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的符纸还贴在叶天一脸颊上,他没急着撕,反而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糖渣在嘴里滚来滚去。赵无极站在摊位斜后方,刀没出鞘,但指节绷得发白。
“暗影的人还在三条街外。”赵无极声音压得很低,“没靠近,也没走。”
叶天一嗯了一声,抬手把符纸揭下来叠好塞进袖口:“让他们蹲着,蹲累了自然会送上门讨糖吃。”
林婉儿正低头整理糖罐,闻言头也不抬:“你真打算打满十个嗝?系统刚给你换了‘特惠代价包’,摆明是坑。”
“坑也得跳。”叶天一笑嘻嘻,“不跳怎么知道底下埋的是金子还是地雷?”
他说完张嘴,第十个嗝蓄势待发。林婉儿猛地抬头,指尖夹着新画的符纸:“你敢——”
话音未落,叶天一喉咙一鼓,嗝声冲出口腔,糖雾喷涌而出,在半空凝成细密数据流,直扑系统界面。界面剧烈抖动,红包图标疯狂闪烁,却始终弹不出奖励。
“第九个了。”赵无极突然开口,“再打一个,系统要么发疯,要么发奖。”
叶天一没答话,只是盯着自己掌心。那里残留着上回吐出的代码痕迹,此刻正微微发烫。他舔了舔嘴角,糖晶碎屑黏在唇边,甜中带涩。
“它在等我。”他忽然说,“不是等我触发代价,是等我主动伸手。”
林婉儿皱眉:“什么意思?”
“枷锁即钥匙,代价即权限。”叶天一慢悠悠重复初代的话,“系统以为我在拆它的锁,其实我在给它装新门栓。”
赵无极刀柄轻磕地面:“说人话。”
“就是赊账。”叶天一咧嘴,“它想让我欠着,我偏要让它先欠我。”
话音刚落,摊位角落空气扭曲,初代意识凭空出现,手里托着颗琥珀色糖块。糖体半透明,内里有细小光点缓缓流转。
“延时糖。”初代直接递过来,“吞下可赊账三次,代价延后结算。”
叶天一没接,歪头看他:“利息怎么算?”
“复利。”初代面无表情,“每次赊账,下次代价翻倍。”
林婉儿一把抓住叶天一手腕:“别接!这是陷阱!”
赵无极刀尖微抬,目光锁住初代咽喉:“你主子是谁?”
初代不答,只将糖块往前送了送:“吞或不吞,第十嗝后清算程序必启动。区别在于——你是当场还债,还是分期付款。”
叶天一忽然笑了。他抽出手腕,两指捏起糖块,在指尖转了个圈:“赊的也是债啊。”
糖块被抛向半空,叶天一张嘴精准接住,牙齿咔嚓咬碎外壳。甜味炸开的瞬间,系统界面骤然静止,所有提示框灰暗下去,唯独中央浮现出一行血红文字:【债务赊账协议已签署,剩余次数:3】
林婉儿脸色发白:“你疯了?复利叠加能榨干你所有权限!”
“榨干之前,我能先把系统掏空。”叶天一嚼着糖,含糊不清道,“它给我延时,我就给它添堵——赵无极,东南角数据流有波动,砍一刀。”
赵无极刀光乍现,虚空被劈开一道裂口,黑影惨叫着跌出来,怀里掉出半块监听符。叶天一趁机又打了个嗝,糖雾裹住黑影,系统界面被迫弹出临时结算窗口,吐出十枚灵气碎片。
“看,利息到账了。”叶天一弯腰捡起碎片,顺手塞给林婉儿,“拿着,买糖的钱。”
林婉儿攥着碎片没吭声。初代意识正在消散,临消失前丢下句话:“第三次赊账时,记得带够抵押品。”
叶天一冲他背影挥手:“放心,我拿系统本体当抵押!”
待初代彻底消失,赵无极才收刀:“暗影探子处理完了,但监听符是批量炼制的,说明他们早盯上你。”
“盯就盯呗。”叶天一又摸出颗普通糖嚼着,“正好省了我发传单的功夫——婉儿,记账本拿来。”
林婉儿从袖中抽出绢布,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系统欠款清单”。叶天一蘸着糖水在末尾添了行字:赊账三次,利息预支灵气碎片x10。
“你当这是菜市场?”林婉儿气笑了,“还讨价还价?”
“比菜市场讲究。”叶天一指着系统界面,“它给我开分期,我给它立规矩——下次代价触发前,必须提前三个时辰预警,否则违约金翻倍。”
系统界面沉默片刻,竟真的弹出确认框。叶天一直接勾选同意,顺手把条款钉在界面最上方。
赵无极抱臂冷笑:“它要是不认呢?”
