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呵呵呵~你这死命强撑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让我创作的想象力水涨船高啊。”玉壶欣赏着水牢中时透无一郎的神色,愉悦地摆动着他那些婴儿小手。
“虽然我还想多欣赏欣赏你在里面断气的样子,但还是先进这座破房子瞧瞧吧。保护得这么小心,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话音落下,玉壶的身体缩回了壶中,原地只留下那个困住时透无一郎的、由水构成的壶型牢狱。
水牢内。
‘肺部残存的空气……快要耗尽了。’时透无一郎的意识开始因缺氧而模糊,‘勉强……还能用一招。’
霞之呼吸·壹之型·垂天远霞。
刀尖朝着水壁猛地刺出。
然而,这一击如同泥牛入海。
刀尖刺入水壁,感受到的是难以想象的粘稠与韧性,攻击被水流吞噬、搅散,豁口的刀刃甚至没能让水壁产生波动。
‘连突刺……都没用吗……’ 肺部传来灼烧般的剧痛,氧气即将告罄。
‘也是,刀都变成这样了……没办法了……’
‘彻底完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村子……希望有其他人能来救援。至少……主公大人,请您务必……派两位柱过来……’
意识沉向黑暗的深渊,耳边仿佛响起一个温暖而坚定的声音,冲破窒息的混沌传来:
【“怎么会这么想?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将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吧。”】
是炭治郎的声音?
‘不对……’ 时透无一郎残存的思绪挣扎着。
‘炭治郎……没对我说过这种话。说这句话的人……是谁?’
————————————
玉壶的身影从屋内地面一个新出现的壶中“流”出。
他环顾这简陋的工坊,目光落在持刀的铁穴森身上。
“不行!你休想进来!” 铁穴森双手紧握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找来的菜刀,浑身颤抖。
“嗯?” 玉壶歪了歪他那诡异的脑袋,发出黏腻的笑声,“为什么要这样白费力气。难道你以为就凭你能奈何得了我吗?呵呵呵呵~这想法,滑稽~”
他抬起一只小手,一个新的壶在掌心迅速成型。
铁穴森鼓起全部勇气,朝着玉壶胡乱挥下菜刀。
壶口涌出的强劲水流如同鞭子般抽打在铁穴森身上,轻易将他再次击飞,菜刀脱手飞出。
“拼命守着这破房子干什么?” 玉壶不再看倒地呻吟的铁穴森,目光转向他旁边的人影,“该不会……村长就在这里吧?嗯?”
一个戴着火男面具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全神贯注地磨砺着什么。
规律的、清脆的“嚓、嚓”声在寂静的室内回响,对门口的动静恍若未闻。
‘真厉害啊……铁是好铁,刀是好刀……’ 钢铁冢萤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手中的刀刃上,外界的一切仿佛都已消失。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铁穴森的阻拦和玉壶的闯入。
‘是个年轻人啊,肉体不到40岁,应该不是村长。’ 玉壶迅速判断,但随即被钢铁冢萤那超乎寻常的专注力吸引了注意。
‘好精妙的技术,真是棒极了……’ 钢铁冢萤心神与钢铁交融。
‘刀匠是何方神圣,竟打出如此好刀,却又为何不刻上自己的名字,只留下这一个字……不,我懂,我懂的。’
他打磨的,正是战斗人偶中的那把刀。刀身上,仅有一个深深的刻字,诉说着锻刀者倾注的唯一信念。
“喂,那边的人类。” 玉壶开口,声音带着被忽视的不快。
但钢铁冢萤毫无反应。
“嚓、嚓、嚓……” 磨刀声稳定而执着。
‘这家伙……好强的集中力!’ 玉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嫉恨,‘居然专心到没发现我玉壶!太不顺眼了!我都没能做到这么专心过!感觉作为艺术家……我输给他了!’
这念头让他几对小手不自觉地紧握起来,壶身也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震颤。
“给我停下!”
咻——啪!
水鞭从玉壶手中的壶中甩出,狠狠抽打在钢铁冢萤的背上。
衣衫破裂,皮开肉绽。
“住手!钢铁冢!” 刚刚爬起的铁穴森见状,想也不想就扑过去,试图用身体护住仍在磨刀的钢铁冢萤。
“钢铁冢?” 铁穴森焦急地呼唤,但对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什么?!” 玉壶更加恼怒,又是几鞭抽出。
这一次,水鞭抽中了钢铁冢萤头上的火男面具。
面具应声碎裂,碎片飞溅,露出他满是专注汗水的脸庞。
新的鞭痕在他身上绽开,鲜血渗出。
然而,“嚓、嚓、嚓……” 的磨刀声,没有中断一瞬。
仿佛那足以让常人昏厥的痛楚,不过是拂过耳边的微风。
‘这!这个男人……根本不停手!’ 玉壶震惊了,随即是更深的暴怒。他从未见过如此顽固、如此无视他存在的人类。
而钢铁冢萤的心声却清晰:
“打造出这样一把好刀,却没刻下名字的理由就是……这一个字,是他打造这把刀时倾注的唯一信念。他打造这把刀,只为了这唯一的目的!”
