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将兰博基尼和玛莎拉蒂牵进城太过惹眼,毕竟这俩身上气质已明显区别于普通马匹,一看就不平凡,说是马中“兰博基尼”“玛莎拉蒂”,一点也不为过。
季言决定将两匹爱驹送回福地“牧场”吃草休息,季言刚合上那微小的光门,脸色就唰地一下白了,腿肚子一软,差点没站稳。
“卧槽…开个门这么费蓝的吗?”他感觉丹田里那原本充盈澎湃的“炁”,瞬间被抽走了将近一半!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大缸,突然被人凿了个大口子,水位线肉眼可见地猛降。“还好只是开了个小门,这要是开个大点的,怕不是当场就要表演一个‘原地坐化’给媳妇看了?”
凌霜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的紊乱和脸色的变化,立刻伸手扶住他,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怎么了?受伤了?”
季言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顺势就往凌霜身上一靠,脑袋枕在她肩上,有气无力地说:“媳妇…不行了…开门消耗太大,感觉身体被掏空…头晕,腿软,需要抱抱才能起来…”
凌霜:“……”
她看着怀里这个明明修为大增,却偏要装柔弱的大型“挂件”,又好气又好笑。指尖搭上他的腕脉,灵力微微一探,便知他只是消耗过度,并无大碍。
“起来。”她声音依旧清冷,但扶着他的手却没松开。
“不起,没力气了…”季言耍赖,还故意蹭了蹭,“媳妇你身上好香,让我靠一会儿充充电…”
凌霜耳根泛红,不过还是没把他推开,只是无奈地低声道:“……别闹,还在外面。”
“嘿嘿,那就说好了,回去再抱。”季言见好就收,站直身体,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精神头已经回来了。
嗯,媳妇的“充电”效果拔群!
两人继续往城里走。
久违的甘霖让整座城池都沸腾了。百姓们纷纷冲进雨幕中,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孩子们在积水里蹦跳嬉戏,大人们则忙着将家里所有能盛水的器具——木盆、水缸、甚至锅碗瓢盆都搬了出来,承接这久违的甘露。千人千象,却都洋溢着同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没有人注意到雨幕中这两个“不合群”的、身上滴水不沾的行人。季言容貌变化太大,身高体型也与两年前那个略显单薄的少年判若两人。而凌霜,以往作为护卫,本就低调,存在感不强,大部分百姓并不认得她。
倒是有个眼尖的老大爷,眯着眼看了季言半晌,忽然浑身一颤,指着季言,嘴唇哆嗦着:“季…季大人?!是季大人显灵了!这场雨…这场雨是季大人您带来的啊!”说着,竟不顾地上泥泞,就要跪下叩拜。
季言吓了一跳,赶紧用一股柔和的炁覆盖老人身前的泥水,同时拉着凌霜快步走开,内心哭笑不得:“大爷,您这眼神…挺好,但脑补能力更强!我活得好好的呢,显什么灵啊!”
看着雨中那些欢欣鼓舞、对生活重燃希望的朴实面孔,再想到视人命如草芥的玄元宗、昏聩贪婪的大胤皇室和那些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世家,季言心中那股无名火又噌噌往上冒,暗骂道:“妈的!这帮蛀虫!王八蛋!迟早把你们都扬了!”
两人避开人流,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知味楼后院。
掌柜老钱看到季言进来时时,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震惊,随即迅速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他没有像王瑾赵谦那样大呼小叫,只是上下打量了季言一番,仿佛在确认季言身上的某种特征,然后微微躬身,低声道:“帮主,您回来了。老钱一直在等您。”
季言有些意外:“哦?你怎么认出我的?”他自信变化很大,连王瑾赵谦都迟疑了一下。
老钱露出一丝谦卑又带着点自信的笑容:“帮主的‘气场’独一无二,我别的本事没有,通过每个人身上独特的‘气场’,认人一向很准?”
