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雨水勤了,青阳城的草长得疯,地里、路边、槐树林下,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杂草。尤其是刚移栽的槐苗地里,杂草窜得比槐苗还高,抢着争养分、遮阳光,好些槐苗被缠得蔫蔫的,叶片都没了往日的鲜亮。
林望一早去地里查看,见杂草长得这般旺,心里急了,转身就去学堂喊孩子们,又让人挨家挨户叫百姓帮忙:“地里草太多,再不除,槐苗就要被耽误了,大家上午都来搭把手!”
百姓们一听,都放下手里的活计赶了过来,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拎着小铲子,没一会儿,槐苗地边就聚满了人。孩子们也都来了,年纪大的扛着小锄头,年纪小的就用手拔,一个个摩拳擦掌,等着干活。
“大家分片除,别漏了死角,”林望指着地里划分好的区域,叮嘱道,“锄头别太用力,离槐苗根远点,别伤了根系;杂草拔的时候尽量带点根,不然过几天又长出来了。”
话音刚落,大家就散开忙活起来。锄头挥下去,“咔嚓”一声,杂草被拦腰斩断,再轻轻一挑,杂草就被翻了出来;用手拔的,攥紧草茎,使劲一拽,连带着草根一起拔起,扔到旁边的竹筐里。阳光渐渐升高,晒得人身上发烫,大家却一点不偷懒,额头冒了汗,就用袖子擦一把,接着干。
林望穿梭在地里,一会儿帮这边扶扶槐苗,一会儿教那边怎么除根,看到长得特别旺的杂草,就亲自上手拔。他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却顾不上擦,眼里只盯着槐苗和杂草。
豆子力气大,挥着小锄头,一下一下,把自己片区的杂草除得干干净净,除完了又跑去帮阿菀。阿菀力气小,拔不动粗点的杂草,急得脸通红,豆子过来,几下就帮她把难缠的杂草清了,笑着说:“别急,我帮你,咱们一起快点除完。”
阿吉也不含糊,手里的小铲子用得熟练,顺着杂草根部挖下去,把草根挖出来,扔到竹筐里,还时不时看看槐苗,生怕不小心碰到。他蹲在地里,后背都湿透了,却依旧低着头,认真地除着每一棵杂草。
百姓们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家常,说说笑笑的,地里一点不显得沉闷。张婶一边拔草,一边跟旁边的妇人说:“今年雨水足,草长得疯,不过槐苗也壮,好好除完草,秋天肯定能长高一截。”
“可不是嘛,”旁边的妇人应着,手里的动作没停,“等槐苗长成林,咱们青阳城就更绿了,夏天乘凉的地方也更多了。”
王大爷扛着锄头,除得又快又好,嘴里还哼着小调,自得其乐。他见旁边的少年除草不得法,就停下来教:“锄头要斜着挥,别直着怼,不然容易伤着槐苗根,你看这样,轻轻一削,草就断了,根也能翻出来。”
少年跟着学了几遍,慢慢就熟练了,笑着说:“谢谢王大爷,还是您有经验。”
不知不觉,太阳升到了头顶,地里的杂草除得差不多了,露出了一排排整齐的槐苗。没了杂草争抢,槐苗显得精神多了,绿油油的叶片在阳光下闪着光,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大家把竹筐里的杂草都倒在空地边,堆在一起,等着晒干了沤肥,一点不浪费。
“大家歇会儿,吃点东西喝点水!”念安领着几个妇人,提着食盒和水桶来了,里面装着凉好的绿豆汤、白面馒头,还有腌好的黄瓜、咸菜。
大家纷纷放下工具,围坐在一起,拿起馒头就着咸菜吃,喝一口绿豆汤,清甜解暑,身上的疲惫一下子就散了不少。孩子们凑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馒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脸上满是笑容。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林望看着大家,笑着说,“杂草除干净了,槐苗就能好好长了,过几天咱们再给槐苗浇点肥,补补养分。”
“应该的,”百姓们纷纷应着,“槐树林是咱们的根,好好照料是应该的,看着槐苗长得好,咱们心里也踏实。”
吃过饭,歇了半个时辰,大家又接着忙活,把地里剩下的一点杂草除干净,又给槐苗松了松土,让土壤透气。松完土,林望领着大家给槐苗浇了水,清水顺着土壤渗下去,滋润着槐苗的根系,槐苗像是喝足了水,叶片更舒展了。
傍晚的时候,所有活都干完了。大家看着干干净净的槐苗地,心里满满的成就感。林望让大家把工具收拾好,叮嘱道:“以后大家路过的时候多留意着点,要是再长出杂草,就顺手除了,别让杂草再缠上槐苗。”
“放心吧,林先生,我们会留意的!”百姓们应着,扛着工具,说说笑笑地回家了。孩子们也累坏了,跟在大人身后,一步一挪地往回走,虽然累,却依旧笑着,嘴里还念叨着明天要再来看看槐苗。
林望留在地里,最后查看了一遍槐苗,确认没有漏除的杂草,才放心地往回走。路过槐树林的时候,晚风一吹,槐树叶沙沙作响,带着淡淡的槐香,让人心里格外安宁。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每天路过槐苗地,都会顺手除除刚冒出来的小草,时不时给槐苗浇点水。槐苗在大家的照料下,长得越来越壮,茎秆一天比一天粗,叶片也越来越绿,慢慢赶上了旁边的老槐树苗。
孩子们放学后,依旧会跑到槐树林里玩耍,有的在树下读书,有的追逐嬉戏,有的捡槐树叶做书签。槐树林里满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成了青阳城最热闹的地方。
林望每天还是按时去地里查看槐苗,看着槐苗一天天长大,心里很踏实。他知道,守护槐树林,从来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需要大家日复一日地用心照料,就像过日子一样,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把日子过好,把槐树林守好。
青阳城的日子,依旧简单又寻常,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却处处都是烟火气。大家守着这片土地,守着槐树林,每天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看着槐苗生长,听着孩子们欢笑,日子过得安稳又幸福。就像槐树林里的槐树,默默扎根,静静生长,用枝叶守护着青阳城,也守护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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