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瑞士,阿尔卑斯山脉。
一架通体漆黑的私人飞机,无声降落在山谷深处。
静湖之心。
全球最富盛名的私人疗养院,以铜墙铁壁般的私密性着称。
机舱门开,寒风卷着雪粒扑面。
林溪独自走下舷梯,身上是一件素白羊绒大衣,风吹起她的发丝,贴在颊边,小脸苍白。
她的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和迷茫,手上提着那个古朴的檀木盒子。
停机坪上,一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管家,早已带着两排侍者恭候。
“欢迎您,顾太太。”老管家躬身行礼,低垂的眼帘下,视线如探针飞快扫过她。
林溪仿佛没听见,目光飘忽地望着远处被冰雪压弯的针叶林。
许久,她才点了下头。
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老管家眼底的审视,化为一分了然。
猎物,已入笼。
古堡般的建筑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名贵香料调配的安神熏香,试图钻入人的神经。
林溪被直接带到顶楼套房。
“顾太太,请您安心休息。”
老管家带人退下,厚重的房门合拢,隔绝内外。
房间陷入墓穴般的安静。
林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白色世界。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从手袋里取出一支外形酷似口红的物件,旋开,里面是一个闪着微弱蓝光的反监控信号干扰器。
她将干扰器安置在隐蔽角落,而后从檀木盒夹层里,取出一枚微型耳麦戴上。
“顾衍,”她对着空气轻声开口,“我到了。”
耳麦中传来顾衍沉稳的嗓音。
【收到。】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关切。
【一切顺利吗?】
“还不错。”林溪倒了杯温水,目光掠过雪景,“风景很好,是个不错的长眠之地。”
电话那头传来顾衍一声极轻的低笑,满是纵容。
【淘气。】
【苏明远已接管这里的安保系统,他们看到的都是循环影像。】
【安心演好你这个伤心欲绝的顾太太。】
【剩下的,交给我。】
“嗯。”林溪轻应,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那个所谓的‘埃文斯博士’,打算什么时候登场?”
【快了。】顾衍的声音透出一股山雨欲来的凝重。
……
与此同时。
雪山更深处的另一座古堡。
一个穿着白色真丝睡袍,俊美妖异的年轻男人,慵懒地斜靠在天鹅绒沙发上。
他有一头银色长发,皮肤白皙,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流淌着非人的疯狂。
他面前,是一整面墙的巨大监控屏,正纤毫毕现地播放着林溪的一举一动。
她时而蜷在沙发上,死死抱着檀木盒;时而呆站窗前,眼神空洞。
那股精神崩溃的、凄美脆弱的破碎感,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太美了……”年轻男人端起一杯盛着鲜红液体的水晶杯,对着屏幕遥遥一敬,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
“不愧是‘墨影’和‘嘉禾’的血脉。”
“这破碎、挣扎、濒临毁灭的模样,是我所有藏品里,最完美的一件。”
这个男人,正是自诩为“神”的——“造物主”。
他身后,站着那个银色面具男。
“主人,”面具男沙哑地开口,“顾辰,准备好了。”
“哦?”“造物主”挑了挑银色长眉,“那枚弃子,现在听话吗?”
“很听话。”面具男恭敬回答,“他对顾衍和林溪,已恨之入骨。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
“很好。”“造物主”满意地点头。
“那就,让他去吧。”
他晃动酒杯,看着杯中猩红,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残忍兴奋的光。
“让这出戏,再精彩一点。提前送一份‘开胃菜’给顾衍。”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当顾衍看到自己的妻子,被他最瞧不起的烂泥侄子毁掉时,会是什么表情。”
“那一定,是这世上最有趣的事。”
他笑了起来,悦耳,优雅,却又透着蚀骨的寒意。
……
疗养院。
房门“咔哒”一声,被从外面打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走进来。
埃文斯博士。
他身后,跟着顾辰。
顾辰换上干净的病号服,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模样,只是桃花眼里,燃烧着病态疯狂的光。
“溪溪……”他看着床上的林溪,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埃文斯博士对顾辰投去一个鼓励的笑容,转身退出,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溪溪,别怕。”顾辰一步步走向大床,张开双臂,像在拥抱自己的全世界。
“我是来……爱你的。”
他站在床边,痴迷地看着林溪苍白的脸。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跟顾衍在一起,不过是报复我,对不对?”