季言乐了,这老钱有点意思,是个搞情报的好料子!“不错,眼力够毒!带我们去暗室。”
“是。”
在暗室没等多久,王瑾和赵谦就探头进来,表示人都通知到位了,正在陆续赶来。
最先到的是赵氏三姐妹。她们如今就住在知味楼后院,来得最快。
赵清婉依旧是那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见到季言和凌霜,她眼中虽有激动,但举止依旧得体,盈盈一礼:“季大人,凌霜姑娘,你们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语气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赵清灵则活泼得多,她绕着季言走了两圈,啧啧称奇:“季大人,您这是去哪儿吃了仙丹了?模样大变,愈发…俊朗了!我就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不是,是吉人自有天相!”她笑嘻嘻地纠正,灵动的大眼睛满是好奇。
赵清漪则更关心实际问题,她看着季言,认真地说:“季大人,您回来就好。河西的治沙和农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您拿主意呢。”
季言笑着与她们寒暄,目光尤其在赵清婉和稍后赶到的石猛之间不着痕迹地扫了扫。
石猛和李修文几乎是前后脚冲进来的。石猛一进门,看到活生生的季言,虎目瞬间就红了,这个铁打的汉子声音都有些哽咽:“大哥!你…你可算回来了!”他激动地上前,给了季言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修文也很激动,完全没有了读书人的克制,本想也给季言一个拥抱,但被石猛捷足先登,他只好作罢:“大哥,别来无恙。”喊的也不再是往日的“季兄”,而是“大哥”,显然也是真情流露。
他的目光在季言和凌霜身上转了转,露出一丝了然和祝福的微笑,“看来这两年,大哥与凌霜姑娘…别有一番际遇。”
季言随后给李修文也来了一个拥抱,王瑾和赵谦看了嚷嚷着说季言欠他们一个拥抱,季言拗不过,只好答应,谁知这两活宝,直接成季言身上的挂件。
一旁的赵清灵起哄,说她也要抱,被季言当场给否决了。
开玩笑!一看就是没安好心!想害我晚上回去跪搓衣板?没门!
寒暄过后,李修文忍不住问道:“大哥,这两年,你们究竟去了何处?经历了什么?”
季言摆了摆手,神色严肃起来:“此事说来话长,暂且按下。我先问问,两年前司马烨那事之后,定北王府有没有找麻烦?还有,城东门外那豪华‘阴宅’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正事,石猛立刻收敛情绪,沉声汇报起来。原来,当年定北王确实雷霆大怒,派了心腹前来河西兴师问罪,朝廷也很“重视”,派了一名叫林泽远官员协助调查。
季言没有打断石猛的话,不过听到这个名字,他一时觉得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毕竟对于他来说,就算见过了,那也已经过去九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边石猛继续说……
“好在凌霜姑娘…”石猛话刚出口,旁边的王瑾就用力咳嗽了一声,疯狂使眼色。
王瑾赶紧小声提醒:“猛子哥!叫大嫂!”
石猛一愣,看看季言,又看看凌霜,见众人都是一副“你才知道啊”的表情,黝黑的脸庞瞬间涨红了,憨憨地挠了挠头:“哦!对!大嫂!是大嫂手下的…兄弟们,把痕迹处理得非常干净。”
众人皆是无语。赵清婉更是微微扶额,似乎有些无奈。
季言悄悄拉过被他推开没多久的王瑾,低声问:“你之前说猛子和清婉‘氛围微妙’,这憨憨到底开窍了没?”
王瑾一摊手,做了个“没救了”的表情:“榆木脑袋,实心的!”
季言看着石猛那副完全没意识到某些事的憨样,又看了看一旁仪态万方、眼神偶尔会落在石猛身上却很快移开的赵清婉,内心不禁为这位得力干将的终身大事感到一丝担忧:“这傻小子,业务能力没得说,情商咋就这么感人呢?这辈子不会真要打光棍吧?清婉妹子多好啊…”
不过转念一想,作为吃瓜群众,近距离观察这种“憨憨男主与聪慧女主”的感情戏,简直不要太经典。
“对不起啊猛子,”季言内心毫无诚意地道歉,“不是大哥不帮你,实在是…这瓜太甜了!你们这对cp,大哥磕定了!”他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姨母笑。
石猛看到季言的表情,疑惑地问:“大哥,你笑啥?想到啥开心事了?”
