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警告框还在闪烁，叶天一已经把糖纸从嘴里抽出来，指尖一翻，折出个歪歪扭扭的翅膀。他盯着屏幕上被糖雾糊得只剩“预演”两个字的倒计时，顺手把警告框拖到掌心，三折两叠，塞进纸鹤肚子里。
“你又乱改界面？”林婉儿皱眉，手指掐诀，一道符纹从袖口滑出，贴着地面追向那只刚飞出去的纸鹤。
“不是改，是优化。”叶天一笑嘻嘻地拍了下赵无极肩膀，“老赵，东南角那根数据触手快缠上来了，借刀用用。”
赵无极没废话，长刀出鞘，横劈过去。空气里爆出一声闷响，数据流被硬生生斩断，残余部分像断线风筝似的飘在半空，几秒后消散。
纸鹤趁机拐了个弯，钻进系统后台的缝隙。林婉儿的符纹紧随其后，在虚空中留下一串淡金色轨迹。她低声念咒，符纹突然加速，眼看就要追上纸鹤尾翼。
“别抓太紧。”叶天一提醒，“它现在是合法管理员，有外交豁免权。”
“胡扯。”林婉儿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松了力道，符纹放缓速度，只远远跟着。
纸鹤越飞越高，穿过层层数据屏障，最后停在一团灰蒙蒙的意识体前。那意识体没有五官，轮廓模糊，但开口时声音沉稳：“折纸即折叠规则——你倒是记得清楚。”
“初代前辈。”叶天一拱手，“上次赊账留下的利息还没结清，我顺手把催款单折成红包返给您，图个吉利。”
初代意识没接话，只是抬手一点，纸鹤突然膨胀，化作一张铺满整个视野的协议书。条款密密麻麻，最底下一行小字写着“规则折叠协议·试行版”。
“你确定要用这个？”初代问。
“不确定。”叶天一咧嘴，“但系统催债催得太勤，总得给它找点新活干。”
他伸手在协议上按了个指印，糖渍沾在条款末尾，晕开一小片。系统界面立刻震动，弹出十几个红色弹窗，全被他随手拖到角落堆成一摞。
赵无极收刀回来，瞥了眼屏幕：“暗影的人又来了，这次带了阵盘。”
“让他们布。”叶天一活动手腕，“正好测试下新协议抗压能力。”
林婉儿走过来，把符纸收回袖中：“神魂护持还能撑一阵，但你别玩太久。”
“知道。”叶天一点头，手指在虚空连点，把刚生成的协议拆解成十几份子文件，分别塞进系统不同模块。存储区、防火墙、日志记录器……每个角落都被他塞了点“私货”。
系统开始报错，提示音滴滴响个不停。叶天一充耳不闻，继续操作。每当弹窗跳出，他就打个喷嚏，糖雾喷上去，错误代码自动变成乱码，然后被归类到“待处理”文件夹。
初代意识在一旁看着，突然开口：“第三次赊账时，带上裂缝地图。”
“明白。”叶天一应得干脆，“到时候直接掀桌，不给他们反应时间。”
林婉儿插话：“你真打算压缩整个系统架构？”
“压缩谈不上。”叶天一笑，“顶多是把它的权限结构叠一叠，省点空间。”
他边说边把最后一份子文件导入核心程序。系统界面猛地一暗，所有弹窗同时消失。几秒后，一行新提示浮现：“规则折叠协议激活，宿主获得临时重构权限。”
叶天一吹了声口哨，转头冲巷口喊：“暗影的朋友！新功能上线，赊账额度翻倍，积分兑换比例调整为一比十五，走过路过别错过！”
远处传来咒骂声，显然对方听到了。赵无极握紧刀柄：“他们要强攻。”
“让他们攻。”叶天一搓了搓手指，糖晶碎屑簌簌落下，“正好看看系统会不会帮我挡刀。”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从屋顶跃下，手中阵盘亮起幽光。林婉儿立即甩出符阵，金光交织成网，拦在前方。赵无极刀锋一转，直取左侧敌人咽喉。
叶天一没动，只盯着系统界面。每当灵气波动剧烈，他就打个喷嚏，逼系统吐出奖励。几次下来，攒够了一套残缺阵法图纸。
“送你了。”他把图纸塞给林婉儿，“布置防御用。”
林婉儿接过图纸，没道谢，只问：“你到底想重构什么？”
“权限。”叶天一答得简单，“让系统学会自己管自己，别老盯着我催债。”
初代意识突然插话：“玩脱了，别怪我没提醒。”
“放心。”叶天一冲他笑，“我连退款条款都写好了——不满意随时退货，附赠道歉信一封。”
系统界面再次震动，弹出鲜红警告：“检测到核心规则被篡改，预演清算倒计时启动——”
叶天一瞥了眼，顺手又打了个喷嚏。糖雾糊上去，倒计时数字扭曲变形，最后定格在“00:00:01”，再也没动。
“急什么？”他冲呆滞的系统挑眉，“彩排都没结束，正式演出门票还没印呢。”
林婉儿扶额：“你真不怕它崩溃？”
“怕啊。”叶天一从兜里摸出颗糖递给她，“所以提前备了应急预案——吃糖，甜味能稳定数据流。”
这次林婉儿接了，但没吃，只攥在手心。赵无极解决完敌人，甩着刀上血珠走回来：“降兵关后巷了，糖发完了。”
“还有存货。”叶天一眨眨眼，“薄荷味的，专治系统暴走。”
他转身操作界面，把新生成的信用点全砸进“债务重组”选项。进度条走到一半时，初代意识再度闪现，冷冷丢下句：“别得意太早。”
“不得意。”叶天一龇牙，“我连感谢信都拟好了——‘致亲爱的系统：谢谢您多年催债，让我学会自力更生。’”
林婉儿终于忍不住：“你到底要干什么？”
叶天一掰开新糖塞进嘴里，含糊笑道：“很简单——让它按我的规矩运转。”
系统界面突然剧烈闪烁，所有条款自动更新，末尾多出一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归宿主所有。”
暗影俘虏的惨叫从后巷传来，赵无极提刀又要转身，却被叶天一叫住：“等等，给他们换糖——苦味的，专治不服。”
林婉儿看着新规，轻声问：“第三次赊账时，真要中断协议？”
“看情况。”叶天一冲她笑，“要是它乖乖交出密钥碎片，咱们和平分手；要是不乖……”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那就只能重装系统了。”
初代意识没再说话，身形渐渐淡去。纸鹤不知何时飞回叶天一肩头，翅膀轻轻颤动，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叶天一伸手戳了戳它：“去，把新协议送给暗影首领，就说——欢迎体验佛系讨债服务，首单免费。”
纸鹤振翅飞走，消失在街角。林婉儿叹了口气，却还是默默补画了张符纸。赵无极收刀入鞘，站到两人身侧。
系统倒计时依旧卡在最后一秒，纹丝不动。叶天一嚼着糖，慢悠悠道：“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远处，纸鹤穿过层层界面，直奔暗影组织总部。无人知晓，它腹中藏着的，不止是一份协议，还有一串足以颠覆整个系统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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