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会这据点藏在家具城仓库里,味儿冲得人眼睛疼。
沈晋军躲在一堆床垫后面,闻着那股甲醛混着霉味的气,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旁边的邓梓泓正用手机给清风道长发消息,屏幕光映着他的脸,表情比床垫上的污渍还难看。
“师父说里面有六个守卫,赖徵钧应该在最里面的库房。”邓梓泓把手机揣回兜里,摸出三张黄符,“玄诚子师兄和玄珺子师兄已经从后门摸进去了,咱们等信号。”
“赖徵钧那‘坦克’可不是白叫的。”沈晋军往仓库深处瞅,货架后面隐约有手电筒的光晃过,“听说他能硬抗三道雷符,上次广晋子道长跟他交手,胳膊都被撞青了。”
话音刚落,仓库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撞翻了货架。紧接着就是喊叫声,夹杂着木头断裂的脆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动手了!”邓梓泓拽着沈晋军就往外冲,“跟紧我!”
俩人猫着腰穿过货架,刚拐过一个弯,就看见个矮胖的黑影正把玄诚子往墙上撞。玄诚子的道袍被撕开个口子,手里的拂尘甩得像风车,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黑影的胳膊。
“赖徵钧!”邓梓泓大喊一声,把手里的符纸往地上一摔,“敕!”
黄符着起火来,化作道火线缠向赖徵钧的腿。那家伙果然像坦克,明明看见火过来了,愣是不躲,只是闷哼一声,低头看了看被烧得冒烟的裤腿,突然抬脚把旁边的铁皮柜踹飞过来。
沈晋军眼疾手快,拽着邓梓泓往旁边一扑,铁皮柜擦着他们的后背撞在货架上,罐头和螺丝刀撒了一地,噼里啪啦响得吓人。
“这玩意儿是石头做的?”沈晋军爬起来,摸出桃木剑,剑鞘上的金边在昏暗里闪了闪,“打他哪儿能疼啊?”
“打他膝盖!”清风道长的声音从货架后面传来。老头拄着根临时找来的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手里还捏着张雷符,“他下盘不稳,上次就是被我用脚勾倒的!”
赖徵钧听到声音,猛地转过身。这家伙确实矮,也就一米六出头,但宽得像个啤酒桶,肩膀比两个玄诚子加起来还宽,脸上横肉堆着,看人的时候眼睛眯成条缝,透着股狠劲。
“老东西,还敢来?”赖徵钧咧嘴笑,露出颗金牙,“上次没把你那瘸腿撞断,是我手下留情了!”
“放你娘的屁!”清风道长把雷符往空中一抛,“贫道今天就拆了你这破坦克!”
雷符在半空炸开,蓝汪汪的电光劈向赖徵钧。他居然真不躲,双臂往胸前一抱,硬生生扛了这一下。电光在他身上噼啪响,他只是晃了晃,突然像颗炮弹似的冲过来,目标直取清风道长。
“师父小心!”玄珺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举着个消防栓,照着赖徵钧的脑袋就砸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消防栓被弹飞了,赖徵钧的脑袋上就多了个红印。他摸了摸头,突然反手一拳,正打在玄珺子的肚子上。玄珺子疼得弯下腰,像只被踩了的虾米。
“师兄!”玄诚子急得眼睛都红了,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往手里倒了点黄色粉末,猛地撒向赖徵钧的脸。
那是广成子给的“辨灵散”,虽然平时没啥用,呛人倒是一把好手。赖徵钧果然被呛得直咳嗽,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眼里的狠劲更足了。
“找死!”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上面纹着个黑月图案,看着像块发霉的烧饼。随着他一声低吼,那图案居然开始发光,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好,他要动真格的!”清风道长把木棍往地上一顿,地面突然裂开道缝,涌出股清水,顺着裂缝流向赖徵钧的脚边,“玄水咒!困住他!”