‘太不顺眼了!这磨刀的声音也很烦人!’ 玉壶气得,‘虽然想杀他易如反掌……但我想让他放弃这把刀!想打断他的专心!’
他决定用更残酷的方式,逼迫这个人类屈服。
————————————
水牢内。
‘视野变窄了,空气用光了,我要死了……’
而那个温暖的声音,再次无比清晰地响起:
【“就这么认定自己的结局,可是很不好的。”】
‘炭治郎……?你没对我说过这种话……’ 残存的思绪本能地反驳。
【“绝对会有办法的,不要放弃。一定会有人来帮你。”】
‘这是什么话……结果还是要靠别人吗?’ 近乎消散的自我在嘲讽,‘这才是最不好的吧……’
【“一个人能做的事,只有这么一点而已。所以……人才会团结一致,付出努力。”】
‘没有人能帮我,他们都比我弱。我本该更加争气的,却判断失误了…我下意识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因为是柱而自以为是了……’ 是对自己无能的责备。
【“无一郎没有错,不要紧的。” 】那声音变得无比温柔,仿佛带着阳光的温度。
‘我就是因为一错再错……而要死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轻微的拍打声,透过水壁传来。
时透无一郎勉力睁开沉重的眼帘,透过晃动的水波和逐渐暗淡的视野,看见了小铁。
正用一把小刀,一下下刺戳着坚韧的水壁。
“时透哥!时透哥!!” 小铁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会让你死的!时透哥,加油!!”
他用小刀拼命戳着水壁:“我一定帮你出来!一定会救你的!该死……这是什么啊,弹来弹去的,好恶心!”
‘我都砍不断的东西,你怎么可能砍得断……’ 时透无一郎的意识因这微弱的刺激而清醒了一瞬,随即是更深的无力。
‘比起我,你应该有更优先去做的事情吧。去保护村长…不,你去了也保护不了。那至少多带几把刀逃出去……’
突然,时透无一郎涣散的目光猛地聚焦。
在小铁身后,一只体型较小但前肢如同锋利钳子的鱼怪,正悄无声息地快速爬近。
‘你在做什么!小心后面!快注意到!后面啊!!’ 时透无一郎在心中狂吼,身体拼命想要动作,却只激起水牢一阵无谓的波动。
他只能拍打面前的水壁,试图引起小铁的注意。
但已经晚了。
“好痛!流血了!” 小铁痛呼一声。
‘你在做什么!别磨蹭了!快逃!快点!!’
那小鱼怪动作极快,一个冲刺,锋利的钳子尖端,狠狠刺入了小铁的身体。
‘心窝附近,他被刺到要害了……’ 时透无一郎的心沉了下去,‘他要死了……因为我……’
小铁身体猛地一颤,但他没有倒下,更没有逃跑。
他踉跄着,一步,又一步,再次朝着水牢挪了过来。
‘你做不到的!为什么就不明白!捂住伤口!快逃!别过来!别来救我!你什么都做不到!’ 时透无一郎在心中嘶喊,绝望与一种陌生的、灼热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小铁终于再次来到了水牢边。
他伸出颤抖的、沾满鲜血的手,搭在了冰冷滑腻的水壁上。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尽管这个动作让他胸前的伤口涌出更多鲜血。
将脸贴近水壁,鼓起腮帮,朝着水牢内部吹气。
咕噜噜……
一连串细密的气泡,从小铁口中渡入水牢,朝着下沉的时透无一郎漂去。
时透无一郎愣住了。
下意识地,微微张口。
带着生命气息的氧气,随着气泡,涌入他几乎干涸的肺部。
这一口氧气,如同甘泉注入荒漠,瞬间激活了他濒临熄灭的生命之火。
更重要的是,随着这口救命的氧气涌入的,似乎还有小铁那不顾一切的决心,和那句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的话:
【“如果人互相帮助,最后都会回馈到自己身上。”】
说这句话的人……变了。
不再是炭治郎的声音,而是另一个更熟悉、更遥远、却带着同样温暖的声音。
【“而且……无一郎,人这种生物,能够为了他人,发挥出难以置信的力量。”】
‘我想起来了……炭治郎,我爸爸的眼睛,跟你一样,是红色的。’
时透无一郎在水中睁开了双眼。
肺部重新充满了力量,身体仿佛挣脱了无形的枷锁。
他握紧了手中那把豁口的日轮刀。
霞之呼吸·贰之型·八重霞!
