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罗格玄拓摔门而去,那决绝的背影和空气中残留的暴戾杀意,如同冰锥刺入苏琅嬛的四肢百骸。手腕上的红痕灼痛,却远不及他字字诛心的威胁所带来的寒意。
然而,她眼底没有泪,只有一片淬炼过的、凛冽如寒潭的杀气。
宇文明翊纵然再强大,也抵不过这里千军万马的围攻,更何况,她也不能坐视冷焰、炽冰他们被杀。
她不能再被动防御,必须主动出击,今日在车上搭配的毒药,也该派上用场了。
深吸一口气,她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逼出眼眶些许湿意,让眼神变得脆弱而焦急。
随即,她推开书房门,疾步追了出去。
“陛下!陛下留步!”
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恳求,在清冷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正要登上帝王华车的耀罗格玄拓闻声顿住脚步,眼神晦暗不明,带着审视与不耐。
苏琅嬛小跑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仰起脸,泪水恰到好处地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充满了被迫的无奈与妥协。
“逸珩……你别杀他!我错了……我都答应你,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我会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她刻意用了“逸珩”这个属于过去的、更私密的称呼。耀罗格玄拓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他反手握住她扯住自己衣袖的手,力道依旧很重,但不再是纯粹的暴怒,而是混杂了狐疑、审视,以及一丝被这突如其来的“服软”所触动的复杂情绪。
“乖?”他嗤笑一声,语气却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你能怎么乖?真能每天寸步不离地待在我身边,与我形影不离,不再想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
苏琅嬛垂下眼睫,泪水适时滑落一滴,声音带着委屈的哽咽:“我……我本来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你想想,你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身为君主,难道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尊荣吗?我开铺子,义诊,甚至想刊印医书,不也是想帮你聚拢民心,开辟一条干净的生财之道,让你能得万民真心拥戴,你的皇位才能坐得更稳吗?我做错了什么?”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将她的所有行为都包装成了“为他着想”。
玄拓看着她泪眼朦胧、眉眼间难掩疲惫的模样,回想起她这些日子确实只是忙于义诊、着书,并未与外界有可疑联络,心中的怀疑不由得松动了几分。
苏琅嬛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的细微变化,知道机会来了。
她主动上前一小步,几乎要贴近他的胸膛,仰着头,用一种近乎诱哄的语气轻声说:“我们和好吧,各退一步。你把派出去追杀宇文明翊的人都叫回来,两国好不容易才止戈,何必再生事端?我保证,从今以后,每天都乖乖待在你身边,哪里也不乱跑,好不好?”
柔软的身体近在咫尺,带着药草清香的呼吸拂过下颌,那双盛着泪水、仿佛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的眼睛……这一切,对于偏执地想要完全占有她的耀罗格玄拓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沉默了片刻,权衡着。
杀了宇文明翊固然解恨,但确实可能引发大胤的激烈反应,破坏目前脆弱的和平,甚至可能让眼前这难得的“温顺”再次消失。
而留下宇文明翊的命,玄鹰可得休养生息,看着他痛苦,看着苏琅嬛为了“保护”他而向自己屈服……似乎,是另一种更持久的折磨和满足。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孤依你。”
他随即对身旁的影卫首领沉声道:“传令,方才派出的‘影刃’,全部撤回,暂停对宇文明翊的追杀。两国和平为重。”
“诺!”
命令下达,苏琅嬛心中巨石稍落,但面上不显,反而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点娇嗔的表情。
玄拓伸手要拉她上自己的马车,苏琅嬛却反手拽着他,朝自己那辆简朴许多的马车走去。
“我才不要坐你那辆车!”她故意嘟囔,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心腹听见,“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车上和别的女子做过什么……我怕脏!还是我的车干净稳妥。”
这话带着明显的醋意和独占欲,让玄拓一愣,随即竟低低地笑出了声,语气带着罕见的愉悦:“你明知道孤心里只有你一个!那些流言蜚语也信?”
“哼,你宫里可还养着不少妃嫔呢!”苏琅嬛不依不饶,佯装吃醋。
“那都是前朝那些老家伙硬塞进来的摆设,孤从未碰过她们一根手指头。”玄拓难得耐心地解释,握紧了她的手,“孤对你,自始至终,一往情深。”
“没有就好。”苏琅嬛这才“勉强”满意,任由他牵着自己,两人状似亲密地一起登上了她那辆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视线。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皇宫方向驶去。
郡王府最高的楼阁飞檐之上,寒风凛冽。
三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将方才府门前那“恩爱”拉扯、携手登车的一幕,尽收眼底。
宇文明翊如同被冻僵的雕塑,一动不动地立在屋脊阴影中。
他原本因苏琅嬛冒险追出、似乎在与玄拓争执而提起的心,在看到她那主动依偎、娇嗔落泪、最后甚至被玄拓牵着手一同离开时,瞬间沉到了冰点,继而燃起了滔天的妒火与一种被背叛、被戏耍的耻辱,蒙上心头。
这么多年,她和“侯逸珩”的确“藕断丝连”地保持联系,甚至一再帮助他,救助他……
那般亲昵的姿态?那眼泪,那娇嗔,那依偎……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那事实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他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下去的冲动。
一旁的冷焰与炽冰也看得分明,两人面色复杂。
冷焰低叹一声,生怕主子被嫉妒冲昏头脑,语气带着几分现实的无奈:“殿下,琅嬛郡主与玄拓的和亲,是陛下与众臣点了头的。如今她身在敌营,为了自保,为了……或许也是为了保住殿下您的性命,虚与委蛇,哄一哄自家名义上的夫君,也是……情非得已,算不得什么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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