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下班推着自行车刚进四合院大门，就被里头热闹的阵仗给弄得一愣。
院里已经摆开架势，刘海中背着手站在院子中央，红光满面，一副领导派头。
他媳妇一大妈李招娣正忙前忙后地招呼着，二大妈杨瑞华和于莉在帮忙搬桌子、摆凳子。
最显眼的是前院那边，居然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炉灶，炉火正旺，铁锅架在上面，滋滋冒着热气。
傻柱系着围裙，正站在锅前颠勺，动作娴熟，锅里肉片翻滚，浓郁的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哟，雨水回来啦。”
一大妈眼尖，看见何雨水，笑着招呼，“快来快来，一会儿坐着吃饭。
这不，你一大爷当主任，让傻柱露一手，咱们院里一起热闹热闹。”
何雨水把自行车推到墙边停好，礼貌地笑了笑：“好的一大妈，恭喜一大爷。”
“哎，雨水客气了。”
刘海中笑得见牙不见眼，但还努力端着架子，“都是为人民服务，都是组织信任。”
何雨水点点头，没再多说，推着车走，想先把车放回家。
路过炉灶时，傻柱抬头看见她，咧嘴一笑：“雨水，一会儿开饭，哥给你留了最好的肉。”
“你先忙。”
何雨水应了一声。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二大爷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正跟几个老邻居议论：“要说老刘这回是真有本事，车间主任，那可是实权位置……”
“可不嘛，听说他们车间两百多号人呢。”
“以后咱们院里有老刘照应着，办事都方便。”
贾张氏坐在自家门槛上，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傻柱锅里翻滚的肉，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着：
“嘚瑟什么呀，不就是个主任嘛，做这么多肉，也不知道分点给邻居……死抠门……”
她吸了吸鼻子，那肉香直往她鼻子里钻，馋得她直咽口水。
眼珠子转了转，她扯了扯旁边正趴在地上玩石子的棒梗：“乖孙，看见没？那锅里，全是肉。”
棒梗早就闻着香味了，这会儿眼睛都直了，小声说：“奶奶，我想吃肉……”
“想啊？”
贾张氏压低声音，“去，找你傻爸去。他是厨师，管着锅呢，你嘴甜点，叫他一声‘傻爸’，他一高兴，肯定给你肉吃。”
棒梗一听要叫傻柱“傻爸”，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自从他妈秦淮茹嫁给了傻柱，院里的小孩都说他有一个傻爸，叫他傻梗。
他不服，都半大小子，自尊心强着呢。
总觉得叫了就是低头认怂。
昨晚喊傻爸，是他妈逼他喊的，不是他愿意喊的，没错，是他妈逼的。
“我……我不去……”
棒梗别别扭扭地说。
“你这孩子！”
贾张氏拍了他一下，“有肉吃还摆什么架子？你看看小当。”
棒梗顺着他奶奶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蹭到了炉灶边，正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锅里。
小丫头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虽然旧但洗得干净的花布衫，怯生生地站在那儿，手指绞着衣角。
傻柱正好一锅菜出锅，盛进盆里，转头看见小当，乐了：“哟，小当来啦？想吃不？”
小当用力点点头，声音细细的：“爸爸……我想吃肉……”
这一声“爸爸”叫得又软又甜，傻柱听得心都化了。
他夹起一块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吹了吹，蹲下身递到小当嘴边：
“来，小心烫。”
小当“啊呜”一口咬住，嚼了两下，眼睛一下子亮了，满足地眯了起来，嘴角油汪汪的。
“好吃不？”傻柱笑着问。
“好吃！谢谢爸爸！”小当甜甜地说。
这一幕被棒梗看在眼里，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肉香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小当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更让他馋虫大动。
可要他像小当那样，凑上去叫“傻爸”讨肉吃，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贾张氏推了他一把：“你看看，小当那丫头都吃上了，你赶紧去啊，记得给奶奶带两块红烧肉。”
棒梗被推得往前踉跄了两步，站稳后，脸憋得通红。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炉灶边，离傻柱还有两三步远就停住了，梗着脖子，硬邦邦地说：
“傻柱，我也要吃肉。”
傻柱正忙着炒下一锅菜，闻言头也没抬：“没有。”
“怎么会没有？”
棒梗急了，指着锅里，“那不是还有那么多吗？”
傻柱这才转过头，看了棒梗一眼，眼神冷淡：“我说没有就没有。
这肉是给大伙儿吃的，不是给你一个人吃的。
开饭的时候自然有你的份，现在别在这儿碍事。”
“你！”
棒梗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更红了。
他看着傻柱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又看看旁边小当还在美滋滋地嚼着肉，一股委屈和怒气冲上脑门。
“凭什么她能吃，我就不能吃？”
棒梗指着小当。
傻柱把锅铲往锅边一敲，发出“当”的一声响：“就凭她叫我一声爸。
你叫我什么？
傻柱？
行啊，那你就等着开饭吧。”
这话说得直白又扎心。
棒梗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周围已经有邻居看过来了，指指点点的，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最后，他一跺脚，转身就往回跑。
“奶奶！”
棒梗冲回贾张氏身边，眼睛都气红了，“傻柱他不给我吃肉，他说我没叫他爸，就不给我。”
贾张氏一听就炸了：“什么？这个傻柱，他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乖孙。”
“乖孙，咱不稀罕他那口肉，有骨气，奶奶就喜欢你这硬气劲儿，咱棒梗是有出息的，将来比他傻柱强百倍。”
她一边骂，一边拍着棒梗的背，给他顺气。
可眼睛却还瞟着那边锅里的肉，心里骂得更狠了：这个杀千刀的傻柱，真不是东西。
肉宁可给小当那丫头吃，也不给我乖孙。
小当那个死丫头也是，就知道自己吃独食。
棒梗被奶奶这么一“安慰”，心里那股别扭劲更重了。
他是有“骨气”，可肚子不争气啊。
那肉香味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馋得他抓心挠肝的。
就在这时，小当吃完了那块肉，舔了舔手指，大概觉得太好吃了，又慢慢挪回炉灶边。
傻柱看她那馋样，笑了，又夹了一块小一点的给她：“慢点吃，别噎着。”
棒梗馋的口水从流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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