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的手指早已酸软得不听使唤,腕骨处传来阵阵尖锐的酸痛,指尖更是火辣辣地发麻。
那腹肌上滚烫的触感却依旧灼烧着她的掌心,带着不容抗拒的生命力,仿佛要将她最后一丝力气也抽干榨尽。
她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浸透,黏在颊边,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虚脱地颤抖着。
“二、二哥……”
她终于受不住,破碎的呜咽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求饶。
“…不行了…手…手酸…求你放开…”
薛允琛被她这带着泣音的哀求激得浑身一震。
他低下头,借着帐内昏朦的光线看到她泪痕交错的小脸,那双总是含着水光此刻却盛满哀求的眼眸,还有那微微张着红肿不堪的唇瓣。
一股混合着怜惜的情绪猛地撞上心头。
他其实早察觉到她手臂的颤抖和指尖的僵硬,只是方才那极致的感官冲昏了头脑,此刻被她这般直白地求饶,那点子强撑的霸道竟有些维持不住。
“啧。”
他喉结滚动,发出一声似是嫌弃又似是宠溺的轻嗤,凤眸里翻腾的暗色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光亮。
他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力道,却没有立刻将她的手完全移开,而是就着那姿势……
然后,他才真正放开了她的手。
碧桃如蒙大赦,几乎虚脱的手臂软软地垂落下来,指尖仍在细微地颤抖。
她闭上眼,大口喘着气,浑身脱力,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薛允琛看着她这副被彻底教训过的可怜模样,胸口那股郁气莫名散了大半,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他俯身,将她汗湿的身子往怀里带了带,用自己尚且干燥的衣袖内衬,轻轻擦去她额角和脖颈的汗水。
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比起之前的粗暴,已是天壤之别。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鼻尖蹭了蹭她微凉的鼻尖,声音还带着情动后的沙哑,却放软了许多,仿佛带着钩子。
“这就受不住了?娇气。”
碧桃没力气反驳,只能细微地摇了摇头,眼角又沁出一点泪花,不知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
薛允琛看着她湿漉漉的睫毛,心尖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痒得厉害。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不再充满压迫感,反而带着点少年人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以及一种笨拙的温柔。
“才多久?”
他凑到她耳边,热气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碧桃睫毛颤了颤,没听懂,或者说,不敢细想他话里的深意。
薛允琛却似乎来了兴致,他微微撑起身,就着昏暗的光线,仔细描摹她疲惫又染着嫣红的眉眼。
指尖拂过她汗湿的鬓角,将一缕黏在那里的发丝别到她耳后,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知道么。”
他开口,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只说给她听。
“你这双手…养得这样好,不是为了给别人绣荷包,写小字的。”
他顿了顿,拇指抚过她微微红肿的眼皮,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别扭。
“牛乳…芙蓉露…还有那什么雪蛤油·…既然是母亲养出来的…自然也该是我的。”
这话说得蛮横又幼稚,碧桃却莫名听出了一点别的意味。
她微微睁眼,迷蒙地看向他。
薛允琛对上她的目光,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忽然有些词穷。
他并不是擅长说甜言蜜语的人,此刻搜肠刮肚,也只能凭着本能,将心底有些粗粝的念头说出来。
“以后…”
他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了一下,又坚定地落回她脸上。
“只准给我看。”
碧桃被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情话弄得怔住了。
酸软的手臂,狂跳的心,未散的悸动,还有他此刻带着别样神采的眉眼…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外乞讨时,见过最凶悍的看门大黑狗,在得到一块肉骨头后,也会笨拙地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喂食人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眼前的薛允琛,褪去了平日的张扬戾气,此刻竟奇异地与那大黑狗笨拙示好的模样重叠了一瞬。
这个荒谬的联想让她心底某处微微一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然滋生。
恐惧依旧存在,羞愤也未消退,但在这深秋寒冷的深夜,在这令人窒息的混乱之后,这笨拙而滚烫的独占宣言,竟像一颗投入冰湖的小石子,漾开了一圈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漪。
薛允琛见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没有回应。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不重。
“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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