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才缓缓开口,吐露出了那个埋藏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我……其实并非这个时代的人。我的灵魂,来自……两千年以后。”
“……”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不是姬丹”的消息像是一道惊雷,那么“来自两千年后”这句话,简直就是一道劈开了整个世界的闪电!
直接将嬴政劈得外焦里嫩,魂飞天外!
两千年……后?
那是一个何等遥远,完全无法想象的时间概念,已经超出了嬴政所能理解的任何范畴!
他的大脑彻底宕机,一片空白,甚至连震惊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只是张着嘴,像一个迷失在浓雾中的孩子,彻底失去了方向。
燕丹说完这句话,便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
他知道,这个信息量对于任何一个战国时代的人来说,都太过巨大,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消化和理解。
他只是静静地捧着嬴政的脸,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和坚定的目光,无声地传递着支持和等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烛火摇曳,在嬴政空洞的瞳孔中投下跳动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的眼睫才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终于从那种极致的震撼中,找回了一丝游离的意识。
他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落在燕丹脸上,里面充满了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困惑和……一种更深层次的、难以言喻的恐慌。
他没有像燕丹预想的那样,去质疑这话的真伪,或者追问两千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的第一个问题,脱口而出,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
“你……来自两千年后……那……你是怎么来的?”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问题如同连珠炮般涌出,每一个都直指他最核心的恐惧,“你又怎么会……成为燕太子姬丹?你……你会再离开吗?回到……你的那个时代去?”
说到最后一句“不要离开”时,他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乞求,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敢将这最深切的恐惧宣之于口。
那根冰冷的锁链,在这一刻,似乎也无法再给他带来丝毫安全感。
燕丹看着他那副仿佛即将被全世界抛弃的模样,心头一酸,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他松开捧着嬴政脸颊的手,转而用指尖轻轻捏了捏嬴政没什么血色的脸颊,试图用这种亲昵的小动作驱散一些凝重的气氛。
“放心,”燕丹的语气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调侃,“我不会离开的,想走也走不了啊。”
他晃了晃右手的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然后才正色道,“我在那个时代……估计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连身体都没剩下,大概烧成灰了?就算有什么办法能回去,估计也只能当个孤魂野鬼飘着,哪有在政哥你这里吃香喝辣来得舒服?”
他本想用玩笑的语气缓解气氛,却见嬴政的脸色在听到“死得透透”、“烧成灰”这些字眼时,瞬间又白了几分,眼中甚至掠过一丝惊悸。
燕丹立刻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并不合适。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死亡”是沉重而可怕的,尤其是与他相关。
果然,嬴政猛地伸出手,再次将燕丹紧紧地,用力地抱进怀里,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后怕:“这……这一点都不好笑……不许再说这种话……”
燕丹能清晰地感受到嬴政身体的微颤,他心中懊悔,连忙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好,好,不说了,是我不好,乱开玩笑。”
他放柔了声音,“我保证,不会离开,也离不开。”
“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
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燕丹才将话题拉回正轨,回答嬴政前面的问题:“至于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成为燕太子姬丹……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和原理。”
他的语气带着真实的困惑和无奈:“我在我的时代遭遇了一场意外,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是老师叫我,接着再醒过来时,就已经在这具身体里了,成了那个被推下台阶,磕到脑袋,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意外而真正死去的燕太子姬丹。”
他顿了顿,总结道:“所以,简单来说就是,我在我的时代已经死了,然后不知怎么的,灵魂就来到了这里,进入了姬丹的身体。”
“现在你面前的这个‘我’,灵魂确实来自两千年后。至于怎么来的……大概是老天爷的安排?或者是什么我们都无法理解的力量吧。”
燕丹选择性地略去了“系统”的存在。
那个东西比“穿越”本身更加抽象和难以解释,连他自己都还没完全搞明白其本质和目的。
在现在这个刚刚揭露了惊天秘密,嬴政的情绪才刚刚有所缓和的节骨眼上,再抛出一个更超出认知的“系统”,只会增加嬴政的困惑和不安。
他不想让嬴政觉得,他想要紧紧抓住,共度一生的人,身上还绑定着某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甚至可能带来变数的诡异存在。
有些秘密,或许需要更长的时间,更合适的时机,才能慢慢揭开。
眼下,能让嬴政接受“穿越”这个核心事实,并且确认自己不会离开,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
燕丹感受着怀中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心中稍稍安定。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嬴政的发顶,闭上了眼睛。
至少,最艰难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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