并非一刀,而是在瞬息之间,于封闭的水牢内部,斩出了连绵不绝、层层叠叠的八道斩击。
坚韧无比的水牢,无数水花夹杂着霞光碎片向四周爆散。
冰冷的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面溅开小小的水花。
时透无一郎单膝跪地,急促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挣脱水牢并不意味着危机解除。相反,更严峻的现实摆在他面前。
脸颊和身体上传来的并非单纯的刺痛,而是如同被无数细密冰针持续钻刺的、深入骨髓的麻痹感。
他颤抖地抬起右手,触碰到扎在脸颊上的银针末端,猛地一咬牙——
嗤。
一根染着血迹的银针被硬生生拔出。
麻痹感并未因此减轻,反而因为动作牵动,顺着神经末梢更清晰地蔓延开来。
‘麻得厉害…被这种针扎到,即使逃出了水牢,我也无力战斗。
目光扫过身上其余部位,粗略估计,还有不下二十根银针深深嵌在皮肉里,每一根都是毒素的源头。
没有犹豫,时透无一郎深吸一口气。
一根根银针被拔出,带出细小的血珠。
终于,最后一根银针从肩胛处被拔出,丢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时透无一郎的身体晃了晃。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尤其是受伤的地方,沉重、麻木,仿佛套上了一层厚重湿冷的石膏。
他抬起头,不远处,小铁倒在地上,那刺目的伤口依旧在缓缓渗血。
‘小铁……’ 时透无一郎的心揪紧了。
他想要立刻过去查看,但——
窸窸窣窣……
不止一只,而是三、四只那种前肢如同锋利钳子的小鱼怪钻了出来。
‘使不上力气,我已经……’
就在这时,那个沉稳、温和、带着无限信任与鼓励的声音,再次在他心底最深处响起:
【“无一郎,你能做到的。站起来吧。”】
‘父亲……’
涟漪荡开,驱散了迷雾,照亮了更深处的、被他遗忘的风景。
‘我想起来了……’
不再是零散的碎片,而是一段完整的、带着温度和色彩的影像,缓缓铺展开来。
那不是普通的雨,是天地倾覆般的嚎哭。雨水砸在简陋木屋的瓦片上,声音密集得让人心慌。
屋里,母亲躺在榻上,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灼热而急促。
父亲出门给母亲采药了,可是……
那晚,父亲和母亲,两个重要的人同时离我而去了。
那年,我十岁。
才十岁就无亲无故了,不对……
变得无亲无故,是在十一岁那年。
我原本,还有个双胞胎兄弟。我哥哥,叫有一郎。
——
山林,阳光。
两个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背着沉重的柴捆,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路上。
哥哥时透有一郎走在前面,背上的柴明显比弟弟多一些,他的步伐更快,而弟弟时透无一郎跟在后面。
“好心非为他人用,” 走在前面的时透有一郎忽然开口,“帮助别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时透无一郎愣了一下,随即反驳:“不对,这句话是说,如果人互相帮助,最后都会回馈到自己身上。父亲说过的!”
“为了帮助别人而死的人,他的话能信吗?看看结果吧。那个乐观的傻瓜,为了帮妈妈采药,把自己摔死了。如果他那晚留在家里,死的就只有妈妈一个了。”
“别这么说啊!太过分了!” 时透无一郎是对哥哥如此“亵渎”父亲行为的愤怒和不解。
“我只说事实。你以为你能做什么?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无’。聊这些没有意义,反正过去也不能改变。无一郎的‘无’,是‘无谓’的‘无’。”
话音落下,时透有一郎没管被话语钉在原地的弟弟,继续向前走着。
只留下时透无一郎站在原地,背上的柴捆前所未有的沉重。
兄弟俩的日子,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与偶尔尖锐的碰撞中,走过了一个春秋。
直到那个春天,一个女子的到来,短暂地搅动了这潭死水。
她叫产屋敷天音,穿着白色的和服,走在白桦林间,美得像传说中的山灵。
她说,时透兄弟是战国时代最初使用呼吸法的剑士的后代,拥有珍贵的血脉,她代表鬼杀队,希望他们能加入,去拯救更多被“鬼”残害的人。
时透无一郎沉寂已久的心,感到了剧烈的跳动。
血液里似乎有什么在苏醒,在呼应。
他看着天音夫人,仿佛看到了父亲口中“帮助他人”那模糊信念的一个清晰化身。
他眼中燃起了光。
然而,这光芒立刻被哥哥的冷水浇灭。
“你说你能做到什么啊?!” 时透有一郎停止了切菜的动作,声音陡然拔高,“饭都煮不明白还想当剑士?!”
