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阳光一天比一天暖,青阳城的积雪渐渐消融,屋檐下挂着的冰棱慢慢化成水珠,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水流,顺着街道淌向城外的槐苗地。泥土被雪水浸润得松软湿润,踩上去黏糊糊的,能闻到一股清新的土腥味,混着草木复苏的气息,让人心里格外敞亮。
林望一早便到了槐苗地,刚走到地头,就见王大爷领着几个百姓蹲在槐苗旁,小心翼翼地拨开根部的干草。积雪融化后,干草吸了水变得潮湿,要是不及时掀开通风,容易捂坏苗根。“林先生,你看这芽苞又鼓了不少,再过几天,就能抽出新叶了!”王大爷指着槐树枝桠上的芽苞,笑着说道,眼里满是期待。
林望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芽苞,饱满厚实,轻轻一捏就能感觉到里面鲜活的生命力。他蹲下身查看土壤湿度,指尖插进泥土里,湿润却不黏腻,正是播种的好时候。“积雪化得差不多了,土壤墒情正好,明天咱们就开始翻地,准备播种新的槐苗。”林望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今年咱们不仅要补种之前受损的地块,还要把城外的荒坡开垦出来,多种些混种槐苗,扩大槐林的面积。”
“好嘞!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百姓们纷纷应道,眼里满是干劲。经过一个冬天的休整,大家养足了精神,就盼着开春好好忙活一场,让槐林长得更茂盛。
黑袍男人也在其中,这些日子他跟着百姓们一起照料槐苗,早已融入了青阳城的生活。他手里拿着锄头,认真地清理着槐苗地边缘的杂草,说道:“荒坡的土壤比较贫瘠,我之前做药材生意的时候,知道一种改良土壤的法子,用腐熟的槐叶、干草混合羊粪,撒在地里能增加肥力,槐苗长得更壮。”
林望眼前一亮,连忙问道:“真的?那太好了,正好咱们有不少沤好的槐叶肥,再收集些羊粪,就能改良荒坡的土壤了。”
黑袍男人点点头:“放心吧,我试过这个法子,很管用。今天我就去城外的羊圈收集羊粪,再把肥堆好好翻整一下,保证不耽误明天翻地。”
林望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要是需要帮忙,随时说一声。”黑袍男人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去忙活了。看着他踏实忙碌的身影,林望心里很是欣慰,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想牟利的商人,而是真正把青阳城当成了家,把槐林当成了自己的牵挂。
回到学堂,林望把播种的消息告诉了孩子们,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纷纷举手要帮忙。“林先生,我们也要去翻地、播种!”豆子站在最前面,大声说道,眼里满是期待。
林望笑着点头:“好,明天大家都来帮忙,年纪大些的孩子跟着大人翻地、撒种,年纪小些的帮忙递工具、浇水,咱们一起把槐苗种好。”
孩子们兴奋地跳了起来,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明天要怎么干活,有的说要多翻几块地,有的说要把种子撒得均匀些,还有的说要好好浇水,让槐苗快点发芽。念安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模样,笑着说:“我明天给大家准备些红糖姜茶,干活累了喝一杯,暖暖身子。”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青阳城的百姓们就扛着锄头、铁锹,提着种子袋,朝着槐苗地和城外的荒坡走去。孩子们也早早地来到了地里,手里拿着小锄头、小铲子,跟着大人一起忙活。地里一下子热闹起来,锄头挥舞的声音、百姓们的谈笑声、孩子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林望把百姓们分成两组,一组留在槐苗地,翻整土壤、补种槐苗;另一组跟着他去荒坡,开垦土地、改良土壤。荒坡上的土地确实贫瘠,全是碎石和硬土,挖起来格外费力。王大爷挥着锄头,一下一下挖着硬土,额头很快就冒出了汗,却依旧不肯停歇。“这土是硬了点,但只要咱们好好翻整,再施上肥,肯定能种出壮实的槐苗!”王大爷一边挖,一边说道,给自己打气,也给身边的人鼓劲。
百姓们纷纷点头,跟着一起用力挖,虽然手上磨出了水泡,胳膊也酸得厉害,却没有一个人抱怨。黑袍男人推着一辆小车,把腐熟的槐叶肥和羊粪运到荒坡上,均匀地撒在挖好的地里,再用锄头把肥料和土壤混合均匀。“这样改良后,土壤的肥力能提升不少,槐苗的根系能扎得更深,抗风抗沙能力也更强。”黑袍男人一边忙活,一边给大家讲解,眼里满是认真。
