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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坡之行,如同在错综复杂的迷宫中,找到了一条隐藏的丝线。虽然尚未揪住线头那端的庞然大物,但至少明确了方向——关外,“雪狼王”,以及那可能与玄鸟星图右翼或尾部对应的灵枢。
苏晚晚回到别院后,并未声张此次发现。她深知打草惊蛇的道理,那个被动了手脚的传送阵,如今成了一枚暗棋,需要在关键时刻才能发挥奇效。
她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两个方面:一是通过钦天监的渠道,更系统、更隐蔽地搜集关于关外,尤其是长白山、黑龙江流域的地理、民俗、势力分布以及异常事件的记载;二是借助胤祥在朝堂的力量,持续对青木王施压,迫使其露出更多破绽。
赏花宴的风波持续发酵。青木王虽凭借其多年经营的势力和新晋亲王的头衔,勉强稳住了朝堂基本盘,但“王府藏邪”、“勾结妖人”的阴影已然种下,一些原本依附于他的官员开始变得态度暧昧,骑墙观望。雍正皇帝的态度也更加微妙,几次朝会之上,对青木王所奏关于漕运、盐税“后续整治”的章程,都未置可否,只是留中不发,让其麾下官员心中忐忑。
这一日,苏晚晚正在静室中推演长白山地脉与玄鸟星图的对应关系,凌昊前来禀报,宫中来了天使,宣她即刻入宫见驾。
苏晚晚心中微动,整理仪容后,随天使入宫。
此次觐见的地点并非养心殿,而是御花园的澄瑞亭。亭子临水而建,四周菊花开得正好,秋色宜人。雍正皇帝难得地穿着一身宽松的常服,正负手立于亭边,望着池中游鱼,看不出喜怒。亭中只有伺候的心腹太监,不见其他大臣。
“臣女苏晚晚,参见皇上。”苏晚晚上前行礼。
雍正帝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平身吧。赐座。”
“谢皇上。”苏晚晚依言在石凳上坐下,姿态从容。
“前几日,睿亲王府上的事,朕都知道了。”雍正帝开门见山,语气平淡,“你做得不错,临危不乱,护驾有功,更揪出了潜伏的邪祟。”
“臣女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苏晚晚谦逊道。
雍正帝踱步到她对面的石凳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那邪祟……果真与北疆肯特山,以及通州码头的,是同一伙人?”
“回皇上,其力量本源一致,阴冷锈蚀,擅于操控神魂、扭曲时空,当属同源。臣女推测,其组织名为‘暗夜之眼’,所图非小,意在颠覆江山,篡改历史乾坤。”苏晚晚再次强调了这个组织的威胁。
雍正帝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朕执掌天下,岂容此等魑魅魍魉横行!晚晚,你既熟知此獠,又有修为在身,朕欲命你全权负责清剿此邪教,凡有线索,无论涉及何人何职,皆可先斩后奏!你可能为朕分忧?”
先斩后奏!这可是极大的权柄!也意味着极大的责任和风险。
苏晚晚心中明了,这是皇帝见她势大,且与青木王已成水火,索性将她这把“利刃”磨得更锋利些,用来斩向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毒瘤,同时也能进一步制衡青木王乃至胤祥。帝王心术,不外如是。
她起身,郑重行礼:“臣女领旨!定当竭尽全力,扫清妖氛,护我大清安宁!”
“好!”雍正帝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所需人手、资源,可随时向朕呈报。朕只要结果。”他顿了顿,语气转淡,“另外,关外近日亦不太平。据报,有前朝余孽勾结罗刹(沙俄),骚扰边境,更有妖人作乱,劫掠贡品。你既负责异动,关外之事,也需留意。”
前朝余孽?罗刹?苏晚晚心中一动,这或许与“雪狼王”及寒玉髓失踪案有关?皇帝将此信息透露给她,是巧合,还是意有所指?
