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第十一层，林凡感觉像是掉进了不断翻滚的漩涡，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时而闪过通天塔的石阶，时而浮现凡体阁的后院，甚至还有小时候村口的歪脖子树——时间和空间在这里彻底乱了套。
【这就是时空乱流？】系统的声音带着晕乎乎的感觉，【我扫描功能都快失灵了！你看那边那个光团，带着百年前的气息；还有那个影子，分明是十年后的云雾山！千万别碰！碰一下就麻烦了！】
林凡稳住身形，运转万象琉璃身，琉璃光在体表形成一层护罩，勉强抵挡着周围乱流的撕扯。他发现，越是想要抓住眼前的景象，脑袋就越晕，反倒是静下心来，只专注于脚下的“实地”，晕眩感才会减轻。
【墨老头说过，时空乱流里最忌讳心浮气躁，】系统努力稳住声音，【你得找到一个‘锚点’，一个能让你确定‘现在’的东西，不然迟早被乱流卷走，连魂儿都找不回来！】
“锚点？”林凡低声重复，目光在乱流中扫过。周围的景象还在飞速变化，刚才还是演武场，转眼就变成了冰封的湖面，脚下的“实地”也在不断虚实转换，根本抓不住。
【就是能让你分清‘过去’‘现在’‘未来’的东西！】系统急道，【比如你身上的破妄镜！它有灵韵，不容易被乱流影响！快试试用灵力连接它！】
林凡依言将灵力注入破妄镜，镜面突然亮起，映出的不再是周围的乱流，而是他自己此刻的模样——衣衫破损，嘴角带血，眼神却很清明。这一瞬，周围翻滚的景象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晕眩感骤减。
【管用！】系统大喜，【破妄镜能照破虚妄，自然也能定住你的心神！就用它当锚点！千万别松手！】
林凡握紧破妄镜，果然，无论周围景象怎么变，只要看着镜中的自己，就能守住一丝清明。他试着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下的“路”随时可能变成万丈深渊，或是突然切换到另一个场景。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少年时的王虎，正举着木剑，狞笑地看着他：“林凡，这次看你往哪躲！”
【是过去的幻象！】系统立刻提醒，【别理他！这是乱流勾起的记忆碎片，不是真的！】
林凡没有躲闪，只是平静地看着少年王虎。对方举剑刺来，招式和当年一模一样，带着青涩的蛮横。但在破妄镜的映照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少年身上的“虚浮感”——那只是段没有灵魂的记忆。
他侧身避开木剑，没有还手，只是淡淡道：“你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少年王虎的身影一僵，像是程序卡壳，随即在乱流中渐渐消散。
【漂亮！】系统叫好，【就该这样！不被过去的破事牵绊！】
又往前走了一段，前方突然传来墨先生的声音：“小凡，回来吧，别闯了，你斗不过通天塔的。”
林凡抬头，只见墨先生站在一片云雾里，面色憔悴，正是他每次闯塔受伤后，老人担心的模样。这一次，连破妄镜的光芒都微微晃动——显然，这幻象触动了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这是……未来的幻象？】系统的声音有些发沉，【它在利用你在乎的人劝你放弃！别信！墨老头才不会说这种话！】
林凡看着“墨先生”，喉结动了动。他知道这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问：“先生，您希望我回去吗？”
“墨先生”叹了口气：“傻孩子，命比什么都重要……”
话没说完，林凡突然举起破妄镜，镜面的光芒照在“墨先生”身上，对方的身影瞬间扭曲，露出乱流的底色。“您不会劝我放弃的，”林凡轻声道，“您总说，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墨先生”的幻象彻底消散了。
【好样的！】系统松了口气，【差点就被它骗了！这乱流也太贼了，专挑你在乎的下手！】
林凡没说话，只是握紧破妄镜，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的幻象越来越逼真，有周明举着酒坛喊他认输，有守塔长老摇着头说“你不行”，甚至还有一个“未来的自己”，满身是伤地坐在地上，苦笑着说“别傻了，第十一层就是尽头”。
但他始终盯着破妄镜里的自己，那双眼眸里的坚定，就是最好的“锚点”。
不知走了多久，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的乱流突然分开一条通道，通道尽头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碑上刻着“时空之核”四个古字，周围萦绕着柔和的光，与其他地方的混乱截然不同。
【是阵眼！】系统瞬间兴奋起来，【找到它了！只要触碰它，就能平定乱流！】
林凡一步步走向石碑，越是靠近，周围的乱流就越是狂暴，仿佛在拼命阻止他。有好几次，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虚空，都是靠着破妄镜的预警才险险避开。
终于，他伸出手，触碰到了“时空之核”。
石碑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第十一层笼罩。狂暴的乱流像是找到了归宿，开始缓缓平息，那些闪烁的幻象渐渐消散，露出石室原本的模样。
塔中央的石碑亮起：“第十一层·通过，评级：心有定境。赏‘时空微尘’，可融入法宝，小幅抵抗时空之力。”
【时空微尘！】系统尖叫，【能让你的琉璃剑也带点抗时空的本事！以后再遇到这种乱流，就不用这么狼狈了！】
林凡将“时空微尘”融入琉璃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流光，果然多了一丝沉稳的气息。他回头望向入口的方向，刚才经历的种种幻象仿佛一场梦，但破妄镜上残留的温度告诉他，那都是真的。
【第十二层……】系统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却难掩期待，【我查不到资料，但肯定更难。不过没关系，你现在有破妄镜当锚点，还有琉璃剑扛伤，再加上我……呃，再加上你自己够犟，肯定能过去！】
林凡笑了笑，这次没反驳。他知道，系统嘴上说着“躺平”，却比谁都在意他能不能走得更远。
踏上通往第十二层的石阶时，琉璃剑轻轻嗡鸣，像是在回应着什么。破妄镜贴在胸口，带着安心的凉意。
时空乱流都闯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和这“最强躺平系统”的闯关路，还得热热闹闹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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