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明白了，老大牛掰。”梁队长夸赞。
我咧嘴一笑，“四爷在龙城混这么多年，得罪人避免不了，但敢这么明目张胆动手的没几个。文老板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狼一样狡猾，四爷大意了。”
这套说辞三分真七分假。汽笛声是真的，气象分析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梁队长笑道：“这就是了，我是服了，来。大家再走一个。”
喝了酒，梁队长明显有八分醉意，挽着我的胳臂，冷笑道：“哼，有人怀疑说是警局有人给你放了水……哼，他妈都是什么人……小人，纯粹嫉贤妒能……”
我闻听梁队长这话，明白这是真话，估计怀疑的大有人在。
我装作一愣，看着他冷笑，脸上却露出困惑的表情：“梁队长这话什么意思？警局难道不希望救出四爷？”
“不是不是！”梁飞熊连忙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来，喝酒喝酒！”
他又给我满上，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飘忽了一瞬——那是心虚的表现。
我端起酒杯，装作醉意更浓：“梁队长，我跟你说实话……这次能救出四爷，全靠我自己！跟警局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布控失败，是因为他们太按规矩办事了。”
我越说声音越大，仿佛真的醉了：“道上的人不按套路出牌，你们用常规手段当然抓不到！我就不一样了，我在暗处，我能用他们的方式思考！”
梁飞熊干笑着：“老大说得对，说得对。”
“你知道在码头我是怎么识破文老板的吗？”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怎么识破的？”
“气味。”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知道文老板常年抽一种南洋雪茄，那种烟味很特别，混着檀香。我一进码头3号仓库就闻到了——虽然很淡，但绝对没错。”
这当然是编的。
我哪里闻到什么雪茄味，是刘向阳的消息判断的。
但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文老板确实抽那种雪茄，这是谁都知道的。
梁飞熊眼睛一亮，随即又掩饰下去：“老大真是心细如发。”
“不然呢？”我瘫在椅子上，醉眼朦胧，“你以为我怎么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的？靠的就是这股劲儿！观察、分析、直觉——缺一不可！”
包间门开了，梁飞熊妻子端着两盘新菜进来：“菜来了！大家趁热吃！”
气氛重新热闹起来，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梁飞熊虽然还在劝酒说笑，但问话明显少了，眼神里多了几分思索。
我继续装醉，拉着刘向阳胡言乱语，心里却清明如镜。
刘灿让梁飞熊来试探我，无非两个目的：一是确认我是否与警局内部有勾结。
二是评估我的真实能力。现在，我给了他想要的答案——一个完全靠“个人能力”解决问题的莽夫形象，与警局毫无瓜葛。
我希望群英会蒋干中计再次上演。
酒宴结束时，我已“醉”得需要刘向阳和楚炎龙搀扶。
梁飞熊夫妇送我们到门口，一再说着下次再聚。
上车后，我一反醉态，坐直了身子。
“大哥，你没醉？”楚炎龙惊讶看着我，傻笑道。
“你们觉得我敢醉吗？”我看着二人，眉头紧锁，“给我支烟。”
楚炎龙急忙掏出烟给我，我狠狠吸了两口，冷笑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可不会简单上钩。”
刘向阳点头道：“没错，梁飞熊问得太刻意，明显是有人指使的。”
“啊，会是谁呀？难道大理四爷有这样的心？”楚炎龙叫嚷道。
我缓缓摇头：“他当然不会，是刘灿不信我，营救四爷太顺利，他起了疑心。”
“大哥，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楚炎龙看着我，满脸疑惑。
“当然是假的，希望能蒙混过关。”我看着他微笑道：“姓文的确实抽雪茄，汽笛声也真有，其他都是烟幕弹，都是演的，问题就是刘灿听到这个，会不会相信呢？”
楚炎龙摸摸头说：“大哥，你这戏演得太好了，肯定能瞒过他，连我都信了。”
我哈哈大笑，“你不一样的，你是我的兄弟，当然肯信，他是谁？陆天明的敌人，陆天明是谁？秦韵的靠山，秦韵是谁？我们的主心骨，那我们是谁呢？间接来说，也是他的敌人。”
“大哥。”楚炎龙耸耸肩：“刘灿是我们敌人，这我知道。”
“知道还说那话？”我在他头上指了一下。
刘向阳在旁边沉吟说：“从表现来看，梁飞熊是信以为真的，他回去汇报时，一定会强调是你的个人能力所为，也许，这是刘书记想听的，但是到底能不能把他瞒过去，我觉得还不好说。”
“嗯，如果他不信，又会怎样呢？”
“当然会继续试探，或者说调查。”刘向阳分析道。
“对，极有可能。”
说罢，我想起一事，忙对刘向阳说：“哥，你给秦总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告诉赵丽娟，富达商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权不能归我。”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那可是你应该得的呀！”刘向阳非常不解。
“我们必须和秦川科技划清界限，不然会前功尽弃。”
“划清界限？”刘向阳沉吟道：“有道理，但是……没有股份支持，你怎么行动？每一步都需要钱呀！”
楚炎龙道：“这个很简单，换个人占着股份。”
我一听笑说：“炎龙主意不错，那就秦瑶吧，直接划到秦瑶名下。”
“秦瑶？”刘向阳看着我：“老大，你……”
“哥，听我的。”我拍拍她的手背说。
“好吧！”
“还有，和老邱的谈判，你接手过来，不能再和秦总混一块了，他是他，我们是我们。”
“嗯，我明白了。”
做完这些，我们心里轻松了许多，下车顺着河堤走路回去，看着龙城的夜，借着酒精的力量，我突然诗兴大发，朝天狂吟：
霓虹撕开龙城的雾
酒杯里晃着真假面目
醉话是布下的迷雾
清醒藏在眼底深处
脚下的路 步步都难走
人心的赌 一局都不休
不做谁手中提线的木偶
不跪谁脚下乞怜的狗
这一身傲骨 烧不灭的火
这一腔热血 熄不熄的歌
就算前路 满是荆棘坎坷
我自昂首 走我的江湖辙
就算举步维艰又如何
我命由我 不由谁定夺
不做他人 笼中的困兽
活出我 最狂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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