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
他用这种阴魂不散的方式,渗透她的生活,污染她的孩子。
一只手伸过来,将那张画纸从地上捡起。
顾衍看清背面的内容时,周身温和气息尽数敛去。
一种骇人的寂静笼罩了他。
他只是站在那里,整个餐厅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扬。”
守在门外的周扬闻到了危险的气息,立刻冲了进来,当他看到那张画时,脸色“唰”地一下褪尽了血色。
“三爷,我……”
“查。”
顾衍只说了一个字。
“这画怎么到爱溪手里的,别墅所有佣人、保镖,她幼儿园的老师、同学,每一个接触过她的人,一个不放过。”
“给你一个小时,查不出来,‘影子’解散。”
“是!”周扬额角渗出冷汗,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出去。
这不是普通的失职,这是对三爷唯一的禁忌的触犯。
一场清洗,在所难免。
“妈妈,你怎么了?”
爱溪被顾衍身上可怕的气场吓到,小脸发白,怯怯地抓住林溪的衣角,躲在她身后。
墨时谦也站了起来,将淼淼护在身后,看着那张画,眼神冷得像冰。
“他在用孩子的安全,逼我们露出破绽。”墨时谦沙哑地开口。
他用的,是“我们”。
面对共同的敌人,这位挑剔的岳父,和女婿站在了同一战线。
林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她蹲下身,抱住受惊的爱溪,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问:“爱溪,告诉妈妈,这背面的画,是谁画的?”
“是……一个漂亮哥哥。”爱溪声音带着哭腔,“昨天下午,在幼儿园滑滑梯后面,他突然出现的。”
“他说他认识妈妈,是妈妈的好朋友,还给了我一颗糖,说这画是送给妈妈的秘密礼物,让我亲手交给妈妈。”
“他说……他还说……”爱溪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他说,他很快就会来接我,带我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林溪的心沉了下去。
京市安保最顶级的私立幼儿园,顾辰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
“创始会”的渗透,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
“别怕,有妈妈在,谁也带不走你。”林溪紧紧抱着女儿,声音发抖。
她后怕,更愤怒。
顾辰,他怎么敢!
“看来,我们之前的计划,要改一改了。”顾衍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走到林溪身边,将她们母女拥入怀中,然后看向墨时谦和陈老。
“我等不了三天了。”他眼中盘踞着化不开的戾气。
他不能再等,不能再容忍任何威胁,靠近他的家人。
“阿衍,冷静点!”陈老沉声道,“现在动手,会打草惊蛇!我们为‘造物主’准备的‘大礼’,就送不出去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顾衍压抑到极致的暴戾,“我只要他死!所有威胁到我家人的人,都必须死!”
“不。”
一直沉默的林溪,忽然开口。
她抬起头,擦干泪痕。
“顾衍,陈老说得对,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用顾辰激怒我们,让我们失去理智。”
“溪溪……”顾衍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
“我没事。”林溪摇头,她站起身,看着顾衍的眼睛,“他们以为用孩子就能击溃我,那他们就太小看我了。”
“他们越是想让我崩溃,我就越要冷静。”
“计划,照旧。”她斩钉截铁。
“三天后,瑞士少女峰,我要亲眼看着王翰,走进我们为他准备的地狱。我还要让那个自诩为‘神’的‘造物主’,亲手签收我们送出的‘礼物’!”
她的眼中,只有焚尽一切的滔天恨意。
他们想玩心理战?
好,她就陪他们玩到底。
看到林溪如此,顾衍眼中的疯狂才渐渐压下。
“好。”他点头,声音沙哑,“都听你的。”
……
三天后,瑞士,少女峰。
通往“斯芬克斯”观景台的红色齿轮火车,缓缓停靠在欧洲之巅的车站。
王翰穿着一身滑雪服,提着一个小提琴盒,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呼吸着山顶清冷的空气,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他不知道,从他踏上瑞士土地的那一刻起,他乘坐的这列火车,除了他之外,所有的“游客”,都是由麒麟特工伪装的。
他走进观景台的电梯,按下了顶层。
电梯门缓缓合上,倒映出他眼中按捺不住的兴奋。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
门一打开,王翰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背影,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阿尔卑斯山脉。
那人缓缓转身,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绘着复杂花纹的面具。
面具下的声音年轻而又带着一丝金属质感,“你比我预想的,要慢一些。”
“路上,总要小心一些。”王翰不卑不亢地回答。
“东西带来了吗?”