“帮助别人?别一天到晚说梦话了!”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撕裂,“你真是和父亲母亲一模一样!太乐观了,脑子里怎么想的?!”
提到父母,仿佛打开了某个痛苦的闸门。
时透有一郎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那些积压了无数个日夜的恐惧、愤怒和无力,混着对弟弟天真的焦灼,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母亲生病憋着不说,硬要干活弄坏身体!父亲不顾风雨,非要去采草药,我都那么拼命拦他了!我还劝了母亲无数次要她好好休息!结果呢?!”
“帮助别人这种事!只有天选之人才能做到!我们是什么?祖先是剑士又能怎样,我们两个小孩能做什么?我告诉你吧,能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
“只有白白送命而已。”
“毕竟我们是父亲母亲的孩子……我们肯定只会被那个女人利用。她肯定有什么企图。” 目光里是毫不妥协的强硬,“这件事,不准再提,赶紧准备晚饭!”
说完,时透有一郎转回身,继续用力地切起萝卜,“咚咚”的响声比之前更加急促、沉重。
后来,时透有一郎的反应激烈到失态,他粗暴地将水泼向天音夫人,用最恶毒的语言驱赶她。
时透无一郎对哥哥的行为感到愤怒,两人吵了一架。
从那天起,兄弟俩彻底不再交谈。
木屋被分割成两个独立而寒冷的世界,只有砍柴、生火、吃饭这些必要的动作,证明着彼此的存在。
记忆的转折,发生在那年炎热得连夜晚都无法清凉的夏天。
蝉鸣聒噪,空气黏腻。
时透无一郎半夜被渴醒,起身去喝水。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惨白的格子。
水缸里的倒影晃动,映出一张麻木的脸。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不是人。
是鬼。
“什么啊?只有两个小孩。也行吧。”
恐惧像冰水灌顶,时透无一郎僵在原地。
下一秒,原本在榻上的时透有一郎冲了出来,猛地将他扑倒。
“无一郎!”哥哥的嘶吼破音了。
鬼的利爪挥下。
时透有一郎用来推开时透无一郎的左臂,齐肩而断,飞了出去,温热的鲜血溅了时透无一郎满脸。
时透无一郎看着哥哥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听着他的痛呼,耳朵里嗡嗡作响。
但还是反应过来,扶着时透有一郎躲在了最角落的榻上。
“吵死了!反正你们这种穷樵夫也没什么用处,有没有你们都没区别,活着也没啥意义。”
毫无意义……无能……无意义……
哥哥过去那些冰冷的话语,此刻与眼前鬼的嘲讽、飞溅的鲜血、哥哥痛苦的面容,轰然混杂在一起,在时透无一郎的脑海中炸开。
“啊啊啊啊啊啊——!!!”
视野被染成一片赤红。
时透无一郎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听不见自己的咆哮,感觉不到肌肉的拉扯。
等意识重新回归身体时,鬼已经半死不活了。
鬼在凄厉的哀嚎中,从被日光照射到的部分开始,化作飞散的灰烬。
时透无一郎松开斧柄,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爬进家里。
而时透有一郎趴在榻上,断臂处的伤口狰狞,生命正随着血液飞速流逝。
“哥…哥哥……”时透无一郎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他扑到榻边,手悬在半空,颤抖着,不敢触碰任何一个地方。
他怕轻轻一碰,眼前这具残破的身体就会像沙堡一样彻底溃散。
时透有一郎的眼神已经涣散,蒙着一层濒死的薄雾。
他的胸膛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停止。
“神啊…佛祖…” 声音细若游丝,断续得让人心碎。
“求你们,求你们…救救…我弟弟。”
时透无一郎的眼泪滚落。
“我弟弟…和我不一样,是个…善良的人。他说…想帮助别人……”
“是我…拖了后腿。错的…只有我。报应…就都,算在我身上……”
时透无一郎想反驳,想告诉他别说了,求他别说了。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哥哥的生命逐渐消逝。
“……我是知道的。”
“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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