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还在刮。三个人趴在金属板边上。下面是一条蓝光通道,黑乎乎的,看不到底。
季延看着手表。方舟没有发出警报,但他心里不踏实。
“下面不对。”他说,“太安静了。”
白幽擦掉脸上的沙子:“你不是说要下去吗?”
“刚才想下去。”季延摇头,“现在不想了。这种地方一旦进去,上面要是塌了,就出不来了。”
阿澈靠着车门碎片坐着。他的脚在破军靴里动了动,没说话。
季延抬头看天。天空是橙红色的,沙子吹得厉害,能看见的距离不到十米。无人机已经没信号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我们得找个挡风的地方。”他说,“等风小一点再决定。”
白幽眯着眼往前看:“那边有东西。”
她指着左边一座低矮的沙丘。顶部露出半截金属角,在风里闪了一下。
季延抓起一把沙搓了搓,又放在耳边听。沙子流动的方向偏西北。那块金属不在主风道上,说明下面有东西撑着,不是浮沙堆。
“可能是车。”他说,“过去看看。”
三个人贴着地面爬过去。风吹得睁不开眼。靠近才发现是一辆被埋了一半的装甲运输车。军绿色的漆掉了不少。车头陷在沙里,后门歪着开了。
季延先上前,用手电照进车厢。驾驶座没人。仪表盘碎了。座椅上全是沙。他摸了摸方向盘,金属很冷,没有温度。
“没人。”他说,“至少最近没人来过。”
白幽站在车外,手里握着弓,眼睛看着四周。阿澈站在季延身后,手指抓着他夹克的下摆。
季延钻进后车厢,蹲下扒开地上的沙。地板上有几个螺丝孔,位置整齐,应该是放箱子的架子。他摸到右边的墙板,发现一个带锁的铁柜。
“撬一下。”他对白幽说。
白幽递来一把短刀。季延插进缝隙用力一扳,锁断了,柜门弹开。
里面的东西让三个人都愣住了。
三把老式电磁手枪整整齐齐排着,弹匣是满的,表面涂了防锈油。旁边是一个急救包,封条没拆。最底下压着一块防水布,卷成一团。
季延拿出来打开,是一张地图。
他拍掉沙子,铺在膝盖上,用手电照亮。
地图右下角印着“七号基地防卫部·绝密级”,日期是灾变后第18年。
“比我们早二十年。”季延低声说。
他手指划过地图,上面有几个红点。他一个个念出来:“东区净化塔、南线输电站、地下水库……这些都是能源站。”
白幽凑近看:“你怎么知道?”
“标志一样。”季延指角落的小图标,“旧系统的符号,一般人看不到。”
他的手指停在西北角。那里画着一座房子,屋顶有个黑色骷髅头。
“这不是普通警告。”他说,“这是禁忌区。军队不会随便标这个。”
白幽皱眉:“为什么标它?”
“不知道。”季延收起一半地图,“但肯定有问题。”
阿澈从座位底下拿出一个塑料盒。里面有几节电池和一个小兵玩具。他看了看,把小兵放进怀里。
季延翻开车载日志的残页,在副驾储物格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第七巡逻队,编号709,执行西线巡查任务,全员六人。最后通讯时间:灾变后第19年春。”
“就是他们。”季延说,“二十年前失踪的那支巡逻队。”
白幽看了看车内:“车上没有尸体,也没有打斗痕迹。他们去哪儿了?”
季延没回答。他看到地图背面有一行小字,写得很乱:
“别信地下的声音,它们会模仿你还活着。”
字迹潦草,像是用手直接按上去的。
他正要开口,白幽突然抬手。
“别动。”
她耳朵动了动,眼神变了。
下一秒,她转身拉开弓,箭射向右边车窗!
玻璃炸开,裂纹瞬间布满整片。
季延立刻关掉手电,车厢黑了。
“你说什么?”他压低声音。
“有东西。”白幽盯着窗外,“从车底过来的,压着沙走。”
阿澈缩到副驾座位下,抱着背包不动。
季延摸出手表,屏幕亮起。方舟没有警报。能量波动为零。
“没有信号。”他说,“但它确实存在。”
白幽没松弓:“不是风,也不是沙流。是重量,一步一步,往这边靠。”
季延慢慢移到车尾,从破损的后门缝往外看。沙面平静,但车轮附近有一道压痕,正在慢慢延伸。
“它绕上来了。”他说。
白幽换了支箭,这次是穿甲头。她趴在破碎的车窗边,弓对准压痕方向。
“等它露头就射。”她说。
季延从箱子里拿了一把枪,检查弹匣。能量满格,保险正常。他把另一把递给白幽:“备用。”
白幽接过,塞进腰带。
阿澈小声问:“我们不出去吗?”
“外面更危险。”季延说,“现在只能等。”
车外的压痕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右后轮。沙面微微隆起,像有什么在下面爬。
白幽屏住呼吸,手指搭在弦上。
季延看着手表,方舟还是没反应。他把表贴在车体金属上,震动正常,说明系统在运行。
“不是机器。”他说,“方舟扫不到机械信号。”
“那就是活的。”白幽声音很轻。
压痕停在车尾斜后方,距离不到两米。
然后,沙面不动了。
没人动。
一分钟过去,外面没声音。
阿澈慢慢探头,看向后窗。
“走了吗?”他小声问。
季延没答。他看着手表,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出现一行字:
【检测到非标准生物电场,来源未知,无法识别类型】
还没反应,白幽猛地抬头。
“它在上面!”
话音刚落,车顶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东西重重压下来。
金属车顶吱呀响,灰尘落下。一道长凹痕从左划到右,速度很快。
白幽翻身而起,箭离弦,直射车顶!
箭尖穿透铁皮,外面传来一声短响,像硬壳被划破。
接着,一切安静。
季延打开手电照向上方。箭只留下一个小洞,没有血,也没有液体。
“伤到它了。”白幽喘气,“但没打死。”
阿澈紧紧抱着背包,眼睛盯着车顶的洞。
季延把地图卷好塞进衣服内袋,拿起两把枪检查。一把给白幽,一把自己拿着。
“别靠墙。”他说,“它可能还会撞。”
白幽点头,走到车厢中间,弓拉满,盯着上方的洞。
外面风变大,沙子敲打车身。刚才的压痕不见了,像从来没出现过。
可谁都知道,那东西还在。
季延低头看表,方舟的生物电场信号没了。像突然消失了。
“它躲起来了。”他说。
白幽盯着车顶的洞,手指一直没离开弓弦。
阿澈慢慢从座位下爬出来,走到季延身边,小声说:“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季延问。
“刚才……在车顶的时候。”阿澈抬头,“它呼吸的声音,和人很像。”
季延皱眉。
白幽冷笑:“像人?那就更不能让它靠近。”
她把箭囊移到胸前,方便取箭。
季延拿出工具包里的金属片,弯成U形卡在车门把手处。只要外面碰门,就会发出声音。
“我们轮着守。”他说,“两个休息,一个盯。”
“我不累。”阿澈马上说。
“你脚伤了。”季延看他一眼,“别逞强。”
阿澈低头,不说话了。
白幽靠着车厢坐下,弓放在腿上。她闭眼,但耳朵一直在动。
季延把椅子翻过来挡住车尾缺口,又从后备箱拖出一块钢板靠在侧门,做成简单的预警装置。
做完这些,他才坐下。
外面风沙呼啸,车内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白幽突然睁眼。
“门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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