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村人面前留下好印象很重要，毕竟将来每个人都有投票权。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点，不少村民开始跃跃欲试，想争取红砖厂厂长的位置，就连不是组长的村民也开始蠢蠢欲动。
“都安静点！”村长急得拍桌子，“要是大家都抢着当厂长，其他岗位谁来做？”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大家。
“村长说得对，厂长责任重压力大，但其他岗位也很重要啊。”
“就是！现在人人都想当领导，谁还愿意踏实干活？”
很多村民也对这种扎堆竞选的现象摇头。
一直没说话的郝冬梅抓住机会开口：“我自认当不了厂长，但我擅长管账，财务主管的位置请交给我。”
她早就预料到了——厂长人选越多，会计岗位的竞争者就越少，而懂财务的人本来就寥寥无几。
“还是按程序来吧，”宋高远建议，“先确定厂长，再安排其他职位，否则会乱套的。”
“好，那现在还有人要竞选厂长吗？”村长环视众人问道。
村长也参与了讨论。作为这场竞选中唯一没有利益关系的人，他的话语更有分量。
更重要的是，他在村里很有威望，大家都愿意听他的意见。
因此，整个竞选由村长来主持。
当大家四处张望，发现没人举手时，
村长正准备从在场的人中选出红砖厂厂长。
突然，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我。”
众人惊讶地回头，发现说话的是周蓉。
她竟然也要竞选厂长，这让人意想不到。
“周蓉，你真的要参选吗？”村长问。
周蓉坚定地点了点头。
村长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
看着眼前二十多位厂长候选人，
他沉思了很久。
“为了让大家明确自己的位置，我有个建议。”
“参加厂长竞选的人，就不能再竞聘其他职位。如果还想进红砖厂，就只能当普通工人。”
“这个提议可能有点严苛，但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思考自己能做什么、适合什么位置。”
“如果每个职位都像厂长一样，选不上就换别的，那对红砖厂、对自己、对周家成都不负责任。”
不得不说，村长的话很有道理。
“村长，我们都听您的！”
很快就有村民回应。
“好，那你们对我的话有意见吗？”
村长这是在问开荒团的人。
“没意见。”
“我没意见。”
“确实如此，我同意你的说法。”
多数村民都表示支持村长的提议。
“既然这样，事情就简单了。刚才有意竞选厂长的各位，现在可以重新考虑，请慎重决定。”
最初有二十多人报名竞选厂长。
经过村长的提议和大家的认真思考，最终只剩下三位候选人：李广发、赵高远和周蓉。
周蓉的坚持让很多人感到意外，尤其是村长。
在他们看来，周蓉并不具备足够的实力，但她依然坚持参选。如果落选，她只能以普通工人的身份进入红砖厂。
这并不代表工人身份不好，而是周蓉受过教育，本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周蓉，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村长最后确认道。
“当然，无论是厂长还是工人，都是光荣的岗位，我没有任何顾虑。”
周蓉的坦率回答赢得了大家的赞赏。
郑娟也察觉到周蓉最近的改变。若不是要照顾赵江，她也想参与红砖厂的工作，虽然她不会去竞选厂长，但依然希望为集体出一份力。
郝冬梅对周蓉的回答表示赞同。
她内心佩服周蓉的胆量——为了改变赵江对自己的看法，周蓉全力以赴。
这份决心是郝冬梅没有的，但她有她的目标：成为财务部长。
郝冬梅负责红砖厂的所有后勤事务。
虽不是厂长，这个职位的重要性却不亚于厂长。
如果把企业比作家庭，她就是那个不可或缺的贤内助。
周蓉清楚郝冬梅的选择。
但她自己并不具备郝冬梅那样的能力。
李云龙之前的表现让周蓉有了深刻的认识。
她明白，当好厂长不一定非要样样精通，关键在于协调大家各司其职。
正因为如此，她才敢争取厂长的位置。
“村长，别以为我是女人就会比别人差。”周蓉笑着说道。
“我和宋高远、李广发不一样，他们是男同志，总想着带领红砖厂干出成绩，如果不行就主动辞职。”
“而我不同，我一定要让红砖厂发展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解决周家屯的住房问题——等红砖厂建好了，我要给每家每户都盖新房。”
这话让众人议论纷纷。
“周蓉，你真这么说了？”
“这丫头口气不小啊！给全村盖房得花多少钱？”
“城里人都不敢这么说。”
“要是真能做到，咱们周家屯就成了方圆十里最牛的村子了！别的村还没哪家能让家家都住上砖瓦房。”
“没错，隔壁条件最好的李家村，也就几户人家有老砖房，这几年都没新建过。”
“不过人家李家村修了水泥路，这点我们比不上。”
“都别跑题了。”村长见话题散开了，赶紧打断。
