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后劲区的夜色总带着一股咸湿的海风气息,可当风刮过诺贝尔大楼的墙角时,却硬生生拧出了几分阴冷的呜咽。这栋矗立在居民区边缘的七层建筑,与几公里外灯火璀璨的85大楼形成了刺眼的对照——前者是被产权纠纷缠绕了二十年的废弃鬼楼,后者是高雄引以为傲的城市地标。附近的老人总说,诺贝尔大楼是被时间遗忘的孤岛,连野草都不愿在它脚下扎根,只有爬山虎疯了似的爬满斑驳的外墙,却在离地三米处突然断了长势,像是被无形的手拦腰斩断。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西墙中段那幅血红色涂鸦。颜料早已渗入风化的墙皮,在灰白的水泥底色上晕出诡异的肌理,三个歪扭的大字别回头像三只瞪圆的眼睛,无论从哪个角度路过,都觉得那字迹在死死盯着自己。关于这幅涂鸦的来历,说法五花八门:有人说是早年讨债的人所画,也有人说曾见过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半夜在墙上涂抹,更玄乎的是附近便利店老板的说法——十年前有个少年独自进楼探险,出来后疯疯癫癫,只反复喊着别回头,没过多久就溺死在了附近的排水沟里。
阿哲捏着手电筒的掌心沁出了冷汗,身后传来小芸紧张的吞咽声。都说这楼下午五点就阴气重,咱们非得半夜来吗?小芸的声音裹着夜风打颤,她攥着阿凯的相机背带,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阿凯正调试着夜视镜头,闻言嗤笑一声:白天来有什么意思?要拍就拍最真实的恐怖,这片子剪出来肯定能火。站在最前面的阿杰推了推眼镜,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别废话了,门没锁,按说好的路线走,四楼以上绝对不进。
四人是在网上的都市探险群认识的,阿哲是发起人,从小就听奶奶讲诺贝尔大楼的传说;阿杰是建筑系学生,对老楼结构感兴趣;阿凯是短视频博主,一心想靠鬼楼题材涨粉;小芸则是被闺蜜拉来的,全程抱着求个心理阴影的复杂心态。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百米远,门轴处落下的铁锈粉末蹭在阿哲手背上,凉得像冰块。
一股混杂着潮湿霉味、朽木气息和淡淡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小芸忍不住捂住鼻子,却在吸气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奶糖味。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划出惨白的弧线,照亮了大厅里落满灰尘的欧式沙发——那是90年代很流行的款式,扶手上还套着蕾丝护套,只是如今已泛黄发黑。墙上挂着一幅卷边的婚纱照,照片上的新郎新娘面容模糊,唯有新娘的红色头纱在昏暗里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们看这个。阿杰的声音突然压低,光柱指向客厅中央的地板。众人凑过去,只见二十多个儿童玩具整齐地排列成一个圆圈,有铁皮青蛙、塑料积木、掉了耳朵的布偶兔子,甚至还有一个褪色的拨浪鼓。最诡异的是,这些玩具上几乎没有积灰,仿佛昨天还有人把玩过。阿凯立刻架起相机:这肯定是之前探险的人摆的吧?故意制造恐怖效果。他边说边伸手去碰那只布偶兔子,手指刚碰到绒毛,整栋楼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头顶的灯泡晃了晃,发出的电流声。
小芸突然抓住阿哲的胳膊:我刚才好像听到小孩笑了。阿哲刚要安慰她是幻听,就听见二楼传来清脆的声,像是有人在拍皮球。阿凯眼睛一亮,扛起相机就往楼梯间走: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跟上去!楼梯扶手早已腐朽,阿哲走在第二个,扶着扶手的手突然摸到一片黏腻的液体,手电筒照去,却是干干净净的木头纹理。
二楼的格局是老式的三居室,主卧的门虚掩着,拍皮球的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的。阿杰突然按住阿凯的肩膀,指了指门框上的划痕——那是一排细密的指甲印,像是小孩子踮着脚划上去的。阿哲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手电筒的光瞬间灌满房间。
房间里摆着一张儿童床,床上铺着印着小熊图案的床单,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瓷奶瓶。而那拍皮球的声音,竟然是从一个靠墙蜷缩的布偶娃娃身上传来的——那是个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娃娃,双眼处被挖去两个黑洞,黑洞里渗出暗红的黏液,顺着娃娃的脸颊滴在地板上,在灰尘中晕开小小的红点。更诡异的是,娃娃的右手正机械地拍打着一个红色橡皮球,的声响在密闭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假的吧,肯定是装了机关。阿凯强装镇定地走上前,想拿起那个橡皮球,却在弯腰时发现布偶娃娃的影子在墙上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轮廓,正对着他咧嘴笑。阿凯吓得尖叫一声,连相机都摔在了地上,镜头盖弹开,露出里面正在录制的画面——画面里,布偶娃娃的黑洞眼睛里,竟然映出了四个小小的人影。
小芸已经吓得腿软,扶着墙往门口退,却不小心碰倒了床头柜上的奶瓶。奶瓶摔在地上,没有碎裂,反而滚到布偶娃娃脚边,发出的声响,像是有液体在里面晃动。这时,阿哲突然注意到布偶娃娃的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长命锁,锁上刻着一个字。他猛地想起奶奶说过的故事:二十年前,这栋楼的主人是个富商,家里有个叫婷婷的女儿,五岁那年在楼里失踪,从此再也没找到,富商夫妇没多久就离婚了,大楼也渐渐荒废。
的拍球声突然停了,布偶娃娃的头缓缓转向门口,黑洞洞的眼睛对准了小芸。小芸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指着娃娃的背后:她...她后面有个人!众人回头,只见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墙上投出一个女人的影子,长发及腰,手里似乎还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阿杰突然发现罗盘的指针倒转着疯狂旋转,嘴里喃喃道:磁场乱了...这里的磁场完全乱了...
快跑!阿哲大喊一声,拉起小芸就往楼下冲。阿凯也顾不上捡相机,跟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跑,楼梯间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和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跟着他们。跑到一楼大厅时,小芸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个涂鸦...那个涂鸦变了!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西墙上的别回头三个字,不知何时变成了带我走,血红色的颜料像是还在流动,顺着墙皮往下淌。
跑出大楼后,四人疯了似的往居民区跑,直到看到便利店的霓虹灯才停下脚步。老板看着他们惊魂未定的样子,叹了口气:又有人去那栋楼了?上次有个小伙子出来后,相机里全是雪花,只有最后几秒拍到个红裙子的影子。阿凯突然想起自己的相机,非要回去拿,被阿哲死死拉住:命重要还是相机重要?你没听见小芸说的吗?那东西跟着我们呢!
三天后,阿凯还是偷偷回去找相机了,却只在诺贝尔大楼门口捡到一块破碎的镜头盖。更诡异的是,他回来后就开始反复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个穿蓝色背带裤的娃娃对他说:你碰了我的兔子,要陪我玩呀。而小芸则发现自己的背包里多了一颗红色橡皮球,上面印着一个模糊的小女孩头像。
后来,诺贝尔大楼的传说又多了新的版本。有人说在深夜看到四个影子从楼里跑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也有人说那幅血色涂鸦会自己变化,有时候是别回头,有时候是带我走。附近的居民再也不敢在晚上靠近那栋楼,只有风吹过爬山虎的声音,在夜里听着像极了小孩子的笑声和拍皮球的声。
喜欢全国各地恐怖民间故事请大家收藏:(m.motanshuwu.com)全国各地恐怖民间故事墨坛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