示爱行为感到无可奈何。
【这兔子可真香。】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呢?!】
【嘿嘿,我看到这里有卖裤衩子,所以我过来看看。】
【阿弥陀佛,出家人听不得这些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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