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大人,上面!”
楼下的呼喊带着急切。
女官博敏在楼下听得二楼传来的兵刃交击与侍女的惊呼,脸色骤变。“你们守住工匠!” 她厉声下令,话音未落,人已如轻燕般掠至楼梯口。
足尖在栏杆上轻轻一点,身形借力翩然腾空,衣袖翻飞间,已轻盈地落在二楼走廊,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比。
她毫不犹豫,一掌拍开房门,正见乌骨金刀势凌厉,逼得阿左阿右险象环生。
博敏眼神一寒,二话不说,加入战斗。她亦不用兵刃,一双肉掌翻飞,掌风凌厉刚猛,直取乌骨金要害,与阿左的鞭子、阿右的弯刀形成合围之势。
博敏的加入立刻扭转了战局。她招式老辣,内力深厚,与阿左阿右的配合极为娴熟,三人合力,顿时将乌骨金逼得守多攻少,一时间难以脱身。
就在楼上激战正酣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惊惶的大喊:“工匠不见了!”
楼下西域使团众人闻言一阵慌乱,分神看向地字二号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工匠,而是用被褥卷成的伪装!真正的工匠早已在混乱中不见了。
失去了保护对象,又见楼上博大人被缠住,楼下群龙无首,西域使团顿时呈现败退趋势。一些人且战且退,另一些人试图冲向马厩套车。
楼上,博敏心知大势已去,当机立断,喝道:“阿左阿右,缠住他!” 她自己则虚晃一招,抽身疾退,一把抓住刚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惊魂未定的沈月陶,半拖半拽地将她拉出房间。
“走!”
在剩余几名护卫的拼死掩护下,博敏拉着沈月陶,狼狈地冲下楼梯。一名护卫已勉强套好两辆马车,博敏将沈月陶粗暴地塞进其中一辆,自己也翻身而上,阿左阿右且战且退,也先后跃上马车。
“驾!” 车夫猛抽马鞭,两辆马车不顾一切地冲开驿站大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还有一人拼死驾着连弩车紧跟逃窜。
来时四辆马车,十五人;离去时,仅剩三辆马车,十人,还留下了两具尸体和三名断后的死士,可谓狼狈不堪。
乌骨金假意追出驿站大门,作势欲追。
“不必追了。” 林婉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疲惫,神色格外镇定。
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淡淡道:“他们的通关文书,我方才已让驿长查验过,是伪造的。谅他们也不敢以此事来问责大临,自寻麻烦。”
“可是,最后那辆马车——”
林婉清没有说话,乌骨金顿时明白,连弩车应是被毁了。
原来,林婉清先派武功高强的乌骨金去放火制造混乱,然后驿长顺势带人救火,破坏了核心部件,连弩车彻底成为一堆废木烂铁。
逃跑的工匠,守株待兔,直接擒获。
此番行动,虽未能截下那个身份不明的蒙面女子,但救回了兄长,擒获了核心工匠,彻底毁掉了连弩车,可谓大获全胜。
乌骨金收回目光,看向林婉清,眼中闪过一丝钦佩。混乱成这般还能泰然处之,有国母威仪,实在艳羡赵珩。
他微微颔首:“婉清小姐算无遗策,乌某佩服。”
林婉清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终有喜色,转念想着兄长的模样,又有些忧愁。
微微蹙眉之景,怜爱泛上心间。
“你兄长定会没事的。”
“嗯。”
马车在夜色中颠簸疾驰,直到确认后方并无追兵,速度才稍稍放缓。
车厢内,女官脸色阴沉地检查着阿左阿右的伤势,两人身上皆有多处瘀伤和刀口,尤其是阿右肩胛处的拳伤,已然青紫肿胀。
沈月陶蜷缩在角落,看着她们相互包扎、涂抹伤药,惊魂未定的心渐渐平复。
回想起乌骨金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仍旧一阵后怕。虽然不明白这群人为何要带她去西域,但方才确实是她们拼死护住了自己。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还有些发颤,小声说了句:“多……多谢。”
博敏闻言,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并未回应。阿左阿右更是连头都没抬,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沉默地处理伤口。
气氛再次陷入凝滞,只有车轮滚滚和夜风呼啸的声音。
一行人不敢停留,日夜兼程,绕过可能的关卡,终于在两日后抵达了西洲地界。
西洲属大临,名义上两国关系不好,但实际上,地处边境,与西域接壤,势力交错,管理实则相当松散。
初次来此地的沈月陶,也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毕竟书里写的,和真实情况,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到了这里,博敏等人的神色才略微放松了些许。
想到之前“孜然”之事,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稀少,还是可以流入大临的。
虽误打误撞提示了张卫率,但,此事是否可以说明,有人控制了这种香料的流入?这门生意,在母亲新弥夫人手中!
又行了一日,当马车彻底驶过界碑,踏入西域辽阔而荒凉的土地时,女官、阿左阿右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明显松弛下来。
沈月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思活络了起来。既然已经脱离了乌骨金的追杀,也离开了大临,她的小命暂时看来是无忧了。
那么接下来呢?
她们费这么大周折,甚至折损人手也要把她带来西域,总不至于是为了杀她吧?
鼓起勇气,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带着几分试探,几分自嘲,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豁出去,开口问道:“那个……几位,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地‘请’我来西域,到底是为何?一路上话也不准多说,如今已经到了西域境内,总共可以说说了吧,让我也有个准备。”
“是主人唐夫人有请。”
阿左阿右还是没有说话,倒是那位女官开了口。
沈月陶回忆了一下整个文中剧情,压根没什么唐夫人,如果有,也只有一种可能。
“哈哈,我何时有幸与你们主人唐夫人相识的?我一点记忆没有。”
“主人是西域长史夫人唐如令。”女官忽而回头,明明是一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突然感觉阴恻恻的,“您想的便是真的。”
沈月陶后知后觉,刚想顶嘴——你哪知道我在想什么恐怖的事,便见对方幽幽开口“好美的蝴蝶啊!”
“哪里,哪里?冬日也会有蝴蝶吗?”
阿右活泼的性子藏不住了,探出头去,被阿左推了回来。
冬日里的蝴蝶,梦里才有嘞。
猛地一抬头,女官已经闭着眼睛靠着车壁在假寐了。拒绝交流,亦或是不能再开口多说?
庄周梦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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