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接着又详细介绍了云婉雪的情况,
“非常有可能。她也姓云,且世代为医,精于药石。
方才你说云承宗独女名唤云婉雪,精通医理,三年前失踪……时间、姓氏、家学,都基本对得上。”
林栖梧眸光微微一凝:
“那小哥的意思是……”
不过,李渡又摇了摇头,
“我现在尚不能完全断定,婉雪她从未细谈过身世,只说是家道中落,避祸远走。
但若她真是云家那位失踪的独女……”
他话未说完,但是眼中已闪过一丝从来没有过的凶狠之色。
林栖梧沉默了片刻,轻声在李渡耳边说道:
“若真是她,那这三年前的‘暴病’与‘失踪’,恐怕大有文章。
小哥与她相交时,可曾察觉什么?”
李渡回想与云婉雪在青州并肩的时日,缓缓说道:
“她医术确然精湛,心思也深,偶尔提及往事,但总有郁结之色。
我只知她有自己的过往,没想到可能是如此的血海深仇。
我有种直觉,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栖梧,你觉得呢?”
林栖梧也开始分析:
“云承宗暴亡,独女失踪,亲弟掌权……这般戏码,江湖上并不少见。
若婉雪妹妹真是云家女儿,以云承时的风评,那他极有可能是她杀父夺家的仇人。
只是云州势力错综,云承时能稳坐家主之位三年,背后定有倚仗。
我们此去,若真要插手,须得谋定而后动。”
李渡点了点头,
“我明白。一切等到了云州,搞清原委再说。
若真是她的仇……
这云州的水再深,我也要把它给搅浑了,
这云州的天再高,我也要把它戳个大大的窟窿。”
林栖梧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忽然轻轻一笑:
“阁主待婉雪妹妹,情分不浅。”
李渡一怔,随即失笑:
“生死与共,谈情分已经太浅。”
他甩了甩头,用手指指前方,
“走吧,路还长。”
林栖梧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接着说道:
“除了这三家,云州还有十多个帮派、商会,彼此倾轧,乱得很。我们此去……”
李渡截口说道,
“越乱,才越好藏身。玄衣卫在黛州西城门吃了亏,却没沿途严查,你以为为什么?”
林栖梧沉吟:
“等我们松懈?”
李渡一声冷笑回复,
“不止。公孙厉这人,心思深得很。
他故意沿途放水,看似松懈,实则想放长线钓大鱼,等我们以为安全了、放松了,他再一击即中。他有着他的算计。
所以咱们得反着来。
羊州、潭州,两个最好躲藏的州,
不能停、不能歇,要以最快速度穿过。
到了云州,反而要慢下来、稳下来,在那儿扎住脚。”
“可云州势力盘根错节……”
“正因盘根错节,才有咱们立足的缝隙。
乱世求生,如逆水行舟。
顺流而下固然轻省,却永远到不了想去的地方。
唯有迎难而上,在漩涡里寻一线生机,才是逆天改命的路。”
李渡一番斩钉截铁的话语,让林栖梧听着痴了,
她望着李渡的侧脸,感觉这个男人,虽然易了容,但眼中那股灼灼的光芒,仿佛真能劈开这世道的迷雾。
她心头一暖,轻声回应道:
“栖梧明白了。
小哥指哪儿,我便去哪儿。”
队伍继续西行。
官道蜿蜒,远处村落炊烟袅袅,偶有牧童骑牛而过,笛声悠悠。
看上去好一派太平光景。
可李渡知道,这太平底下暗流汹涌。
玄衣卫的追杀、皇子的勾心斗角、云州的乱局……
还有那个在青州等他的云婉雪,她的仇、她的恨,都有可能与云州紧紧缠着。
“云承时……”
李渡默念这个名字,眼中寒光一掠而过。
若真是你害了云婉雪的父亲、夺了云家家业,那这云州,便是我为你选好的葬身之地。
马蹄声急,尘土漫卷。
三十人的队伍,再次一路向西。
……
下午,阳光不错,羊州东城门楼,终于到了。
李渡勒住马,眯眼打量着这座西南边城的防御。
城墙高约三丈,夯土包砖,虽不算雄伟,但垛口完整,箭楼林立。
城门洞开,两队士卒懒洋洋地拄着长枪,对进出百姓草草查验。
确实如他所料的一样,这里多年没有战事,守军早已松懈,一切检查都流于形式。
李渡整了整身上的锦袍,带头下马。
此刻他易容沧桑了些,眼角添了几道细纹,唇上贴了短须,俨然一副常年奔波的中年药商模样。
林栖梧扮作的“齐夫人”则荆钗布裙,低眉顺眼跟在他身侧。
李渡又悄悄交待,
“记住,我们是济世堂的,往云州采购药材。
大家少说话,多观察。”
众人都悄悄点头。
队伍缓缓行至城门处。
守门的是个年轻校尉,约莫二十出头,铠甲半敞,正与同袍有说有笑。
见车队到来,他随意扫了一眼,公式化问了一句:
“哪来的?干什么的?”
李渡躬身答道:
“军爷,小人是济世堂采药管事齐同伟,从黛州来,往云州采购药材。”
校尉漫不经心地看着这支队伍。
那个一起聊天的士兵也凑过来瞟了一眼,笑道:
“又是采药的?这月第三拨了。”
校尉随口应着,
“云州药材好些呗,羊州药材多,但质量比不上,大家都要去云州。”
他又打量着李渡,
“济世堂……没听过。”
李渡赶紧赔笑,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布包,悄悄塞过去,
“小本生意,小本生意,主要在黛州,军爷辛苦,些许上等三七,聊表心意。”
布包里有个屁三七,而是三两碎银。
校尉掂了掂,脸上露出笑意:
“还挺懂规矩。进去吧。城里最近查得松,但别惹事。”
李渡拱手,
“多谢军爷!”
车队缓缓入城,众人上马,
经过校尉身边时,李渡超强的感知力,听到他与另外一个人在窃窃私语:
“这济世堂什么来路?采药用得着这么多人?”
“管他呢,有钱拿就行。上头又没下严查令……”
李渡心中一动。
果然,玄衣卫并未在羊州有任何明面上的动作。
公孙厉的追捕,连姿态都不摆?
恐怕没那么简单,难道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羊州城内街道宽阔,商铺林立。
虽比不上京城黛州繁华,却也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药材铺、布庄、酒楼、客栈,各色招牌在秋风中摇晃。
吴尚骑马凑近,低声说道:
“阁主,我刚打听了一下,我们去城西‘福安客栈’落脚。那里靠近药材市场,打听消息也方便。”
李渡点头:
“你带路。”
福安客栈是座两层木楼,门前挂着褪色的酒旗。
掌柜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见车队到来,笑眯眯迎出。
“客官住店?哟,这么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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