清水在赖徵钧脚下凝成冰,冻住了他的鞋。可这家伙力气大得离谱,猛地抬脚一跺,冰面“咔嚓”裂开,他借着这股劲往前冲,一拳砸向清风道长的胸口。
沈晋军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想都没想就把桃木剑扔了过去。剑没砸中赖徵钧,却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钉在了后面的木板上,镶金的剑鞘反射着光,晃了赖徵钧的眼。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清风道长已经侧身躲开,手里的雷符结结实实地拍在了赖徵钧的后背上。
“嗷——!”赖徵钧发出声不似人声的嚎叫,往前踉跄了几步,撞在货架上。货架上的床垫哗啦啦掉下来,把他埋在了下面,只露出两只还在蹬的脚。
“搞定了?”沈晋军喘着气问,手心全是汗。
玄诚子和玄珺子赶紧扶起清风道长,老头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脸色发白:“没……这混蛋皮太厚,雷符只能伤他皮毛。”
话音刚落,埋着赖徵钧的床垫突然被拱开,那家伙像只刚从泥里爬出来的野猪,浑身都是棉絮,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没再冲过来,只是死死盯着清风道长,嘴角咧开个诡异的笑。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赖徵钧的声音像破风箱,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往旁边倒了下去,脑袋歪在一边,没了动静。
众人都是一愣。
沈晋军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赖徵钧的胳膊,没反应。他刚要弯腰查看,就被邓梓泓拽住了。
“不对劲。”邓梓泓的声音发紧,往仓库深处指了指,“你看那边。”
仓库最里面的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个黑影。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帽子,连手套都是黑的,跟上次在郊区见到的谢汉辉一模一样。他手里还捏着个东西,黑乎乎的,像是块沾血的石头。
赖徵钧后心的衣服破了个洞,黑血正从洞里往外渗——显然是被这石头打死的。
“谢汉辉!”清风道长的声音突然拔高,手里的木棍“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你还敢出现!”
谢汉辉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石头往地上一扔。石头落地的瞬间,周围的温度骤降,货架上的铁盒开始结霜,连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
他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扫过清风道长,又扫过邓梓泓和沈晋军,最后停留在玄诚子和玄珺子身上,那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
玄诚子把玄珺子护在身后,摸出铜钱剑,手因为用力而发白:“是你杀了我师父?”
谢汉辉终于开口了,声音比砂纸磨石头还难听:“是。”
就这一个字,像点燃了炸药桶。清风道长突然往前冲,手里的半截木棍带着风声砸过去,速度快得不像个脚伤未愈的老头。
谢汉辉侧身躲开,同时从怀里掏出个黑盒子,打开来,里面的锁魂针泛着冷光,针上的红丝像活过来的蛇,慢慢散开。
“今天……偿命。”清风道长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剩下的半截木棍再次挥起,直取谢汉辉的面门。
谢汉辉没再躲,抬手抓住了木棍,另一只手捏着锁魂针,猛地刺向清风道长的胸口。
“师父!”邓梓泓和玄诚子同时喊出声,疯了似的冲过去。
沈晋军也急了,捡起地上的螺丝刀就往前扔。螺丝刀擦着谢汉辉的耳朵飞过去,没伤到他,却让他的动作顿了半秒。
就这半秒,清风道长已经侧身躲开,锁魂针擦着他的道袍飞过去,钉在了后面的木板上,红丝瞬间缠满了木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谢汉辉看了眼钉在木板上的锁魂针,突然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他往后退了两步,退到阴影里,只露出双冰冷的眼睛。
“游戏……才刚开始。”
话音落下,阴影里再也没了动静。等沈晋军他们冲过去时,只看到一扇开着的后窗,窗外的夜风吹进来,带着股血腥味。
清风道长拄着断木棍,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的疲惫,像要把人压垮。
邓梓泓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他跑不了。”
沈晋军摸了摸胸口的桃木剑,叶瑾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家伙是跟许馥妍的,比赖徵钧难对付……我们得小心了。”
仓库里静得可怕,只有货架上的罐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砸在地上的声音,像倒计时的钟。
沈晋军看着那扇开着的窗户,突然觉得这黑月会的水,比家具城仓库的霉味还深,深得让人心里发慌。
但他知道,不管多难,他们都得往下蹚。
不为别的,就为清风道长眼里的红血丝,为邓梓泓攥紧的拳头,为那个再也回不来的明月道长。
这账,必须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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