“现在,我回来了。我身后有连顾衍都惹不起的大人物支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颤抖着想去抚摸林溪的脸。
林溪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向后缩去,身体蜷成一团。
“你……你别过来!”她“害怕”地叫道,声音带着哭腔。
她的恐惧,极大地取悦了顾辰那颗早已扭曲的自尊心。
他笑了。
“溪溪,你还是这么美。”
“你知道吗?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
床上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忽然停止了颤抖。
她缓缓坐了起来。
脸上的恐惧和脆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冰冷到极点的悲悯。
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顾辰,”她看着他,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顾辰愣住了。
林溪的嘴角,勾起一抹和顾衍如出一辙的森然弧度。
“因为这里风景好。”
“很适合,给你……选一块风水宝地。”
顾辰的脸色瞬间煞白。
“你……你说什么?”
“我说,”林溪的声音又轻又利,“你真是可悲。被人从泥潭里捞出来当狗,还真以为自己是手握屠刀的主人了?”
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顾辰僵硬的脸颊。
动作充满了极致的羞辱。
“你,还有你背后那个自以为是的‘造物主’,从一开始,就掉进了我们为你们精心准备的陷阱里。”
“而你,”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残忍宣判,“就是那条引出大鱼的,最好用,也最蠢的……鱼饵。”
轰——!
顾辰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全开,眼神锐利的女人。
怎么可能?
这不是真的!
就在他失魂落魄时,房间里所有灯光瞬间熄灭,门窗被电子锁死。
漆黑中,一个带着笑意的年轻男声,通过隐藏音响在房间回荡。
“精彩,真是精彩的表演,林小姐。”
是“造物主”!
“不过,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骗过我吧?”
“我承认,我低估了你。你不是易碎的艺术品,而是一朵带毒的黑玫瑰。”
那声音里,充满了被挑战的兴奋。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想跟你玩一个更高级的游戏。”
“你丈夫顾衍正在赶来。可惜,整座山谷,我都布下了神经毒气释放装置,足够将这里变成一座真正的坟墓。”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
“打开檀木盒,交出‘月神之泪’。”
“或者,就跟你深爱的丈夫,一起长眠于此。”
“哦,对了,”那声音带着恶意的趣味,“你这个不成器的前未婚夫,也会陪葬。”
漆黑中,顾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一股骚臭的液体浸湿了裤腿,他彻底瘫软在地。
林溪依旧冷静。
她缓缓转动手腕上那只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
冰凉的触感传来恒定的力量,仿佛那个男人就在身边。
【溪溪,别怕。】顾衍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按计划行事。】
“好啊。”林溪对着空气忽然笑了一声,清脆,却带着疯狂的决绝,“你想看,我就让你看个够。”
在“造物主”饶有兴味的注视下,林溪缓缓打开了檀木盒。
盒子打开的瞬间,“造物主”的呼吸猛地一滞。
里面没有“月神之泪”。
而是一枚造型奇特,闪烁着蓝色幽光的多面晶体芯片。
“这是什么?”“造物主”的眉头第一次蹙起。
林溪没有回答他。
她伸出手指,在那枚芯片上,轻轻一按。
下一秒,古堡控制室里,那面巨大的监控墙画面瞬间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病毒洪流般疯狂倾泻的数据瀑布,吞噬、撕裂、覆盖一切!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古堡的宁静!
“警报!核心服务器被未知病毒入侵!最高防火墙已被撕碎!”
“数据正在被强制回传!无法终止!”
“正在失去系统控制权!重复!正在失去系统控制权!”
“造物主”那张俊美妖异的脸瞬间扭曲!
他猛地从沙发站起,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是滔天怒火和不敢置信!
“陷阱!这是一个数据陷阱!”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再无半分优雅,“该死的织梦者!”
他上当了!
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疗养院!而是以林溪为诱饵,以这枚超级芯片为钥匙,对他固若金汤的核心数据库,发动了致命的突袭!
就在古堡陷入混乱的时刻,林溪所在的套房,那面巨大的防弹落地窗,伴随高能激光切割的尖啸,轰然洞开!
一架“麒麟”特有的,外形狰狞、涂装黑色哑光漆的武装无人机,如幽灵般悬停窗外。
机舱打开,一条自动牵引绳索带着破风声,准确射入房内。
林溪抓住绳索,身体被带出窗外的瞬间,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瘫在地上,屎尿齐出的顾辰。
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一道黑影在混乱中闪电般掠过,正是那个面具男。
任务失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顾辰,眼中闪过浓重的厌恶,但还是揪住他的后领,如同拖着一条死狗,在警报声中消失在暗道里。
主人,还需要这条狗,去给顾衍添堵。
高空中,林溪脱离窗户的下一秒,便落入一个等待已久的,温暖的怀抱。
顾衍用厚实的大衣将她紧紧裹住,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
他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感受她的温度,她的呼吸。
“欢迎回家,我的顾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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