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末（晚上七点左右），最后一桌客人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傻柱饭馆”那两扇对开的木门终于被跑堂的小子费力地合上，隔绝了外面渐起的晚风，也暂时隔绝了一天的喧嚣。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后厨隐约的水声和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何雨柱靠在擦得锃亮却已沾满油渍的灶台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感觉两条胳膊像是灌了铅，腰也酸，背也疼，嗓子眼儿里冒着烟。但精神却异常亢奋，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却亮得吓人。
帮厨老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厨房的小板凳上，扯开衣领，呼哧呼哧地喘气，汗水顺着花白的鬓角往下淌。两个跑堂的小子瘫坐在门口的条凳上，连话都不想说了。洗碗大妈还在后院做着最后的清理，哗啦啦的水声显得格外清晰。
“都……都完事了？”何雨柱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老……老板，客人都走了。”一个跑堂小子有气无力地回道。
何雨柱点点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堂屋——杯盘狼藉的桌面，满地磕碰留下的花生壳和烟蒂（虽然何雨柱不太乐意，但这年头老爷们儿吃饭就好这口），空气中依旧浓郁不散的饭菜混合气味。
这一切，在他眼里，不是杂乱，而是战后的功勋场！
“行了，都别挺尸了！”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声音提高了几分，“收拾利索了，咱们……算账！”
“算账”两个字，像是一剂强心针，让瘫软的几人眼睛都亮了几分，挣扎着爬起来。
桌椅归位，扫地，拖地，擦桌子……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何雨柱则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了那个他特意买的、带小锁头的铁皮钱盒子。
盒子沉甸甸的，晃动时发出硬币和纸币摩擦的窸窣声。
这声音，悦耳极了！
何雨柱把盒子放在刚刚擦干净的方桌上，掏出钥匙，“咔哒”一声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连后院的水声不知何时也停了，洗碗大妈也围了过来，搓着围裙，眼巴巴地看着。
盒子打开，里面堆满了毛票、分币，还有不少印着“大团结”的十元钞票和“炼钢五元”之类的纸币，杂乱地塞在一起，像一座诱人的小山。
“嚯！”跑堂的小子忍不住惊呼出声。
帮厨老王也瞪大了眼睛，他在国营饭店干过，也没见过一天下来这么“壮观”的现金场面。
何雨柱心里也怦怦直跳，但他强作镇定，咳嗽一声：“都看着干嘛？帮忙啊！数钱！”
他一声令下，几个人立刻围坐过来。何雨柱亲自负责整理和核算，两个跑堂小子笨拙地清点毛票和硬币，老王和洗碗大妈帮着把纸币按面额分类。
一时间，饭馆里只剩下哗啦啦的数钱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一毛，两毛……五块，十块……”
“我这边硬币一共三块八……”
“十块的票子有……一、二、三……十二张！”
“五块的更多，得有二三十张……”
数字不断累加，何雨柱手里的钢笔在一个小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算盘珠子是不用的，他心算速度极快。
随着总额逐渐清晰，围坐几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终于，最后一笔数字落下。
何雨柱看着本子上那个被他用红笔圈起来的最终数字，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反复核对了三遍，没错！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几张屏息凝神的脸，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啪！”
巨响吓了几人一跳。
只见何雨柱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无比、带着极度亢奋和得意的笑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
“一百七十一块五毛八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
“多……多少？！”帮厨老王的声音都劈叉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一……一百七十多？！”跑堂小子直接结巴了。
洗碗大妈捂着嘴，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站稳。一百七十多块？她老伴在厂里辛辛苦苦一个月，也才挣四十多块钱啊！这一天，就顶他小半年？
何雨柱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心里那股爽快劲儿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一把抓起桌上那堆最大的票子，在手里用力甩了甩，发出哗哗的响声。
“看见没？看见没！这就是咱们一天挣的！”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去掉成本，咱们今天纯利，少说也得有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具体数字没说，但看那手势，绝对远超普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
“老……老板……这……这……”老王激动得语无伦次。
跑堂小子们看着何雨柱手里那叠钞票，眼睛都直了，仿佛看到了未来顿顿有肉吃的日子。
洗碗大妈喃喃道：“老天爷……这……这也太多了……”
“多？这才哪到哪！”何雨柱意气风发，把钞票往盒子里一扔，“今天准备不足，好多菜中途就卖断了！明天！明天咱们备足料，争取把这个数，再往上翻它一翻！”
他这话，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和煽动力，让原本疲惫不堪的几人，瞬间又充满了干劲！
“对！听老板的！”
“明天肯定更好！”
何雨柱看着激动的手下，又看了看那满满一盒子钱，最后目光扫过这间充满了烟火气息的饭馆。
第一天营业额，一百七十一块五毛八！
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不仅炸响在他的店里，也即将炸懵四合院里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禽兽们！
“阎老西，易中海，秦淮茹……你们不是觉得柱爷我傻吗？不是觉得我这饭馆开不下去吗？”何雨柱心里冷笑，嘴角勾起一抹混不吝的弧度，“现在，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到底谁傻？！”
这第一天，不仅是生意上的开门红，更是他何雨柱用实打实的钞票，对那些质疑和嘲讽发出的最响亮、最有力的回击！
味道是根基，而这营业额，就是最耀眼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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