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巷”狭窄、曲折、肮脏,如同这座边陲小镇溃烂的盲肠。两侧是低矮、歪斜、用石头、木板、甚至生锈的铁皮胡乱拼接而成的棚户,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霉烂的木头和泥胚。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有的地方甚至只用油毡布和压着石头的塑料布勉强遮挡风雨。雨水顺着倾斜的屋檐,形成一道道浑浊的、散发着腐烂气味的水帘,哗啦啦地冲刷着地面,在坑洼不平、积满污水、混杂着烂菜叶、破布、动物粪便和不知名秽物的泥泞地面上,汇成一条条更加污浊、令人作呕的小溪。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湿气、霉味、尿骚、垃圾发酵的酸臭,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仿佛从地底渗透出来的、阴冷、绝望的、被遗忘的气息。
韩亮和林夏,就在这条如同迷宫、又如同某种巨大生物消化道般的、狭窄、肮脏、黑暗的巷道里,竭尽全力地狂奔。冰冷的雨丝,混合着奔跑时溅起的泥浆,不断拍打、糊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但此刻他们已经无暇顾及。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砂砾,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肾上腺素如同滚沸的油,在血管里奔流,将恐惧、疲惫、以及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专注,强行灌注到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神经。
他们不能停。身后,那急促、沉重、带着明显战术节奏、而且不止一双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紧紧敲打着他们的神经。追兵显然训练有素,而且对这片区域极其熟悉,甚至可能提前就布控了路线。他们利用巷道的狭窄和曲折,不断变换方向,试图摆脱,但那些追兵就像最老练的猎犬,总是能在关键时刻,从某个意想不到的岔路口、或者翻过某堵矮墙,重新咬住他们的尾巴。更糟糕的是,林夏在奔跑中,用眼角余光,瞥见了巷子两侧某些破败窗户后,似乎有模糊的人影,在无声地、冰冷地注视着他们,然后消失。是眼线?是“园丁”布置的暗桩?还是被惊动的、冷漠的本地人?
“不行!甩不掉!” 林夏喘息着,用尽量压低的声音对跑在前面的韩亮说道,她的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那把经过改装、带有强磁吸附功能的、能发射特殊频率干扰信号的微型设备,但刚才那枚震撼弹和强电磁脉冲,已经耗尽了它的大部分能量,短时间内无法再次释放同等级的干扰。而且,她能感觉到,周围的无线电信号环境,变得异常“嘈杂”和“拥挤”。她隐藏在耳道深处、用特殊凝胶覆盖的、只有米粒大小、被动接收无线电信号、不发射任何信号的、用“星核”残骸材料改装的微型探测器,正通过骨传导,向她的大脑传递着一阵阵尖锐、混乱、但规律性极强的信号脉冲。至少有三个不同的、加密等级极高、功率强大的信号源,正在从不同的方向,快速、坚定地,向“老鼠巷”这片区域合拢、压缩!是“园丁”的人!他们在调用增援,他们在编织一张电磁的、物理的、立体的、天罗地网!要将他们彻底困死在这片肮脏、破败、如同蛛网般的巷道迷宫里!
韩亮没有说话,只是奔跑,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在狭窄、黑暗、堆满障碍的巷道中,快速、冷酷地扫描着每一个可能的突破口。前方是一个t字路口,向左,巷子似乎稍宽,但尽头隐约能看到一堵高大的、用青砖砌成的、似乎是某个废弃仓库的后墙,墙头上布满碎玻璃和生锈的铁丝网,翻越难度极大,而且会彻底暴露在开阔地带。向右,巷道更加狭窄、曲折,堆满了各种建筑废料和垃圾,几乎无法通行,而且,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右侧巷道的深处,似乎也有隐约的、快速接近的脚步声!是被包抄了!
“妈的!” 韩亮心中暗骂一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绝境!真正的绝境!前后左右,似乎都被堵死!难道真要在这里,在这条肮脏、狭窄、无人问津的“老鼠巷”里,和“园丁”的爪牙,展开一场毫无胜算的、注定是悲剧的、最后的血腥巷战?