“那就掀桌。”叶天一吐掉糖渣,“反正枷锁钥匙都在我手里,大不了重新拼一副。”
林婉儿突然按住他肩膀:“你根本没打算还债,对不对?”
叶天一眨眨眼:“债是要还的,但得按我的规矩还——比如用它的核心代码抵账。”
远处传来脚步声,暗影组织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开始移动。赵无极转身面向街口,刀鞘横在胸前。林婉儿迅速画了三张符,分别贴在叶天一后颈、心口和丹田。
“符纸护不住你太久。”她低声警告,“第三次赊账时,我会用血符强行中断协议。”
叶天一握住她手腕晃了晃:“别紧张,我连打嗝节奏都算好了——第一次赊账拖到月圆夜,第二次卡在界面震荡期,第三次嘛……”
他故意拖长音,直到林婉儿瞪眼才笑嘻嘻接话:“等我把暗影老巢改造成糖铺分店再说。”
系统界面突然震动,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恶意规划违约路径,是否启动惩罚程序?】
叶天一瞥了眼,手指悬在“否”上轻轻敲打:“启动啊,我看看你能发出什么花样——灵气碎片?功法秘籍?还是直接送我个新界面当跑路费?”
提示框闪烁几下,最终变成:【惩罚程序待定,宿主请保持通讯畅通】
“学聪明了。”叶天一满意点头,转头对赵无极喊,“老赵,待会儿打架留个活口,我有用。”
赵无极头也不回:“要审问?”
“不,发糖。”叶天一掏出把彩色糖豆,“告诉他们,投降送甜度加成版,负隅顽抗只有酸梅味。”
林婉儿扶额叹气,却还是默默补画了张群体镇定符。叶天一趁机凑过来,糖块抵在她唇边:“尝尝?新口味,赊账特供版。”
她拍开他的手,耳根却有点发红。赵无极突然暴喝一声,刀光如匹练卷向街口。暗影成员仓促应战,符咒与刀气撞出刺目火花。
叶天一慢悠悠嚼着糖,看系统界面在打斗余波中不断刷新数据。每当灵气波动达到峰值,他就打个嗝,逼系统吐出零碎奖励。十次下来,竟攒够了一本残缺功法。
“这买卖划算。”他把功法塞进林婉儿怀里,“嫁妆有了。”
林婉儿刚要骂人,忽觉颈后符纸发烫——初代意识的声音直接钻进脑海:“第三次赊账时,带上这个。”
一幅地图在她意识中展开,标记着某处界面裂缝。叶天一似乎察觉异常,突然凑近盯着她眼睛:“看见什么了?”
林婉儿犹豫片刻,还是如实相告。叶天一听完反倒大笑:“裂缝里藏着系统原始数据库?初代这是教我偷家啊!”
赵无极解决完最后一个敌人,甩着刀上血珠走回来:“降兵关在后巷,糖豆发完了。”
“发完了?”叶天一惊讶,“我还藏了盒薄荷味的……”
话没说完,系统界面突然强制弹窗:【第十嗝彩蛋机制激活,奖励:信用点x1000,备注:可用于重构系统规则】
叶天一吹了声口哨,手指飞快操作界面,把信用点全砸进“债务重组”选项。进度条走到一半时,初代意识再度闪现,这次连糖都没带,只冷冷丢下句:“玩脱了别哭。”
“哭什么?”叶天一冲他龇牙,“我连讨债口号都想好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我帮你重写天经!’”
林婉儿突然拽他衣领:“别贫了!信用点快被系统吞回去了!”
叶天一反手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猛拍界面确认键。光芒爆闪的刹那,所有赊账条款自动更新,末尾多出一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归宿主所有】
暗影俘虏的惨叫声从后巷传来,赵无极提刀又要转身,却被叶天一叫住:“等等,给他们换糖——苦味的,赊账专用。”
林婉儿看着界面新规,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叶天一掰开新糖塞进嘴里,含糊笑道:“很简单——让系统学会什么叫‘佛系讨债,逍遥赖账’。”
系统界面突然剧烈震动,弹出鲜红警告:【检测到规则篡改,终极清算倒计时启动——】
叶天一瞥了眼倒计时,慢悠悠又打了个嗝。糖雾喷在警告框上,硬生生把“终极”糊成了“初级”。
“急什么?”他冲呆滞的系统界面挑眉,“这才第一笔赊账,利息还没收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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