季言立刻板起脸,一本正经:“没什么,就是看到大家太开心了。嗯,不要转移话题,猛子你继续说。”
“哦,”石猛老实点头,继续道,“多亏了大嫂手下的暗卫把痕迹清理得非常干净。然后我听了清…婉清的建议,安排帮里兄弟和当时在场的百姓,用零散的证词,都指向一个说法——司马烨是自己看到沙漠里有白光冲天,以为是宝物,非要进去的。”
“定北王的人进了沙漠,果然找到了司马烨的马车、死了的护卫,还有司马烨本人的尸体。关键是,司马烨身上的伤口和箭矢,经过查验,都出自他们定北王府自己的装备。”
“那位林大人调查后就说,证据显示,是定北王府的护卫中出了叛徒,司马烨被骗,遭遇了仇家暗算之类的。定北王府的人也没办法,只能认了这个结果,回去了。”
这时,季言想起来,当时他情急之下捡来用的,正是定北王府护卫的弓箭和佩刀。没想到这阴差阳错,反而成了洗脱嫌疑的最有力证据!
同时也不忘感慨:“婉清也是厉害,这手引导舆论、混淆视听的手段,玩得是真溜!石猛这憨憨,真是走了八辈子运才能遇上这样的姑娘!”
“那墓又是怎么回事?”季言追问。
石猛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大约在你们失踪半年后,沙漠边缘发现了两具风干的尸体。那个林大人,也不知道怎么看的,就说尸体身上的衣服他见过,说在京城时,万寿节上曾与大哥大嫂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你们穿的就跟干尸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京城”“一面之缘”“万寿节”这几个关键词一出,季言就想起了什么,于是问李修文道:“修文,林泽远?可是当初万寿节时,我们碰到的那个太学士?”
李修文点头确认:“正是他。他调查完司马烨的事之后,就留在河西府主持治沙工作,直到我就任同知一职后,才回京述职。”
季言听完没有说再说什么,只是示意让石猛继续说下去。
石猛继续道:“他当时也只是提了一嘴,说可能是巧合,就没再多说。但不知怎么的,河西百姓里就突然流传开,说那两具干尸就是大哥和大嫂…然后,百姓们就自发地要给大哥你们建墓,还…还操办了阴婚。”
季言皱起眉头,这林大人明显就是故意这么做?可自己跟他并无深交,亦无冤无仇,他为何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后来,又有不少百姓联名,说朝廷不为百姓做主,季大人为百姓殚精竭虑,死于非命,要求林大人上表为大哥请功。那林大人一开始还压着,后来过了半年,百姓们情绪激动,甚至围了府衙,他才勉为其难地上了表。”
李修文则补充道:“我在京城时,听萧相提起过此事。萧相说,林泽远在上表中强调的是‘季言夫妇生死虽存疑,然河西百姓民心所向,其治沙之功又有目共睹,不如顺应民意,加以追封,以安民心’。”
“然后朝廷就给您追封了四品太中大夫,还赐了个‘安澜子’的爵位。”
听听到这里,季言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林泽远,手段极高!他明面上是在顺应民意,安抚地方,实际上却是在帮他季言坐实“功臣”的身份,甚至争取到了追封和爵位!
而整个过程,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完全是一副被民意推动、不得已而为之的姿态,不会让任何人怀疑他是季言这边的人。
“这是个高手啊…”季言摩挲着下巴,对林泽远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是萧相的人?但情报网没显示…难道跟崔衍一样,是个深藏不露的‘无间道’?”
他感觉萧相的不愧是布局了三十余年的老江湖,这棋子一颗比一颗藏得深,不过,对他来说,有这么个“友军”在暗中相助,总归是件好事。
“看来,下次回京,得好好会一会这位太学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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