就在这电光火石、生死一发的瞬间,就在韩亮准备拔枪、林夏准备启动最后保命手段(一个用哀牢山带回的特殊矿物粉末制作的、能瞬间释放出强光和刺激性气雾、但会对自身造成不可逆损伤的、同归于尽式的“闪光粉”炸弹)的刹那——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干涩摩擦声的、仿佛老旧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在韩亮左侧、紧贴着墙壁、一个几乎被厚厚的、湿滑的青苔、乱糟糟的藤蔓、以及一堆散发着霉味的、被雨水泡烂的破木板和废弃箩筐完全掩盖的、低矮、毫不起眼的、甚至看不出是门的、凹陷的墙壁处,响了起来。
那声音太轻微了,几乎被密集的雨声、他们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身后越来越近的、如同催命符般的脚步声所掩盖。但韩亮和林夏,一个是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感官敏锐到极致的顶级猎手,一个是精神高度集中、对周围环境任何一丝细微变化都保持着超常警觉的技术专家,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一时间,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转向了那个方向!
只见那堆覆盖在墙壁凹陷处的、湿漉漉的、爬满藤蔓的、腐朽的破木板,其中一块,竟然无声地、向内移动、打开了一条缝隙!缝隙不大,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浓稠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纯粹的黑暗。一股与巷道里污浊、腐烂、潮湿的空气截然不同的、陈旧的、带着浓重灰尘、发霉纸张、苦涩草药、以及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沉淀心神、却又带着一丝凛冽寒意的、类似某种古老寺庙中供奉的、特殊檀香混合而成的、复杂而古怪的气味,从那条黑暗的缝隙中,幽幽地、但异常清晰地飘散了出来,瞬间钻入了两人的鼻腔。
更让韩亮和林夏瞳孔骤然收缩、心跳几乎停摆的,是随着缝隙打开,一只苍老、枯瘦、皮肤如同老树皮般布满深深皱纹、但骨节粗大、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干净、手背上布满新旧交错的、各种疤痕和老茧的、男人的手,从那片黑暗中,缓缓地、无声地伸了出来。
那只手,静静地悬在门缝边缘,手掌摊开,五指微微弯曲,做出一个清晰的、不容置疑的、带着催促意味的、向内招引的手势。动作不快,甚至有些迟缓,但异常稳定,没有一丝颤抖。那只手,就那么静静地停在那里,如同一个沉默的、穿越了漫长时光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诡异的、神秘的邀请。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嘶哑、低沉、仿佛被粗粝的砂纸反复摩擦过喉咙、又被岁月的尘埃厚厚掩埋、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般的、穿透雨幕和嘈杂背景音的、令人不由自主会凝神倾听的、平静而清晰的声音,从那片浓稠的黑暗中,低低地、一字一句地传了出来,用的是极其标准的、略带某种难以分辨的、古老口音的汉语:
“不想死,就进来。快点。”
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狠狠敲进韩亮和林夏的耳膜。没有威胁,没有诱惑,没有解释,只有简单、直接、冰冷、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洞悉一切的、陈述事实般的平静。仿佛在说,门外的世界,是死路。门内,是未知,但至少,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是陷阱?是“园丁”的诡计?是另一个猎杀圈套?还是……某种意想不到的、隐藏在阴影深处的、未知的、可能是善意、也可能是更大恶意的……第三方?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到能分辨出是至少三个人的、穿着专业山地靴、踩在泥泞地面上的、急促而有力的、带着致命韵律的、越来越近的咚咚声!右侧巷道深处,那隐约的脚步声,也变得更加清晰!无线电探测器传来的信号脉冲,已经密集到几乎连成一片,形成一个无形的、正在快速收拢的、死亡的电磁牢笼!
生,还是死?赌,还是不赌?
韩亮和林夏的目光,在雨幕中,在冰冷、污浊的空气里,在身后越来越近的死亡威胁和眼前这扇突然打开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黑暗的门缝之间,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不到半秒,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同样的决断。
赌!必须赌!留在外面,是百分之百的绝路!冲进这扇门,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未知危险,但至少,还有百分之一,是变数,是生机!他们别无选择!
“走!”
韩亮低吼一声,不再有任何犹豫,一把抓住林夏的手臂,身体如同最灵活的狸猫,猛地一矮身,侧着肩膀,毫不犹豫地、一头撞进了那条黑暗的门缝!林夏紧随其后,几乎是被韩亮半拖半拽着,也挤了进去。
就在他们身体刚刚没入那片浓稠黑暗的瞬间——
嗖!嗖!嗖!
几声极其轻微、但带着刺耳破空声的、仿佛某种特制弩箭或麻醉镖发射的声音,几乎是擦着他们刚刚站立的位置、林夏飘起的发梢,射入了他们身后的墙壁和泥泞的地面,发出噗噗的闷响!追兵,已经近在咫尺,并且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他们显然得到了“抓活的,但必要时可以致残”的命令!
