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落霞湾在望。
海上航行的最后这段日子,明教船只的甲板成了最热闹的练功场。每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四道身影便已在此聚齐。
赵敏、周芷若、小昭、殷离——四女风格迥异,此刻却都凝神静气,等待南宫宸的指点。
今日的传功,从殷离开始。
“你体质刚恢复,内力根基尚浅,但胜在经脉通畅,气血旺盛。”南宫宸站在殷离面前,指尖轻点她手腕几处穴位,“我传你一套‘游龙步’与‘灵蛇掌’。此二者相辅相成,步法灵动多变,掌法则诡谲难测,正合你活泼好动的性子。”
殷离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南宫宸身形一动,在甲板上演示起来。他的动作不快,每一步、每一掌都清晰可见,却自有一股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游龙步如龙游浅水,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暗合九宫八卦;灵蛇掌则如毒蛇出洞,角度刁钻,发力诡谲。
殷离看得目不转睛,待南宫宸演示完毕,她立刻依样练习。起初步伐生涩,掌法凌乱,但她学得极认真,一遍又一遍重复。不过半个时辰,竟已初具雏形。
“很好。”南宫宸难得赞了一句,“记住,灵蛇掌的精髓不在力大,而在‘巧’与‘变’。你内力不足,正该扬长避短。”
“是!”殷离兴奋应道,练得更加起劲。
接下来是周芷若。
“你的峨眉九阳功已有小成,根基扎实。”南宫宸仔细探查了她的内力运转,“但峨眉武功偏重守正,攻伐不足。我传你一套‘玉女素心剑法’的改良版,保留其轻灵迅捷,增强剑意杀伤。”
他取过周芷若的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剑光如雪,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道冰冷的轨迹。这套剑法在他手中施展开来,既有女子的柔美灵巧,又蕴含着令人心悸的锋锐。
周芷若看得心神激荡。她自认在剑法上颇有心得,但看到南宫宸演示的剑法,才知天外有天。
“注意手腕的转动。”南宫宸将剑递还给她,“剑气发于剑尖,却始于腕力。你试试第三式‘长虹贯日’。”
周芷若依言出剑,剑势如虹。南宫宸在她腕上轻轻一托,内力微吐,那剑光陡然暴涨三分,竟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破空声。
“就是这样。”南宫宸收回手,“记住刚才的感觉。”
周芷若闭目片刻,再度睁眼时,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重新演练剑法,虽不如南宫宸那般圆融自如,却已隐隐有了几分神韵。
“不愧是峨眉高徒。”赵敏在一旁观看,轻声赞道。
周芷若收剑,向她微微颔首,眼中少了从前的疏离,多了几分棋逢对手的敬意。
轮到小昭时,南宫宸的教学方式又不同。
“你内力浅薄,但心思细腻,感知敏锐。”南宫宸没有让她练招,而是取出几枚铜钱,“我先传你一套暗器手法‘流星逐月’。此术不重内力,重在眼力、手法与计算。”
他将铜钱夹在指间,随手一甩。三枚铜钱呈品字形飞出,精准地钉在十丈外桅杆的三个不同位置,入木三分。
小昭看得目瞪口呆。
“暗器之道,在于预判与精准。”南宫宸又取出一把铜钱,“你试试,目标是那个帆绳结。”
小昭接过铜钱,学着南宫宸的样子掷出。第一枚偏了数寸,第二枚近了,第三枚……擦着绳结飞过。
“不要急。”南宫宸站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腕,“感受发力轨迹。不是用手臂的力量,而是用腕力与指力。”
他带着她的手轻轻一甩,一枚铜钱飞出,正中目标。
小昭感受着那只手传来的温度与力量,脸上微红,却认真记下刚才的感觉。她独自练习时,进步虽慢,却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枚铜钱都比前一枚更接近目标。
最后是赵敏。
“你的武功博杂,内力已有相当根基。”南宫宸审视着她,“但所学太杂,缺乏一锤定音的核心绝技。我传你一套‘拈花指’与‘凌波微步’的简化版。”
赵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拈花指?那不是少林绝学吗?”
“天下武学,本无门派之分。”南宫宸淡然道,“我教你的,是经过改良的版本,更注重实战。”
他演示拈花指时,动作优雅如拈花微笑,但指尖劲气凝聚,轻轻一弹,三丈外的木桶便应声破开一个小洞,洞缘光滑如刀切。
凌波微步更是精妙,步伐看似随意,却暗合易经六十四卦,身形飘忽,如鬼似魅,在场众人竟无人能看清他的移动轨迹。
赵敏看得心驰神往。她自认见识广博,但这等精妙武学,却从未见过。
“凌波微步重在对易经的理解。”南宫宸停下身形,“你聪慧过人,应该不难。至于拈花指,需要深厚内力支撑,你目前只能练前六式。”
赵敏点头,开始练习。她确实聪明,凌波微步的步法虽然复杂,她却很快记下大半。拈花指则进展稍慢,但每一指弹出,劲气都比前一次更凝练。
晨光渐亮,海面上金光粼粼。
四女各自练习,甲板上剑光掌影,身形穿梭,竟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黛绮丝从舱内走出,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欣慰。她走到南宫宸身边,轻声道:“教主如此倾囊相授,她们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她们本就不是池中物。”南宫宸望着认真练功的四女,“我不过是给她们一个机会,剩下的路,要看她们自己走。”
他说得平淡,但黛绮丝能感受到那份期待。
日上三竿时,南宫宸叫停了练习。
“今日到此为止。”他目光扫过四女,“武功之道,贵在持之以恒。我传你们的,都是最适合你们的路。能走多远,取决于你们的努力与悟性。”
四女齐声应是,眼中都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与坚定。
殷离擦着汗,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教主,我好像……摸到一点门道了!”
周芷若收剑入鞘,气息平稳:“多谢教主指点。”
小昭收起铜钱,认真道:“我会每日练习的。”
赵敏则轻轻活动手指,若有所思:“拈花指的发力方式……确实精妙。”
南宫宸看着她们,唇角微扬。
这艘船上的力量,正在悄然增长。而她们每个人的进步,都将成为未来蓝图中的重要一环。
海风拂过,带来远方的气息。
落霞湾已近在眼前,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但在这之前,这些女子已经迈出了蜕变的第一步。而这一步,将引领她们走向完全不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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