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林疾带着几名军卒吃力地抬着一个沉重的大木箱。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满满一箱的储物袋!
林疾兴奋道:“姐夫,发财了!这白鹿庄,真是富得流油!光粮食就囤了五万石!还有这些——”
说着,他解开一个储物袋,倒出磨盘大小的银疙瘩:“这银疙瘩足有上百个,折算下来,至少有两百万两白银!”
李逋道:“长缨,去,挑两个切成碎银分发给苍头军的弟兄们,就算是赏赐。”
杜长缨领命而去。
李逋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白孝文:“既然你爹跟黑山贼张燕是拜帖兄弟,那他们平日是如何联络的?”
白孝文慌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那老畜生平日里都是让我代笔,用特定的密语与张燕联络。”
李逋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设法将黑山贼的主力,引到这来。只要办成,我可以饶你不死。”
白孝文连声道:“小人一定办到!一定办到!”
王猛使了个眼色,军士拿来纸笔,放在白孝文面前。
白孝文在纸上写下看似寻常家常、实则暗藏约定的密文。写完后,他恭敬地呈给李逋。李逋接过纸条,看似在检查,实则悄然催动问蛊。
一股无形的、直透神魂的力量笼罩白孝文。
李逋道:“这密语,可有任何隐瞒或陷阱?一字一句,如实道来。”
白孝文浑身一僵,艰难的说出答案:“有隐瞒。”
李逋道:“将密语告诉我。”
待白孝文将密语说完,李逋在纸上修改,递给王猛。王猛仿照白孝文的笔迹,重新誊写一份。
白孝文面如死灰,他本想坑死李逋,没想到对方竟有此等神通。
李逋问:“联络方式?如何确保送到张燕手中?”
白孝文不敢隐瞒:“庄后三十里的黑风岭有一棵枯死的老槐树。只需差人将信放入树洞中,半夜自有黑山贼的探子来取,最迟明日,必能送到。”
李逋又问几处关键细节,确认无误后,才收起问蛊领域。
王猛又写下一封密信,从林疾手中要来一物,递给李逋。李逋看过,面色为难:“真的要这样做吗?”
王猛认真的点点头。
李逋无奈,只好拿出银票,一张一张的数。
秦云凰道:“奇了,什么能让钱孙子放血,给我看看。”
李逋举起信:“不给。”
秦云凰跳起,李逋同时也跳起,双方你争我夺。
王猛趁机拿过信和银票,装入信封中:“俩祖宗,幼不幼稚。”
杜长缨奉命将信放入树洞。夜半时分,便见一名山贼狸子,溜下黑风岭,从老槐树中取走密信。
那探子回到老巢,将密信呈给首领张燕。
张燕接过信,发现竟是两封,还附有一个沉甸甸的布包。他先打开第一封,抽出信纸,落款赫然是滏阳城守将呼延拔。
信中言辞恳切甚至卑微,呼延拔声称自己触怒了刺史贾思范,遭到严惩,前途尽毁,故而决心献城,投靠并州杨氏,以求生路。随信附上的一沓银票,价值五十万两。
张燕解开布包,掉出方铜印,翻开一看,竟是滏阳城的关防大印!以他对此呼延拔的了解,张燕第一个念头就是:“呼延拔这老东西是在诈降!”
但此事非同小可,张燕不敢私自决断,忙派遣心腹,将原信和铜印送往河东。
紧接着,他打开第二信,信是白孝文的字迹。信中写道,三天后家父纳妾,特请大王与三位寨主前来白鹿庄赴宴。届时滏阳城使者也会备下厚礼,参加婚宴,与大王详谈献城之事。
两封信,一份厚礼,一枚真印,一场宴席,层层递进,张燕不免心中信了几分。
张燕手指敲案桌,心想若信是真的,他促成此事,拿下滏阳这座重镇,那可就算立下大功!
“来人,速传三位寨主见我!”
他想明白了,无论是献给杨氏换取赏赐,还是自己掌控滏阳城,都将极大增强黑山贼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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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花毒龙’于横、‘疯眼兔’白饶、‘食心枭’眭固,三位寨主到达聚义厅。
张燕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
闻言,三人神色各异。
白饶因弟弟横死,心绪最为激荡,率先道:“大王,滏阳城固然诱人,但这一切太过巧合。我等在此埋伏李无咎已久,若此时贸然前往白鹿庄,被李无咎抓住机会逃脱,岂不是因小失大?杨虎公子那边,恐怕也不好交代。”
于横道:“白寨主,我看你被私仇蒙了眼。滏阳城是什么分量?岂是一个流放犯能比的?”
白饶勃然大怒:“是!我就是想报仇,怎么了?我弟弟总不能白死!”
说着,他掏出一封密信,拍在桌上:“看清楚!这是杨虎公子的亲笔信,令我等无论如何,必在此地将李逋截杀!难道你们要违背杨虎公子的意思吗?”
听到杨虎之名,于横和眭固皱起眉头,一时语塞。
杨虎乃是并州杨氏年轻一代的实权人物,靠着不断征伐,修为已提升至半步十转。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他的命令,确实不容小觑。
厅内气氛一时僵住。
张燕神色不悦,也缓缓取出一封信:“巧了,我这里也有一封主公与杨勒大人共同署名的密令。”
他将信推向三人:“主公与杨勒大人明言。李无咎与王猛,乃当世奇才,若能收服,于大业有百利而无一害。令我把守关隘,待之以礼,不可刻意刁难,护其入关。”
眭固道:“主公高见,目光长远,若能收服这二人,胜得地千里。”
于横道:“主公向来爱才,从不以私怨误大事。既然主公与杨勒大人有明令,我等理当遵从。”
白饶抢过信,逐字看去,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他嘶声质问:“主公…主公怎能如此?难道我弟弟就白死了吗!”
张燕喝道:“我三令五申,未有军令,不得擅入邺城地界寻衅!你弟弟白厉竟为一女子,枉送性命,你还有脸在此咆哮?他死了也是活该!”
“干你娘的!你说什么!”白饶指着张燕骂道。
“找死!”
张燕身为九转蛊修的威压轰然爆发!他和兄长张蚝,乃胡人中的悍将。张燕自小驾驭焰虾蛊,食赤涅、饮地火,身含火山巨力,靠着一柄上品灵金打造的指虎,打遍部落,未逢敌手。
张燕打出一拳,手臂伸长弹射,拳头瞬间砸在白饶胸口。
白饶面前的护体蛊晶盾应声而碎,整个人重重撞在墙壁之上。
他挣扎着爬起,死亡的恐惧压过愤怒,那双疯兔般的红眼褪回正常颜色:“属下、属下知罪,求大王饶命。”
张燕收拳,冷冷道:“骨肉之情,我能理解。但与滏阳城的得失相比,你弟弟的命,连同那李无咎一行人的命,都算不得什么。”
他声音传遍聚义厅:“传我令!集结山中所有修为在六转及以上的弟兄,三日后,前往白鹿庄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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