砰!
就在最后一缕天光、从他们身后即将合拢的门缝中消失的刹那,韩亮和林夏几乎同时感觉到,身后那扇沉重、低矮、伪装得极好的木门,被一只力量大得惊人、却又异常稳定、精准的手,猛地、彻底地、重新关上、合拢、并且,似乎有某种极其复杂、精密的、用金属和木头混合制成的、沉重的、多重的、内部机括转动发出的、沉闷的、咔嚓咔嚓的声响,迅速响起、落下、锁死!将门外那个冰冷、泥泞、充满杀机的世界,连同那几支致命的弩箭、急促的脚步声、愤怒的低吼、以及嘈杂的无线电信号,瞬间、彻底、隔绝在外!
门内,陷入了一片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仿佛连声音都能被吸收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只有鼻端那股奇异的、混合了灰尘、霉味、草药和檀香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清晰,带着一种古老的、沉静的、仿佛能隔绝时间的、诡异的力量。
视觉被剥夺,听觉和嗅觉变得异常敏锐。韩亮和林夏能清楚地听到彼此因为剧烈奔跑和紧张而无法抑制的、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心脏狂跳的咚咚声,以及……黑暗中,另一个极其轻微、但异常平稳、悠长的、如同老僧入定般的、缓慢的呼吸声。就在他们前方不远。
他们的身体,在黑暗中本能地绷紧,背靠背,形成一个防御姿态。韩亮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柄。林夏的手指,也扣在了那个“闪光粉”炸弹的保险上。无论门后是什么,他们都不会坐以待毙。
“放松。把武器收起来。在这里,那些东西,没用。”
那个苍老、嘶哑、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他们前方,不到三米的地方。声音依旧不高,但在绝对的寂静中,却显得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丝……空洞的回响,仿佛他们正处在一个空旷、高大的空间里。
“你……是谁?” 韩亮的声音冰冷,带着浓重的警惕和毫不掩饰的杀意,在黑暗中响起。他没有放下枪,但也没有立刻指向声音来源。在完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盲目开火是最愚蠢的行为。
“这里是哪里?” 林夏也低声问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更多的是强行压抑住的、对未知环境的、本能的恐惧和好奇。她的手,已经悄悄按在了腰间一个纽扣大小的、带有微弱夜视和热成像功能的、林夏自己改装的微型探测仪上,试图激活它,获取周围环境的图像。但探测仪屏幕一片漆黑,只有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电流干扰波纹闪过,仿佛这里的电磁环境极其异常,或者被某种力量屏蔽、干扰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叹息,又像是自嘲的、低低的笑声。那笑声很短促,随即消失。
“我是谁?” 苍老的声音重复了一遍,语速缓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情绪,“一个……早就该死,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活着的……看门人。一个……被时代遗忘,也被‘它们’标记的……老家伙。”
“至于这里是哪里……” 声音顿了顿,黑暗中,似乎有脚步声,极其轻微,缓慢地,向他们靠近了一两步。韩亮和林夏立刻全身肌肉绷紧,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
“这里,是‘守陵人’最后的……庇护所。也是……‘门’的看守之地。” 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黑暗的空气中,也砸在韩亮和林夏的心上。
“‘守陵人’?!” 韩亮和林夏几乎同时失声低呼!这个称呼,他们太熟悉了!骊山地宫!白璃!守护秦始皇陵、被徐福诅咒、世代以血肉之躯阻挡入侵者的、神秘而悲壮的家族!这里,秦岭深处,一个边境小镇肮脏混乱的“老鼠巷”尽头,一扇伪装得极好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暗门后面,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守陵人”?!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不仅是“守陵人”,还是……“门的看守”?什么门?难道是……
“白璃……” 韩亮试探着,说出了那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期盼。如果这个老人也是“守陵人”,那么他是否认识白璃?是否知道骊山地宫崩塌后,白璃的下落?
