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事件只是一个插曲。
墨时谦展露出的实力冰山一角,已让整个顾家的安保系统都对他产生了近乎本能的敬畏。
顾衍回来时,周扬汇报了事情经过,并呈上了那个被荔枝核贯穿核心主板的无人机残骸。
饶是顾衍,神色间也多了几分凝重。
他这位岳父,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神。
用过晚餐,顾衍去书房处理王翰的后续事宜。
林溪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等两个小家伙睡下,她回到主卧,却发现房间空无一人。
她在三楼的露台上,找到了墨时谦。
夜色深沉。
他独自立在栏杆前,高大的背影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老旧的相框。
林溪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相框里是母亲林婉清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母亲,笑靥如花。
“爸。”
林溪轻声唤道。
墨时谦没有回头,嗓音粗粝如砂。
“她笑起来,和你很像。”
林溪走到他身边,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张泛黄的照片。
“我听陈老说,您和妈妈,是在南浔的画展上认识的。”
“嗯。”
墨时谦应了一声,像是陷入了很久远的回忆。
“我当时伪装成落魄画家,她像一道光,闯了进来。”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
“她省下零花钱,给我买最贵的颜料。在我画不出来时,扮着鬼脸逗我笑。拉着我的手,跑遍南浔的大街小巷,说要带我领略人间烟火。”
他的叙述很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林溪安静地听着,脑海里却勾勒出三十年前的画面。
叫“阿墨”的年轻特工,和叫“婉清”的明媚少女,在江南水乡的氤氲水汽中,坠入爱河。
“后来,我知道了她是林家的‘圣女’,终身不能嫁人。”
墨时谦握着相框的指节收紧,透出一种难言的痛楚。
“我劝她跟我走,我说我能护着她。”
“她答应了,为了我,背弃了一切。”
“可我……”
他的声音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
“我没能护好她。”
“我成了废人,眼睁睁看着她带我东躲西藏。最后,为了保住我的命,她把我藏起来,自己去面对那些追杀,去求林建城。”
“爸,那不是你的错。”林溪握住他冰冷的手,试图给他一些温暖,“你已经尽力了。”
“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墨时谦的情绪骤然失控。
他猛地转身,那股骇人的气场,铺天盖地而来。
“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醒来后,所有人都告诉我,她病逝了!”
“我知道。”
林溪迎着他血红的视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她是被人,用慢性毒素,一点点谋杀的。”
“帮凶,是林建城。”
这个真相,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扎进墨时谦的心脏。
他高大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几乎站不稳,猛地扶住身后的栏杆。
冰冷的栏杆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创始会’?”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带着血腥味。
“是。”林溪点头,“王翰,是执行者之一。”
“王翰……”
墨时谦念着这个名字,周身的气息变得冰冷,充满了要将人撕碎的恨意。
“他不仅背叛了国家,还害死了婉清……”
“爸,我们已经控制住了他,那张潜伏的网也被毁了。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林溪安抚道。
墨时谦却摇了摇头。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曾缔造无数传奇也终结无数生命的手,此刻竟在微微发抖。
“溪溪,你知道吗?”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里是全然的无助。
“我今天,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在训练场,我对顾衍起了杀念。在花园,看到那架无人机,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人。”
“三十年的沉睡,没有让我变回一个普通人。我骨子里,还是那个代号‘墨影’的杀人机器。我的脑子里只有最有效率的杀人方法,我的身体只记得杀人的本能。”
他抬起头,那张冷硬的脸上满是恐惧。
“我害怕。”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怕我这个‘怪物’,会伤害到你们。”
他不是怕敌人,而是怕自己。
怕自己这具人间兵器,会变成伤害家人的武器。
林溪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
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父亲。
“爸,你不是怪物。”
“你只是……病了。你的灵魂,被困在‘墨影’的躯壳里,太久太久了。”
“你忘了怎么去爱,忘了怎么做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普通的外公。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学。”
“我们会陪着你,教你,怎么拥抱我们,怎么对我们笑,怎么重新做回‘墨时谦’。”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动摇的力量,一点点安抚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僵硬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这个他亏欠了三十年的女儿。
“溪溪……”
他哽咽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父女俩在夜风中,将三十年的思念、痛苦和委屈,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
许久,林溪才扶着情绪平复下来的墨时谦,回了房间。
当她回到主卧时,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靠在门框上,重重地舒了口气。
顾衍一直在等她。
听到动静,他一抬头,便看到了她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眼眶。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合上文件,走上前。
林溪只觉得审替一轻,整个人被他打横报起。
他将她轻轻放在闯上,拉过被子盖好。
“很累了吧?”
他温惹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
林溪点了点头,今晚的情感消耗,比打一场仗还累。
顾衍没有再说话,只是侧身躺在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他用自己的体温,无声地包裹着她,安抚着她。
他的手掌带着薄茧,贴上她僵硬的后颈,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从脖颈到肩膀,再到蝴蝶骨的边缘,他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压,舒缓。
他像一个经验老到的工匠,用最温柔的方式,修补着她疲惫的灵魂。
在他的安抚下,林溪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呼吸渐渐变得棉长。
意识也开始模糊。
她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船,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就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她感到眼角传来温惹的触感,是他拂去了她未干的泪痕。
他靠得更近了些。
那片温惹落在她的额角,鼻尖,最后停留在某个柔阮的地方,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
周遭的世界在远去。
只剩下他沉稳的心跳,和独属于他的气息。
“睡吧。”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让人无比安心的磁性。
“剩下的,交给我。”
林溪“嗯”了一声,彻底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这个男人,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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