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的思绪总是跳跃而务实的
听到“闪光弹圣光”和“战场实用”后,他紫眸一亮,立刻联想到了自身新获得的能力——既然魔法讲究实用,那自己这手电火花,最直接的用途不就是……
“充电”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嘟囔出来,指尖细微的电弧随之活泼地跳动了两下,仿佛在响应这个想法
给手机充电,给实验设备应急供电,甚至……给老菩提那个总忘了充电的老年机来个“惊喜”
凯莉几乎立刻就捕捉到了他的思维火花
她有些无奈,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雷系魔法学徒最常见的“课外实践”
“您想的方向没错”凯莉点头肯定
“在我们世界,雷系魔法初学者练习微电流控制和稳定输出时,最常用、也最受同学欢迎的‘社会实践’就是——帮别人的通讯手环、照明设备或者小型家具补充能量
这能很好地锻炼精神力的精细操控”
这听起来既安全又有用,库拉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人形充电宝”的未来
“但是,库拉先生”她指向库拉指尖的电弧,也指向这个实验室里稀薄的空气
“这个世界,近乎无魔,你此刻激发并控制的每一丝电流,其能量几乎完全、直接地来源于你自身的精神力转化
这意味着,哪怕只是维持这样微小的电流,对你的精神消耗也远比在我们世界进行同等操作要大得多,也更易疲劳和产生不可逆的损耗”
她看着库拉,直言不讳“因此,出于对你自身健康的负责,我强烈不建议你将‘充电’作为常规练习或实用手段,它在这个世界的‘性价比’极低,且风险过高”
这番话科学而中肯,瞬间给库拉发热的头脑浇了一盆冷水,他知道凯莉说的是对的,那种精神力被快速抽离的细微疲惫感,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
这番话让旁边的菩提瞬间皱紧了眉头,他不懂魔法理论,但他懂“透支”和“折寿”
库拉这家伙从以前就偏执,研究起来不要命,现在有了这“危险”的新能力,恐怕更刹不住车
“库拉,你给我听着”菩提的声音低沉而带着明显关切,那是一种几十年老友间特有的、用嫌弃包裹关心的语气“别仗着自己有点天赋就胡来!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消耗的是你自己的根本!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心里有点数,别把自己给玩折寿了!”
“老大不小”这四个字,精准地戳中了库拉某个微妙的痛处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反击,紫眼睛里闪着恼怒和一丝狡黠的光
“至少比你年轻!”
这句话,一语双关,反击得漂亮极了
一、按照实际出生年份算,他确实比菩提小三岁,这是客观事实(他们是同届,因为库拉跳了三级)
二、更“杀人诛心”的是,菩提已是鬓角微霜、饱经风霜的“大伯”模样,而他库拉,外表依旧停留在二十几岁的青年状态,白发紫眸,堪称“冻龄”
这是两人之间一个公开的、略带讽刺的对比,也是库拉偶尔用来堵菩提嘴的“王牌”
“你……!”菩提被噎了一下,看着库拉那张确实显嫩的脸,一时竟无法反驳,只能气得吹了下胡子
实验室里紧张又严肃的学术警告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幼稚又精准的互相拆台冲淡了不少
瑞琦的肩膀微动,好似在憋笑,凯莉无奈地摇了摇头,Ricky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菩提和库拉这对老友的相处模式,总是会在严肃中突然拐进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拌嘴频道
但这拌嘴背后,又何尝不是一种独特的、历经岁月沉淀的关心方式?菩提的担忧是真的,库拉的反击也是真的,只是他们永远不肯好好说出来
而任葵看着眼前拌嘴后各自别开脸、一个像赌气小孩一个像生闷气老头的库拉和菩提,那股既视感越来越强,忍不住小声对身边的瑞琦嘀咕“感觉蘑菇哥哥……越来越像摩尔庄园(动画和游戏)里那个库拉了,连吵架都这么‘经典’”
她的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实验室里足够清晰
