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笃玉提着篮子推开自家院门时,天色还早。
她把刚才买的果蔬一样样地拿出来放在厨房里,洗了手转身便进了卧房。
关上门,她意念微动,手里就多了把匕首。
“老伙计,”凌笃玉低声说,“很久没用你了。”
曾怀仁那混蛋看着不像练家子,但狗急跳墙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自己还是得小心为上。
这一天过得跟往常一样。
中午她烧了个青菜汤,炒了个鸡蛋简单凑合了一顿,下午洗了衣服晾在院里绳子上,一件件抻平。
太阳偏西时,凌笃玉搬了椅子坐在檐下看书。
天还没黑透,她就收拾收拾,吹灯睡了。
一般人做坏事都是半夜,自己可没那闲功夫陪他熬一夜。
曾怀仁的确是后半夜摸来的。
巷子里静得吓人,连声猫叫都没有。
他背着个包袱,里头装着麻绳,破布还有块砖头(路上捡的),揣在怀里以防凌笃玉反抗可以拍晕她。
曾怀仁只敢贴着墙根走,脚步放得很轻,可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在静夜里格外响亮!
“妈的……”
他捂着肚子骂了句,抬头看了看凌笃玉家的院墙。
嗯,真不高。
曾怀仁搓搓手,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扒着墙缝开始往上爬。
胸口还疼着呢,可一想到马上就能绑了这死丫头换钱,疼也忍了!
好不容易爬上墙头,他骑在上面喘粗气,往院里瞧,奈何晚上黑乎乎的,看不清院里有啥,一咬牙正要往下跳,忽然觉得后颈有些发凉。
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曾怀仁猛地回头,巷子里还是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自己吓自己……”
他嘀咕一句,翻进了院子。
落地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曾怀仁蹲在墙角阴影里等了好一会儿,屋里一点动静没有。
“死丫头应该睡死了吧……”
曾怀仁心中一喜,蹑手蹑脚地朝正房摸了过去。
门关着,窗户也关着。
他凑到窗缝前往里看,黑乎乎的一片,啥也看不见,正琢磨是撬门还是砸窗呢。
“吱呀!”
房门突然开了,曾怀仁顿时吓得往后一跳,屁股都坐地上了。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门口那人身上……青布衣裙,头发散着,一张脸在月光下白得瘆人!
曾怀仁心脏砰砰乱跳,第一反应就是见了鬼。
可他仔细一看,不是凌笃玉是谁?
她就那么站着,眼神冷冰冰的,跟白天买菜时那副温吞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你,你……”
曾怀仁惊的舌头打结。
凌笃玉没动,也没说话。
过了会,曾怀仁缓过神来,心里那股恶气直冲脑门!
他爬起来,从怀里掏出那块砖头。
“小丫头!”曾怀仁压低嗓子威胁道,“今天你落我手里了吧!老实点给我绑了,省的受皮肉之苦。”
他往前走了两步,砖头在手里掂了掂:
“你只要敢叫一句,我立刻就杀了你!”
听见曾怀仁的威胁,凌笃玉还是动了,她往前走了几步。
一步,两步,三步…..俩人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
曾怀仁一愣,随即乐了。
哈哈!死丫头这是吓傻了?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哟,你还挺懂事。”他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省得我费劲了。”
曾怀仁把砖头换到左手,右手就朝凌笃玉的肩膀抓过去,想把她按倒在地先绑起来再说。
然而,手刚伸到一半……寒光一闪。
曾怀仁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觉得右胳膊一凉,接着就传来股火辣辣的疼痛感!
“啊”
他惨叫一声,低头一看,自己的袖子破了,手臂上多了道口子,血正往外冒。
“你,你……”
曾怀仁瞪着凌笃玉,这才看清她手里握着把匕首,刀尖还在滴血。
凌笃玉还是那副平静样子,好像刚才那一刀不是她划的。
曾怀仁疼得龇牙咧嘴,可想到钱,想到自己饿了好几天的肚子……
“妈的,小贱人还敢动刀!”
他怒吼一声,举起砖头就砸过来!
“砰!”
凌笃玉侧身躲开,砖头砸落在地。
曾怀仁还想再扑向前,凌笃玉又动了。
这次曾怀仁也没看清她的动作,只见匕首在月光下划出几道冷光,随即自己身上好几处同时一凉,接着才是疼。
左胳膊一刀,划在刚才那道口子旁边,更深。
右腿一刀,扎在大腿上,他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肚子上也挨了一下,不是捅而是划,皮开肉绽!
“啊!!!”
曾怀仁瞬间惨叫起来,他捂着肚子往后退,血从指缝里往外冒。
凌笃玉继续往前一步。
曾怀仁吓得手脚并用往后爬:
“别,别过来!救…….”
“你叫一声试试。”凌笃玉开口了,声音平平的,却冷得刺骨,“看是你喊得快,还是我的刀快。”
曾怀仁闭嘴了,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他这才真的怕了,这丫头根本就不是普通小姑娘,她居然会武功,下手又狠又准,每一刀都能避开要害,可每一刀都疼得要命!
凌笃玉走到曾怀仁跟前蹲下身,匕首抵在他喉咙上。
“曾怀仁,”她说,“谁给你的胆子,半夜来翻我家墙的?!”
曾怀仁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我,我错了……我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
“饶了你?”凌笃玉嗤笑道,“然后等你养好伤,下次带把真刀再来?”
“不不不!我再也不敢了!我真不敢了!”曾怀仁哭喊着,“凌姑娘求你看在我娘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金婆婆?”凌笃玉眼神更冷了,“你不知道吗?她早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这条巷子里谁不知道此事?”
“你赌钱输光了家底,把她棺材本都偷了,她早说了,死生不论,没你这个儿子。”
闻言,曾怀仁瞬间脸色惨白。
凌笃玉的刀尖往前送了送,贴在他皮肤上:
“说,为什么盯上我?”
“我,我没钱……钱全输光了…..我看见你小叔叔家的马车停在门口……他看起来很有钱,我就想绑架你威胁他给钱……”曾怀仁结结巴巴,“我以为你一个人在家……好下手……”
“所以你就来绑架我?!”凌笃玉点点头,“很好。”
她站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条绳子。(曾怀仁包袱里掉出来的麻绳。)
看见凌笃玉的动作,曾怀仁愣住了:
“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
凌笃玉拽过他的胳膊,三两下就把双手反剪到背后,捆了个结实。
手法熟练得让曾怀仁心里发寒。
“你……你要绑我?”曾怀仁彻底慌了,“别,别送官!我求你了!进了衙门我这辈子就完了!”
“你现在知道怕了?”凌笃玉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拖到槐树下,绳子另一头拴在树干上,“翻墙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我错了!我真错了!”曾怀仁哭喊着,“你放了我,我马上滚出古蜀城,再也不回来了!”
凌笃玉没理他,又从厨房里拿了块抹布塞进了他嘴里。
“唔!唔唔!”
曾怀仁瞪大眼睛,拼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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