孩子们也没闲着,年纪大些的跟着大人挖小坑,年纪小些的帮忙捡拾地里的碎石,把荒坡上的碎石都堆到一旁,方便后续开垦。阿菀和几个小姑娘,提着小水桶,给翻好的土地浇水,让土壤更湿润,方便播种。“槐苗种子要喝饱水,才能快点发芽。”阿菀一边浇水,一边小声说道,动作轻柔又认真。
林望穿梭在荒坡和槐苗地之间,时不时停下来指导大家干活。看到有人翻地不够深,就亲自示范,教大家如何把硬土挖松;看到有人撒种不均匀,就告诉大家要控制好力度,让种子均匀分布在土壤里;看到孩子们捡拾碎石累得满头大汗,就笑着给他们递上红糖姜茶,让他们歇会儿再干。
中午的时候,张婶领着几个妇人,提着食盒来到地里,里面装着热腾腾的馒头、咸菜,还有熬好的小米粥和鸡蛋。“大家歇会儿,吃点东西再干!”张婶笑着喊道,把食盒放在地上,给大家盛粥。
众人纷纷放下工具,围坐在一起,趁热吃饭。馒头暄软,小米粥暖胃,吃进肚子里,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孩子们凑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鸡蛋,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脸上满是笑容。“今天挖了好多地,明天就能播种了,太好了!”阿吉一边吃,一边说道,眼里满是期待。
“是啊,只要咱们好好忙活,过不了多久,荒坡上就能长满绿油油的槐苗了。”林望笑着说,给孩子们夹了些咸菜。
吃过饭,歇了半个时辰,大家又接着忙活起来。太阳渐渐升高,暖烘烘的阳光洒在地里,照在每个人的身上,也照在翻好的土壤上,透着勃勃生机。百姓们的干劲更足了,锄头挥舞得更快了,荒坡上的硬土一点点被挖松,肥料也均匀地撒在了地里,播种的准备工作越来越顺利。
傍晚的时候,荒坡上的土地终于开垦得差不多了,翻好的土地整整齐齐,撒上了肥料,就等着明天播种。槐苗地的补种工作也完成了,新补种的槐苗整整齐齐地站在地里,浇上了定根水,透着鲜活的气息。大家收拾好工具,说说笑笑地往回走,虽然疲惫,却满是成就感。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继续忙着播种。林望把挑选好的槐籽良种拿出来,分给百姓们,教大家如何播种:“坑别挖太深,两指深就行,每个坑里放两三粒种子,盖土的时候要轻轻压实,再浇上定根水,种子就能好好发芽了。”
百姓们纷纷照做,挖坑、撒种、盖土、浇水,一套动作做得熟练又认真。孩子们也跟着帮忙,有的递种子,有的浇水,有的轻轻压实土壤,虽然动作慢,却格外用心。黑袍男人则在一旁查看播种情况,时不时提醒大家:“这里的土有点干,多浇点水;那里的坑挖深了,再浅一点。”
经过几天的忙碌,所有的槐籽都播种完毕了。槐苗地里,新补种的槐苗和原来的槐苗连成一片,绿油油的;荒坡上,翻好的土地里埋下了希望的种子,浇上了水,透着湿润的光泽。百姓们站在地里,看着自己亲手播种的土地,心里满是期待,盼着种子能快点发芽,盼着荒坡早日长满绿油油的槐苗。
林望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也渐渐踏实下来。春天是播种的季节,也是希望的季节,这些埋下的种子,不仅是槐苗的希望,也是青阳城百姓们的希望。只要大家用心照料,这些种子一定能茁壮成长,长成茂盛的槐林,守护着青阳城,守护着万域的安宁。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每天都会去地里查看,给播种的土地浇水、松土,观察种子的发芽情况。没过几天,荒坡上的土壤里就冒出了点点嫩绿的芽尖,小小的、圆圆的,像是一个个小脑袋,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槐苗地里,新补种的槐苗也抽出了新叶,绿油油的叶片在阳光下闪着光,格外鲜亮。
百姓们看到种子发芽了,都格外开心,干劲更足了,每天都精心照料着这些嫩芽,生怕它们被风吹坏、被虫子咬坏。孩子们也每天都来地里,小心翼翼地给嫩芽浇水,轻轻抚摸着嫩绿的叶片,眼里满是珍爱。
林望站在荒坡上,看着满地的嫩芽,看着百姓们忙碌的身影,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容,心里满是安宁。冰雪消融,春天已至,希望的种子已经发芽,青阳城的槐林会越来越茂盛,百姓们的日子会越来越红火,槐香会永远飘遍万域,温暖每一个人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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