他正色看着周蓉，严肃地说：
“周蓉，你说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既然说出来就得做到，否则大家支持你当红砖厂厂长就白费了。”
“村长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周蓉接过话，面对村民大声说道：“今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如果做不到这些承诺，这辈子我就困在周家屯，绝不离开半步！”
虽然她也姓周，但并不是周家屯本地人。这誓言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尽管很多人听完还是半信半疑，但看到她这样决绝，村民们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周厂长，你说的这些什么时候能实现？”人群中有人问道。
“具体时间现在还说不准。”周蓉胸有成竹地回答，“但红砖厂建成后三个月内，我保证启动这个计划。”
“疯了吧！”李广发听后直摇头。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她怎么敢这么说？
站在李广发旁边的李云龙眯起眼睛看着周蓉，眼中闪过惊讶，随即露出浓厚的兴趣。他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有种不寻常的特质——
红砖厂厂长算什么大官？在周家屯也许算个角色，但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这年头既没油水可捞，又难出成绩，她为什么偏偏要这么执着？
李云龙并不知道周蓉和赵江的关系，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只当是年轻人一时冲动。
“现在像你这样有热情的年轻人很少见了，我全力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帮忙。”
李云龙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干脆放下杂念，不再纠结那些琐碎的想法。
就连四九城的烦心事，也被他暂时抛在脑后。
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周蓉这个姑娘到底打算怎么在三个月内带着周家屯的乡亲们，为作家城盖起第一栋房子。
建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需要材料，其次是人手。
但归根结底，所有问题最后都落在“人”上。
目前周家屯的劳动力大多忙于农活。如果转去烧红砖，农田势必荒废不少。
更麻烦的是，以后建房的人力需求还会增加。
而建房所需的人力，与砖厂工人完全不同——
砖厂工人烧的砖可以卖钱，而建房的人却是为自己干活，分文不取。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要消耗自己生产的砖，还得承担没有回报的人力成本。
换句话说，必须在三个月内赚到足够的钱，这个计划才能继续下去。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根本无法实现。
“爷爷！”
周蓉闹腾也就算了，连爷爷也跟着疯了。
李广发急得直跺脚。
可又能怎么办？
当着全村人的面，话已经说出去了，难道还能让爷爷收回承诺？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李广发沉声说：“周蓉，你要想清楚，如果兑现不了这些承诺，后果很严重。”
他已经有些退意了。赵总说得明白，不管他坚持与否，厂长的位置都与他无关了。
工人们怎么会不支持承诺建房的新厂长？就算最后承诺落空，大家还是会支持下去——不过是换个人罢了。
“我周蓉向来言出必行，这就是你我之间的不同，走着瞧吧。”周蓉神采奕奕，仿佛胜券在握。
选举结果毫无悬念，周蓉顺利当选厂长。红砖厂其他职位也陆续确定：宋高远和李广发彻底落选，李云龙担任副厂长，郝冬梅成为财务主管。
初创的领导班子仅有三人，但对筹建期的红砖厂来说已足够。尽管如此，三个月内实现盈利的目标依然沉重如山。
散会后，三人聚在一起商量。郝冬梅首先开口：“周厂长，该说说你的计划了吧？”
李云龙目光热切地盯着周蓉，生怕错过任何细节。他虽不相信这个女孩真能创造奇迹，却对她提出的方案充满兴趣——如果真的可行，他一定会全力支持。
可惜周蓉并未透露她的计划。
“放心，我既然敢承诺就一定能做到，你们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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