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青云山巅,漫山云锦杜鹃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覆满崖壁,山风拂过,便有花雨簌簌落下,混着山间清冽的草木气息,漫入鼻尖。云海在山脚下翻涌,将青云城的轮廓衬得如同仙境,晨光穿透云层,洒在错落的屋舍上,炊烟与云气交织,织就了一幅最安稳的人间画卷。
林佑溪立于峰顶的望云亭,素色衣袂被山风拂起,胸口的玉佩印记在晨光下泛着浅淡的银白。她垂眸望去,山腰间的演武场上,新收的弟子们正列队练剑,玄铁打造的剑身泛着冷光,纯阳心法引动的淡金色气流萦绕周身,稚嫩却整齐的喝声顺着风传来,带着少年人的朝气;山脚的青云城市集早已热闹,馕饼摊的香气、孩童的嬉闹、商贩的叫卖,汇成了最鲜活的烟火,连城门口新栽的胡杨,都已抽出了浓密的枝叶。
“在看什么?笑得这般舒心。”王清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刚从边境巡查归来,玄铁刃上还沾着晨露,却难掩眉宇间的松弛。她走到林佑溪身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太平日子,可真是拿命换来的。”
林佑溪转头,见王孙煜也拄着拐杖缓步走来,他的义肢在阳光下泛着银白,手里还拎着刚温好的米酒。三人并肩而立,望着这片被他们守护的山河,忽然都笑了——谁能想到,当年在黑风寨浴血挣扎、在祭坛以命相搏的三人,如今能在此处共赏春景,守着一方太平。
“还记得一年前,我们都以为撑不到西域解封。”王孙煜将米酒递给两人,酒液入喉,带着西域特有的甘醇,“那时玄铁世家只剩十余族人,武当峨眉近乎覆灭,谁能料到,如今青云阁能广收门徒,西域能成乐土。”
林佑溪浅酌一口米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玉佩印记。她想起穿越之初的惶恐,想起祭坛上的舍身献祭,想起敢死队队员倒下的身影,那些刻骨铭心的苦难,此刻都成了眼前太平的注脚。她曾无数次攥着现代的钥匙怅然,可如今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望着身边生死与共的同伴,望着练剑场上朝气蓬勃的新徒,忽然觉得,所有的牺牲都值得——这里,早已是她魂牵梦萦的家。
晌午时分,三人下山前往青云城。城中百姓见了林佑溪,纷纷笑着躬身行礼,孩童们围上来,将刚摘的杜鹃塞到她手中;馕饼摊的大爷非要送她一筐刚烤好的馕;连城门口的老猎户,都拎着新打的野味,要请她去家中做客。林佑溪一一谢过,指尖触到孩童递来的花瓣,温软的触感让她心头愈发踏实。
入夜后,青云阁摆下了简单的宴席,章尘、玄铁堂的长老、巡防队的小队长阿禾都来了。席间,阿禾说起边境巡防的趣事,王清瑶吐槽新弟子的顽皮,王孙煜则笑着展示玄铁堂新锻的镇邪兵器,满座欢声笑语,连窗外的月色都显得格外温柔。
宴席散后,林佑溪独自回到望云亭,望着漫天星辰,嘴角的笑意未散。可就在她抬手拢了拢衣襟时,胸口的玉佩印记突然传来一阵隐秘的灼痛,一丝极淡的暗紫色纹路,竟在印记上悄然浮现,又在瞬间隐去。她心头一紧,运起玄铁心法探查,却察觉不到任何邪力异动。
而她未曾察觉的是,青云山深处的玄铁矿脉入口,一道黑影正将一枚泛着浓郁邪光的玄铁碎末,嵌入矿脉的核心。碎末与林佑溪胸口的印记遥遥呼应,矿脉深处,尘封的暗紫色光芒,正顺着玄铁的纹路,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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