黑暗中,传来一阵沉默。过了几秒,苍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是怀念,是悲痛,是愧疚,是释然,是……太多太多东西混杂在一起的、一声悠长的叹息:
“白璃……她还活着,对吗?在骊山,守着她的族人,守着那片……被诅咒,也被净化的土地。” 不是疑问,是陈述。他似乎知道白璃,知道骊山发生的一切。
“你认识她?你也是……守陵氏?” 林夏追问,心中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一点点,但更多的疑问涌了上来。守陵氏不是世代守护骊山始皇陵吗?怎么会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秦岭?而且,看这“庇护所”的架势,似乎存在了很久,绝非临时避难所。
“守陵氏……” 老人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那是很久以前,我们对自己的称呼了。守护的,也不仅仅是骊山那座……陵墓。我们守护的,是‘门’,是所有可能被打开、会带来灾祸的……‘门’。骊山,是其中一扇。最大的,也是最危险的一扇。而我们……是最后的看守。我叫……秦无咎。是这一代,或者说,是最后一代……‘守门人’。”
秦无咎!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古老的、沉重的、仿佛从历史尘埃中走出来的气息。无咎,无过错,无灾祸。这个名字本身,似乎就寄托着某种沉重的期望和职责。
“最后一代?为什么是最后?” 韩亮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他心中的警惕并没有完全消除,但老人的话语,以及这处明显存在已久、精心伪装、内部结构似乎异常复杂的“庇护所”,都显示出,这个秦无咎,绝非寻常之辈。而且,他提到了“门”,而且是“所有可能被打开、会带来灾祸的‘门’”,这与他们掌握的关于“种子”、“噬界入口”、“观察者通道”等信息,隐隐吻合。
黑暗中,秦无咎似乎又向前走了半步,韩亮和林夏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一股带着体温、但异常冰冷、仿佛常年不见阳光的、微弱的暖意,伴随着那股奇异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因为,‘钥匙’出现了,‘门’在松动,‘看门’的狗,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 秦无咎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也因为……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快要死光了。新的‘种子’,已经在蠢蠢欲动。而你们……” 他的声音突然转向韩亮和林夏,虽然看不见,但两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两道锐利、冰冷、仿佛能穿透黑暗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
“‘囚牛’、‘椒图’……‘守夜人’的‘执火者’……” 秦无咎缓缓地、清晰地,说出了他们几小时前,才刚刚在“幽谷”基地里,为自己取下的、只有他们六人知道的、tdI内部的、象征性的、神话生物代号!
韩亮和林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他怎么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代号,是他们在基地里,临时起意,为了tdI内部通讯和身份识别方便,随口取的!除了他们六个人,绝不可能有第七个人知道!除非……他们有内鬼?不,不可能!难道是林夏搭建的“星链”网络,在刚刚与外界尝试联系时,就被这个神秘的秦无咎,或者他背后的势力,悄无声息地入侵、截获了信息?这怎么可能?!林夏对自己的技术有绝对的自信,那套加密协议,是她融合了现有技术和从“星核”、“观察者”信号中解析出的、超越时代的数学逻辑构建的,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破解?!
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人瞬间爆发的、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意和震惊,秦无咎那苍老、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像是自嘲,又像是……了然的意味:
“不用紧张,也不用猜。你们的‘星火’,很微弱,但很特别。它点燃的方式,它使用的‘燃料’……让我想起了一些……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在年轻力壮、跟着我的老师,在昆仑山深处,看守另一扇‘门’时,曾经感应到过的……类似的‘波动’。”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组织语言。
“那不是你们人类的网络技术,也不是‘它们’的通讯方式。那是……一种更古老、更本源、带着‘守护’和‘抗争’印记的……‘火种’的共鸣。虽然微弱,虽然被层层加密和伪装,但那种独特的‘频率’和‘质地’,对于我们这些常年与‘门’后的气息打交道、自身也被‘标记’了的‘守门人’来说,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再微弱,也能被感知到。尤其是……当你们带着那块‘钥匙’的碎片,和那个被‘观察者’打上‘印记’的年轻人,靠近这片区域的时候,那种‘共鸣’和‘标记’的‘气味’,就更加清晰了。”
钥匙的碎片?是指“星核”残骸?被“观察者”打上“印记”的年轻人?是指刘胖子?!
韩亮和林夏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这个秦无咎,知道得未免太多了!多到令人恐惧!他不仅知道他们的代号,知道“守夜人”,知道“星火”,甚至还知道“星核”残骸和刘胖子的特殊状态!他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如果是友,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本应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绝密?如果是敌……他为什么要救他们?又为什么不立刻动手?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亮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震惊,而显得有些干涩嘶哑。他的手,依旧紧紧握着枪柄,汗水已经浸湿了冰冷的金属。
黑暗中,秦无咎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无奈的叹息。
“我想干什么?” 他缓缓说道,声音里那种平静之下,似乎蕴藏着更深沉的、如同大地般厚重的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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