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述的叛乱被平定后,长安城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皇宫内的血迹被清洗干净,破碎的宫灯重新挂起,宫女和宦官们又开始各司其职,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 —— 谁也不知道,这种平静能维持多久。
肖雯雯站在太医院的窗前,看着庭院里忙碌的药童,手腕上的时空锚点仪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经过几天的调试,她勉强修复了设备的部分功能,虽然无法实现返航,但已经能接收一些模糊的时空波动信号。屏幕上不断跳着杂乱的字符,偶尔能拼凑出 “藩镇”“兵临城下”“朱温” 等字眼,让她的心始终悬着。
“肖医者,陛下宣你即刻去紫宸殿议事。” 一个小宦官匆匆跑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肖雯雯心中一凛,唐昭宗复位后,除了例行询问太子的身体状况,从未单独召见过她。如今突然宣她议事,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跟着小宦官穿过层层宫廊,沿途看到的大臣们个个面色凝重,彼此间很少交谈,只偶尔用眼神交换着焦虑。
紫宸殿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唐昭宗李晔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显然是多日未曾安睡。宰相崔胤站在殿中,手中拿着一份奏折,眉头紧锁。殿内两侧站着十几位大臣,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小声议论,还有的不时望向殿外,似乎在担心什么。
“肖医者来了,快请进。” 唐昭宗看到肖雯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自叛乱平定后,他对这位曾帮助太子、又在叛乱中险些丧命的医者多了几分信任。
肖雯雯行礼后站在一旁,静静听着殿内的讨论。原来,藩镇节度使朱温在刘季述叛乱期间,以 “清君侧” 为名,率领大军逼近长安,如今叛乱已平,他却不肯撤军,反而派人送来奏折,要求唐昭宗罢免崔胤的宰相之职,由他推荐的人接任。
“朱温狼子野心,分明是想趁机掌控朝政!” 崔胤愤怒地将奏折拍在案上,“臣建议,即刻调兵遣将,加强长安防务,同时传檄天下藩镇,共同讨伐朱温!”
“不可!” 兵部尚书连忙反对,“如今朝廷兵力空虚,根本无法与朱温抗衡。而且其他藩镇各怀鬼胎,未必会响应朝廷的号召。若是激怒了朱温,他率军攻城,长安危在旦夕啊!”
大臣们立刻分成两派,一派主张强硬对抗,一派主张妥协退让,争论不休。唐昭宗坐在龙椅上,一会儿看向崔胤,一会儿看向兵部尚书,犹豫不决。他既忌惮朱温的势力,又不甘心被藩镇胁迫,最终只能将目光投向肖雯雯:“肖医者,你向来有独到见解,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肖雯雯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可能会影响唐朝的命运。根据历史资料,朱温正是未来推翻唐朝、建立后梁的人,此时与他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但若是一味妥协,只会让朱温得寸进尺,加速唐朝的灭亡。
她定了定神,说道:“陛下,臣认为,此时既不能强硬对抗,也不能一味妥协。朱温率军而来,无非是想争夺权力。陛下可以先派人安抚朱温,告诉他朝廷已知晓他的功劳,会对他加以封赏,同时拖延时间,暗中联络忠于朝廷的藩镇,积蓄力量。另外,长安防务确实需要加强,以防朱温突然发难。”
唐昭宗点了点头,觉得肖雯雯的建议很有道理:“肖医者说得对,就按你的建议办。崔爱卿,你即刻派人去安抚朱温;兵部尚书,你负责加强长安防务;其他人则负责联络各地藩镇。”
大臣们领命退下,殿内只剩下唐昭宗、崔胤和肖雯雯。崔胤看着肖雯雯,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赏:“肖医者不仅医术高明,对朝政也有如此独到的见解,真是难得。”
肖雯雯连忙说道:“崔大人过奖了,臣只是随口说说,具体还要靠大人和各位大臣谋划。”
唐昭宗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朝廷内外交困,朕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们几人了。肖医者,太子的身体还需要你多费心,他是大唐的未来啊。”
肖雯雯恭敬地应下,心中却有些沉重。她知道,即使这次能化解朱温的危机,唐朝的根本问题依然没有解决。藩镇割据、宦官专权、朝政腐败,这些问题像毒瘤一样侵蚀着唐朝的根基,仅凭她和崔胤等人的努力,很难彻底改变局面。
离开紫宸殿后,肖雯雯没有回太医院,而是直接去了东宫。她想看看刘小石和太子李裕的情况,同时也想和刘小石商量一下应对当前局势的办法。
东宫的庭院里,刘小石正陪着李裕练习书法。李裕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写着字,刘小石站在一旁,不时指点他的笔法。看到肖雯雯进来,两人都很高兴。
“肖姐姐,你怎么来了?” 李裕放下笔,跑过来拉住肖雯雯的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把肖雯雯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肖雯雯摸了摸李裕的头,说道:“我来看看你和小石。太子殿下,最近学习还顺利吗?”
李裕点了点头,说道:“很顺利,小石哥哥教了我很多东西,我还学会了写很多复杂的字呢。”
刘小石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很聪明,一学就会。对了,姐姐,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到很多大臣都神色匆匆的。”
肖雯雯把朱温率军逼近长安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刘小石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朱温?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藩镇中势力最大的,为人凶狠狡诈,这次他来者不善啊。”
肖雯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小石,你现在是东宫的宦官总管,手里也有了一些权力,你要多留意宫里的动向,特别是那些宦官的言行,防止有人暗中勾结朱温,危害太子和陛下的安全。”
刘小石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姐姐放心,我会的。我会暗中联络那些忠于太子的宦官,加强东宫的守卫,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太子殿下。”
肖雯雯看着刘小石,心中感到一丝欣慰。经过这次叛乱,刘小石已经不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小宦官了,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担当。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几天后,肖雯雯就收到了刘小石的消息,说宫里的一些宦官开始排挤他,甚至有人暗中散布谣言,说他在叛乱中勾结刘季述,想要谋害太子和陛下。
“姐姐,这些人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想要把我从东宫赶走。” 刘小石愤怒地说道,“我已经查过了,带头排挤我的是内侍省的总管张承业,他一直想控制东宫,现在看到我得到太子殿下的信任,就开始想方设法地陷害我。”
肖雯雯皱了皱眉,张承业是宫里的老宦官,资历深厚,势力庞大,而且据说他与朱温有着暗中的联系。刘小石想要与他抗衡,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小石,你现在不要冲动。” 肖雯雯说道,“张承业势力庞大,我们不能硬碰硬。你要暂时忍耐,不要让他抓住你的把柄。同时,你要继续联络忠于太子的宦官,收集张承业与朱温勾结的证据,等时机成熟,再一举揭发他的阴谋。”
刘小石点了点头,说道:“姐姐说得对,我听你的。我会小心行事,绝不会让张承业的阴谋得逞。”
肖雯雯看着刘小石坚定的眼神,心中却有些担忧。她知道,张承业不会轻易放过刘小石,接下来的日子,刘小石将会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危险。而且,朱温的大军还在城外虎视眈眈,朝廷内部又矛盾重重,唐朝的未来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
她抬头望向窗外,天空阴沉得像是要下雨一样。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她和刘小石,还有太子李裕,都将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他们的命运,也将与唐朝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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