“臣女明白,定当密切关注。”苏晚晚应道。
离开御花园,苏晚晚心中思绪翻涌。皇帝的态度已然明确,支持她追查“暗夜之眼”,甚至给予了生杀大权。这固然是好事,但也将她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了“暗夜之眼”和其保护伞(如青木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同时,皇帝提及关外之事,更是印证了她的判断。东北方向,必是下一个风暴眼。
回到别院,她立刻召集核心人员。
“皇上已下明旨,命我全权负责清剿‘暗夜之眼’。”苏晚晚将宫中情况告知众人,“这是我们名正言顺调查的机会,但也意味着,接下来的行动将更加凶险。”
凌昊、花影、岩烈等人皆神色肃然。
“郡主,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凌昊问道。
苏晚晚铺开地图,手指点在关外广袤的区域:“重心,转向关外。‘雪狼王’,寒玉髓,前朝余孽,罗刹人……这些线索都指向那里。我有预感,‘暗夜之眼’在关外必有重大图谋,很可能与另一处灵枢有关。”
她看向花影:“花影姐姐,关外情报网络必须尽快建立起来,不惜代价。重点探查长白山一带的异常地动、天象、乃至古老传说。”
“是,我立刻去办。”花影领命。
“凌统领,你挑选一批绝对可靠的好手,分批秘密出关,化整为零,潜入盛京(沈阳)、吉林乌拉等地,建立据点,接应后续行动。”
“明白!”凌昊沉声应道。
“岩烈峒主,京城别院是我们的根本,绝不能有失。同时,与王爷(胤祥)那边的联络也要保持畅通。”
“郡主放心!京城有俺在,稳如泰山!”岩烈拍着胸膛。
安排妥当后,苏晚晚独自走入静室。她需要为即将到来的关外之行,做更充分的准备。
修为方面,金丹中期巅峰已彻底稳固,混元道基雏形也更加清晰,短时间内难以突破。她将重点放在了熟悉和提升实战手段上。
寂灭金石晶砂的运用越发纯熟,可聚可散,变化由心。她尝试将左翼灵枢的“自由”、“迅疾”意蕴更多地融入身法之中,使得“星移遁”速度更快,轨迹更加飘忽难测。同时,她也开始推演更具杀伤力的组合攻击,例如将寂灭法则之线与晶砂领域结合,形成绝杀之局。
此外,她还抽空炼制了一批丹药和符箓。以她如今的修为和医道底蕴,炼制的丹药品质极高,无论是疗伤、恢复还是解毒破障,都有奇效。符箓则多以隐匿、防御和一击必杀为主,适合在复杂环境下使用。
就在苏晚晚积极备战之时,花影带来了一个来自关外的紧急消息。
“郡主,我们潜伏在盛京的暗线刚刚冒死传回消息!大约半月前,长白山主峰白头山天池,发生异动!据当地猎户描述,天池之水沸腾三日,云雾之中隐有龙影翻腾,更有雷鸣般的巨响从地底传来!随后,一支由蒙古喇嘛和神秘黑衣人组成的队伍进入了天池禁区,至今未出!盛京将军府已派兵封锁了外围,但不敢深入。”
长白山天池异动!龙影!神秘队伍!
苏晚晚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
玄鸟星图之上,代表东北方向的区域,那原本微弱混乱的感应,此刻骤然变得清晰了一些,并且传递出一种被强行触动、引而不发的躁动与愤怒意蕴!
是了!长白山天池,很可能就是右翼或者尾部灵枢的所在!那支神秘队伍,定然是“暗夜之眼”的人!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能再等了!”苏晚晚当机立断,“通知凌统领,计划提前!三日后,我们出发,前往关外!”
“郡主,是否等凤栖梧姑娘那边有确切消息再……”花影建议道。
“来不及了。”苏晚晚摇头,“天池异动,说明对方已经找到了关键所在,甚至可能已经开始侵蚀灵枢。我们必须尽快赶去阻止!凤姑娘那边,若能遇上最好,若遇不上,我们也要独立行动。”
她走到窗前,望向东北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座云雾缭绕的圣山。
关外雪原,龙兴之地,隐藏着玄鸟一翼的秘密,也潜伏着未知的凶险。
“雪狼王”、前朝余孽、罗刹势力、以及那诡秘的“暗夜之眼”……此番北上,注定是一场硬仗。
但苏晚晚心中并无畏惧,只有坚定的战意。她的混元道基微微震颤,与遥远的天池隐隐共鸣。
三日后,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北京城,朝着山海关方向迤逦而行。商队中,多了几位气质不凡的“伙计”和“账房先生”。
苏晚晚的关外之行,正式开始。京城的暗流并未平息,但更大的风暴,已然在冰天雪地的关外酝酿。她的传奇,将在那片白山黑水之间,写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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