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娘一直忍到爹爹说完话,才告退回房。
却来了群领了命的嬷嬷,在自己面前巧言令色,又劝又逼。东一句“谁不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右一句“大小姐高嫁丞相府,已经是过好日子了”。
如今想来,竟不知是如何忍过那群人的严刑逼供。
冬日天亮的晚。
可赵芸娘直到天亮都没睡着,只等外面吵闹声越来越大,才沉沉睡去。
到了用早膳的时间,小月心知小姐心情不好,不敢有多大动静。
将饭菜放在案上,去唤小姐起床。
哪知一喊再喊,赵芸娘怎么都不醒。
情急之下,以为小姐是想不开了,颤颤巍巍的伸着手指去试赵芸娘鼻息。
赵芸娘本就身形消瘦,睡着之后呼吸轻浅。
小月这么一试,只觉得呼吸几乎没有,一下子跌坐在地,又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喊:“来人啊!来人啊!”
一众嬷嬷丫鬟闻声赶来,小月跑的太急,咽下嘴中血腥气,眼中蓄了泪:“小姐,小姐她……”
“小姐怎么了?”一众仆人丫鬟连忙追问。
“我将早食端到屋里,小姐躺在床上,怎么喊都喊不醒,我试她鼻息十分微弱,小姐或许……”
小月说着,噗通一声跌坐在地,眼里往下淌。
一众丫鬟嬷嬷惊得六神无主。
“快去禀报老爷!快叫府医!”一嬷嬷大喊。
众人这才四散而去。
沈嬷嬷自听了小月的话,便急急往屋内跑去。
案上那早膳还冒着袅袅热气,越过帘帐望去,还能看见拔步床内的锦被。
见赵芸娘面色苍白,手垂在床榻边上,双目恬静闭着,好似已经去了,心中顿时如遭雷击,涕泪泗流。
其余丫鬟一跑进来,看见沈嬷嬷这样子,便已经小姐已经故去。
一个个默默在旁垂泪。
赵老爷匆匆赶来,步子迈得又大又急,表情严肃冷硬,好似赔了一桩好大的买卖。
到了女儿房前,见一众丫鬟婆子凄苦表情,也不愿再往前。
像一颗被寒风吹干了水分的老松,伫立门前。
赵夫人紧随其后,进了院子,便噎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府医被领着匆匆进来,此时也不顾礼节了,直直进了屋,看见屋里众人这景象,府医心中一揪,小姐真的去了?
一夜之间如此香消玉殒,难道是服毒了?
府医环顾四周,并未看见府里有什么服毒的痕迹,四周连个看起来是服毒的碗都没有。那或者是什么但丹药?
可待看见赵芸娘,又分明觉得是个活人。
哪里有那死人身上的死灰之气?
带隔着帕子去号脉,赵芸娘脉象虽然与往常一样平浮纤弱,但与“死了”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谁害了她?”沈嬷嬷说的恶狠狠的,恨不得立刻将那人拆骨入腹。
府医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既然大小姐安然无恙,倒也不急着解释。
若自己忽然说一句“大小姐没死”,那才吓人,不如还是悄悄回禀老爷,等老爷发问定夺。
府医收了东西,绕过一众哭哭啼啼的人,在赵老爷身边附耳:“老爷,小姐安然无恙,只是睡得沉了些,估摸着是夜间忧思过重。”
赵老爷心中猛的松了一口气。
没死,能嫁。
刚松了口气,便觉得自己如同被戏弄一般,募得涌上一股怒火,朝着屋内大喝一声:“赵芸娘!”
一众丫鬟惊得以为老爷疯了。
赵老爷三步并两步来到屋中,朝着沈嬷嬷开口:“将她喊起来!”
小月跟着进来,扑在赵芸娘面前,壮着胆子推了推赵芸娘垂在床缘的手臂。
触感温柔,不像是死了。
“小姐?”小月推了推。
身后老爷的目光实在觉得吓人,小月咽了口吐沫。
小姐难道真的没死?
小姐此时还不如是死了!
自己这番折腾,连累夫人都晕在了院中,若是小姐没死,那她要顶多大的过错。
小月心中一恨,若她此时不能再将小姐叫醒,那便是罪上加罪。
抓住赵芸娘的手臂狠狠摇晃,见小姐无动于衷,小月急得不行。
一抬手,假作摇晃赵芸娘的肩膀,实则刻意将衣袖挥至床榻上,盖住了赵芸娘手臂。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用指甲狠狠一掐,一掐再掐,五个指甲深深戳在肉上。
赵芸娘吃痛,终于动了动,要把手抽出来。
小月松了口气,见小姐要醒了,又怕被发现,立刻松了手,两手扒住赵芸娘肩膀,狠狠摇晃起来:“小姐!小姐醒醒!”
赵芸娘糊里糊涂的被摇醒了,手上火辣辣痛感还未消,一睁眼,屋子里面挤满了人。
一众丫鬟嬷嬷跪着,小月趴在床边,爹爹黑着脸站在一边。
“来人!将那画像拿来。”
见女儿无恙,赵老爷又喊第二声,愤愤盯着女儿,声音中的怒气翻滚,恨不得化作雷公,要跃上九天,将雷电狠狠劈下。
赵老爷身边的人将画像拿来,外面丫鬟急忙递进了屋。
“这是那李家状元的画像。”赵老爷说完便离开。
画卷被递到赵芸娘面前时,小丫鬟松手早了,画卷磕在黑檀木脚踩上,画轴木滚去,画卷摊开。
赵芸娘沉默的看去,其上一位身着镶金绣花鸟红袍男子,眉飞色舞,神情高傲。
像只花孔雀。赵芸娘在心里想。
过了午,赵芸娘去了主屋拜见父母。
“爹爹娘亲,女儿想出去走走。”赵芸娘面色冰冷。
这一上午心中的感觉,实在说不清道不明。
眼前总是闪过一片画面声音,街市上熙攘热闹的景象总是冒出来。
衬托的这赵府实在凉薄,每一个呼吸都觉得灼心。
还在正月,外面肯定很热闹。
那猪肉铺子里,肉贩举着大刀在树桩菜板上将肉剁成揉碎的画面,连着那噼里啪啦的快刀声想在脑海里。
赵芸娘整个人好似要魂飞离身,但那一刀一刀往下砸落的声音,又把赵芸娘的魂魄砸了下来。
应该是想去街上玩了?去散散心就好了,她想。
赵夫人早上晕了一个时辰,闷闷不乐的辞了午膳,此时正略显疲惫的坐在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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