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另一边,罗成也已率轻骑从侧门杀入城中。他银枪白马,在街巷之间穿梭,所到之处,洺州军无不望风披靡。他远远望见王小胡正率一队人马与李家军纠缠,眼中寒光一闪,拍马直冲过去。
“贼将休走!”罗成一声清啸,银枪直刺王小胡面门。
王小胡心中一惊,急忙举刀格挡。“当”的一声巨响,他只觉虎口发麻,大刀险些脱手,连人带马被震得后退数步。他惊骇地看着眼前这员白袍小将,心中暗叫不好:“此人枪法好生厉害!”
罗成得势不饶人,枪势连绵不绝,如长江大河,一波接一波地压向王小胡。王小虎奋力抵挡,却终究不是对手,不过十几个回合,便被罗成一枪挑中肩头,鲜血喷涌而出。
“将军!”一旁的亲兵大惊,连忙上前相救。
罗成眼神一冷,枪尾一横扫,将那名亲兵打翻在地,随即枪尖一抖,直刺王小胡咽喉。王小胡本能地偏头,枪尖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还未等他喘过气来,罗成手腕一翻,枪杆横扫,重重砸在他的胸口。
“咔嚓”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王小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软软地倒在马下,被罗成的亲兵上前一把按住,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带走!”罗成冷声道,随即策马杀向别处。
曹湛与孙安祖见王小胡被擒,心中皆是一沉,却仍咬牙坚持。曹湛刀法狠辣,与李家军数名将领缠斗不休;孙安祖则指挥残兵,依托房屋、院墙,节节抵抗。然而,李家军在秦琼、罗成、雄阔海三员猛将的带领下,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
雄阔海一路杀到街道尽头,熟铜棍横扫,将一堵院墙生生砸塌,压死压伤洺州军士兵数人。他见曹湛正与两名李家军偏将激战,大笑一声,抡棍便冲了过去:“贼将,你的对手是俺雄阔海!”
曹湛心中一凛,却也不怯,咬牙道:“来得好!”
两人刀棍相交,顿时缠斗在一起。曹湛刀法精妙,招招狠辣;雄阔海棍法刚猛,势如雷霆。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周围的士兵被震得耳膜生疼,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两人缠斗二十多招时,雄阔海忽然卖了个破绽,故意让曹湛以为他这一刀能砍到自己左肩。曹湛心中一喜,以为这一刀能得手,刚要横刀劈砍时,却见雄阔海一声怒吼,熟铜棍猛然横扫,硬生生将他连人带刀砸翻在地。
“绑了!”雄阔海一脚踏在曹湛胸口,厉声喝道。
几名亲兵立刻上前,将浑身是血的曹湛捆住,拖到一旁。
孙安祖见身边的将领一个个被擒,心中愈发绝望,却仍指挥残兵继续抵抗。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死战到底。
……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街巷之中,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李家军虽然占据绝对优势,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许多士兵杀得筋疲力尽,手中的刀都卷了刃,盔甲上沾满了血与泥土。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洺州城内的抵抗才渐渐平息。
最后一批负隅顽抗的洺州军,被压缩在北城一隅。刘黑闼浑身浴血,盔甲破碎,长矛上还滴着鲜血,他背靠着一堵残破的土墙,身旁只剩下数十名亲兵,个个伤痕累累,却仍死死守住他身前的一小块空地。
秦琼、罗成、雄阔海三人并肩而立,身后是整齐列阵的李家军士兵。晨光熹微,照在他们身上,甲胄上的血迹泛着暗红的光。
“刘黑闼,你已经无路可逃了。”秦琼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降了吧。”
刘黑闼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三人,又看了看身后的残兵,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凄凉,也带着一丝决绝。
“降?”他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甘与疯狂,“我刘黑闼一生征战,何曾向人屈膝?今日城破兵败,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他猛地将长矛往地上一插,长矛深深刺入泥土,发出“噗”的一声闷响。他挺直了胸膛,目光如刀,死死盯着秦琼三人: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秦琼眉头一皱:“你说。”
“我身后这些弟兄,多是河北本地人,不过是跟着我混口饭吃。”刘黑闼缓缓道,“他们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若能饶他们一命,我刘黑闼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
身后的亲兵闻言,无不落泪,纷纷跪地,高声道:“大王!我等愿与大王同生共死!绝不独活!”
刘黑闼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却猛地回头,怒喝道:“都给我闭嘴!能活一个是一个!你们若还有点良心,日后照顾好自己的家小,便是对我刘黑闼最大的报答!”
秦琼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一震。他与刘黑闼虽为敌手,却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一声:“此人虽逆,却也算一条好汉。”
他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建成与徐茂公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刘黑闼,你可知罪?”李建成目光冷峻,声音不怒自威。
刘黑闼冷笑一声,抬头直视李建成:“我何罪之有?天下大乱,各为其主罢了!你李家能得关中,我刘黑闼为何不能据河北?今日我败在你手,是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李建成冷哼一声:“你倒是挺洒脱。为了攻破你这洺州城,我军折损近两万多人马,你可真该死!”
刘黑闼哈哈大笑:“战场之上,各凭本事!你李家若有本事,便来杀我;若没本事,便早回关中去!”
李建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正要发作,徐茂公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大公子,此人已是阶下之囚,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李建成这才压下怒火,转头看向徐茂公:“军师,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这帮人?”
徐茂公目光在刘黑闼、曹湛、王小胡、孙安祖、范愿等人身上一一扫过,缓缓开口:
“刘黑闼此人,野心勃勃,又深得河北人心。若留之,日后必为后患,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曹湛、王小胡、孙安祖、范愿等人,皆是刘黑闼麾下猛将谋士。他们若肯归降,或可留作他用;若执意不降,也只能一并斩了。”
李建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曹湛四人:“你们可有话要说?”
曹湛抬起头,眼神冰冷:“我等受大王厚恩,自当与大王同生共死。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王小胡也冷笑一声:“我王小胡能死在洺州,也算死得其所!”
范愿和孙安祖则闭着眼,两人一言不发,显然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李建成见状,轻叹一声:“罢了。来人!”
两名亲兵上前,抱拳等候吩咐。
“将刘黑闼、曹湛、王小胡、范愿、孙安祖五人,拖出去斩了!”李建成沉声道,“其余降兵,押回大营,严加看管,日后再作处置。”
“遵命!”亲兵齐声应诺,上前将刘黑闼五人强行按倒在地,拖拽着往城外走去。
刘黑闼一边被拖,一边回头高声喊道:“河北的弟兄们!我刘黑闼先走一步了!若有来世,再与你们并肩作战!”
声音渐渐远去,最终被一声清脆的刀响截断。
李建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反而有一丝沉重。河北之地,终于算是平定了,可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两万多将士的性命。
他缓缓睁开眼,沉声道:“传令下去——”
“第一,命秦琼、罗成率部安抚城中百姓,清查余孽,严禁士兵扰民。”
“第二,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凡愿回家者,发放口粮;愿从军者,登记在册。”
“第三,张贴告示,言明李家军纪律严明,不杀无辜,不抢财物,让百姓安心。”
“第四,命军医即刻入城,救治伤兵百姓。”
众将领齐声应诺,分头行动。
秦琼与罗成领命之后,立刻率军在城中巡查。他们严禁士兵抢掠,对有趁火打劫者,当场军法处置。李家军士兵见主将动了真格,也不敢再肆意妄为,城中秩序很快便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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