王翰将手中的小提琴盒,放在地上。
“‘钥匙’就在里面。但是,我需要一个保证。”
“哦?”“造物主”轻笑一声,“一个即将被抛弃的棋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就凭这个!”王翰脸色一沉,从怀里拿出小巧的遥控器,“这把‘钥匙’被我装了微型引爆装置,如果我得不到想要的,那我们就一起欣赏一场价值一千六百万美元的烟花。”
“你想要什么?”
“我要进入‘创始会’的核心,一个真正的身份,而不是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代号!”王翰眼中充满了贪婪。
“可以。”“造物主”答应得异常干脆,“只要你把‘钥匙’给我,从今天起,你就是十二执行官之一,代号‘天蝎’。”
王翰眼中闪过狂喜。
他赌对了!
他将小提琴盒打开,露出了里面那把古朴华丽的“多利亚”。
“现在,它可以是你的了。”
“造物主”缓缓上前,伸出手,要去拿那把琴。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琴身的那一刻。
他忽然停住了。
“你知道吗?”他侧过头看着王翰,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残忍的笑意,“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王翰心里咯噔一下,某种不祥的感觉爬上脊背。
“你……”
他刚说出一个字,一道银光划过!
“造物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色手术刀。
王翰只觉得手腕一凉,随即剧痛传来。他低头一看,自己握着遥控器的那只手,竟被齐腕斩断!
断口平滑如镜。
鲜血喷涌而出。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造物主”看都没看他一眼,优雅地拿起一块手帕,擦拭着手术刀上的血迹。
“现在,”他一脚踢开地上还在抽搐的断手,捡起那个遥控器,在王翰绝望的注视中,轻轻一捏。
遥控器,化为齑粉。
“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关于这把‘钥匙’的问题了。”
他笑着,弯下腰,拿起了那把小提琴。
他从琴身内部,取出了那个比米粒还小的微型芯片。
启动“天网”的钥匙。
“欢迎回家,我的‘天网’。”他将芯片放在眼前,痴迷地欣赏着。
然后,他将芯片插入手腕上一个像手表的装置中。
“启动。”他轻声下令,充满了缔造新世界的狂热。
与此同时,麒麟基地的总指挥室内。
苏明远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特洛伊木马”的红色数据流,成功刺入“创始会”核心服务器,猛地一拍桌子。
“成功了!”他对着耳麦吼道,“‘天网’主服务器后门已开启!全球节点暴露!开始收网!”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衍下达命令。
“执行‘清扫’计划。”
刹那间,遍布全球的数百个“天网”节点,在屏幕上被同时标记为红色。
一张潜伏了三十年的黑色大网,土崩瓦解!
而在少女峰的观景台上。
“造物主”看着手腕装置上瞬间被无数红色乱码覆盖,并冒出刺鼻黑烟的屏幕,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那副从容的面具,出现了裂痕。
“不……不可能……我的‘天网’!我的防火墙是完美的!”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疯狂敲击着装置,却只换来一连串电火花。
“怎么,不继续欣赏你的‘艺术品’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造物主”猛地回头。
只见观景台的电梯门无声滑开,顾衍和林溪并肩而立,从电梯里缓步走出。
他们身后,那些刚才还像普通游客的人,此刻全都换上了黑色作战服,冰冷的枪口从四面八方,牢牢锁定了他的每一处要害。
天罗地网,早已布下。
“是你送的‘礼物’太让我记忆深刻了。”林溪看着他,神情冰冷,“我总得,回一份礼。”
“所以,这份‘回礼’,”顾衍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陷入绝境的男人,“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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