库拉耳朵动了动,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紫眸转了过来,带着纯粹的困惑和一丝科研人员式的探究“摩尔庄园?里面还有和我同名的角色?”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能主动引导认知、而非被动解释的机会
凯莉立刻接过了话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的科研现象“是的,但根据我们的研究,这通常只是平行世界同位体之间,在文化、符号或概念层面产生的一种有趣映射关系
不同世界的信息流可能会以我们无法完全理解的方式相互渗透,在另一个世界形成对应的文化产品”
她略微停顿,仿佛在做一个正式的学术补充介绍,目光坦然地看着库拉和菩提“既然提到了名字的映射,或许我也该正式说明一下
我的母亲是一位东方人,姓‘任’。因此,我也有一个接近本名、带有东方文化色彩的小名,叫做——‘任葵’”
任葵(人类)内心猛地一跳:诶?我没加过这个设定啊……
但下一秒她就明白了——凯莉在切割,在重新定义“关联”
她强迫自己切换视角:是的,凯莉不再仅仅是她“笔下”的角色
凯莉是另一个可能性中,那个摔下楼梯、融合了摩尔灵魂、经历了完整一生的 “罗伯特·凯莉”
她有独立的经历、独立的社交网络,自然也会有母亲、有小名
这些“细节”是为了让这个身份在当前的对话逻辑中更丰满、更可信
紧接着,Ricky也用她那沉稳的声线,如同在报告身份信息般清晰地说道“我的名字,如果用东方文字的常见写法,是‘瑞琦’。‘王’字旁加‘奇怪的奇’”
瑞琦。任葵。
这两个名字被如此自然、如此“东方化”地解释并抛出,时机恰到好处
现在,情况与最初凯莉Ricky突然出现在这个家时完全不同了
那时,罗博金和任慧汐是“发现者”,他们的认知起点是“这两个异界访客与我们的女儿有难以解释的相似”
而现在,在库拉的实验室里,面对的核心人物是这个世界的库拉和菩提
他们的认知起点是 “我们认识任葵和瑞琦,现在遇到了两个名字发音相似、甚至性格气质也有点像的异界访客”
这种主体的微妙转换,导致了认知路径的根本性偏移
当凯莉和Ricky主动说出“任葵”、“瑞琦”这两个名字时,菩提和库拉的大脑会下意识地优先调用他们最熟悉、最牢固的认知框架:我们认识的任葵和瑞琦,是那两个活蹦乱跳的人类女孩
那么,眼前这两个会魔法的小摩尔叫类似的名字,那只是一种有趣的巧合,或者是平行世界映射产生的“像”,也就不会进行下一步的思考“她们会不会就是?”
这个先入为主的“像”的认知一旦建立,就会形成一道强大的心理滤镜
未来,即便凯莉和Ricky无意中流露出某些只有“任葵和瑞琦”才会有的小习惯、小动作、或者对某些事物过于熟悉的反应,菩提和库拉也更可能将其归因为“同位体之间的相似性真奇妙”,而不会轻易跨越那道认知防线,去触碰那个令人不安的“同一性”真相
更重要的是,这道认知滤镜会通过社交网络传递
当菩提和库拉日后与罗博金、任慧汐夫妇谈起这两位“异界访客”时,他们很可能会用这样的口吻
“学弟\/学妹,你家小葵和小瑞琦,跟那两位客人还真是有点缘分,连名字都像”
“那个凯莉研究员,推眼镜的样子,乍一看跟小葵还真有点像,哈哈”
“那个Ricky团长的站姿,一看就是军人范儿,跟小瑞琦军训时似的”
这些看似随意的“像”的评论,会如同水滴石穿,潜移默化地影响并加固罗博金和任慧汐已有的认知倾向(他们本就有所怀疑但未点破),让他们也觉得“是啊,确实只是有点像,毕竟是不同的存在”从而在无形中,降低了他们深入追究“同一性”可能性的警觉
凯莉用一个看似简单的自我介绍,配合对平行世界理论的“科普”,巧妙地完成了一次对关键人物认知的主动塑造与风险管控
她不仅回答了库拉的问题,更在所有人的思维里,为她和Ricky的真实身份,筑起了一道看似透明、实则坚固的认知屏障
菩提听了,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这平行世界理论真是玄妙,库拉则撇撇嘴,嘟囔了一句“……任葵?这名字取得,真是巧了”
巧了
凯莉要的就是这个“巧了”的印象,凯莉与Ricky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眼神
这一步,走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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