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观潮别院正厅。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厅内,南宫宸端坐主位,两侧分别站着陆文渊、雷刚以及四女。
“峨眉派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南宫宸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扫过众人,“芷若收到派中传书,有长老欲借她与我的关系生事,要按门规处置。”
厅内气氛一肃。
赵敏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些所谓名门正派,整天正邪之分挂在嘴边,实则迂腐不堪。芷若妹妹不过是与教主同船而行,便要动用门规——真是小题大做。”
殷离也愤愤不平:“就是!芷若姐姐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受罚?”
小昭没说话,但眼中也满是对周芷若的担忧。
周芷若站在南宫宸身侧,神色平静,但紧抿的嘴唇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教主,”陆文渊拱手道,“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峨眉派内部事务;往大了说,却可视为峨眉派对明教态度的试探。若他们真敢动周姑娘,无异于对教主不敬。”
雷刚粗声道:“那还等什么!属下这就点齐烈火旗的弟兄,杀上峨眉山,看谁敢动周姑娘一根汗毛!”
“胡闹。”南宫宸淡淡瞥了他一眼,“武力压服,是最下策。”
他看向周芷若:“芷若,你想如何处理?”
周芷若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芷若想回山,向师父和诸位师叔说明一切。我与教主之间清清白白,并无她们想象中那般不堪。若她们执意不信……那我……”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那我宁愿脱离峨眉,也不愿受这污名。”
这话说得决绝,厅内众人都是一怔。
“脱离峨眉?”赵敏挑眉,“你想清楚了?那可是你从小长大的师门。”
“想清楚了。”周芷若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依然坚定,“若峨眉派已容不下一个清清白白的弟子,那这样的师门,不留也罢。”
南宫宸注视着她,忽然道:“不必如此。”
众人看向他。
“我亲自送你回山。”南宫宸缓缓起身,玄衣在晨光中泛着暗沉的光泽,“顺便,也该正式‘拜会’一下灭绝师太了。”
这话一出,厅内众人反应各异。
陆文渊眼中精光一闪:“教主的意思是……”
“峨眉派乃武林六大派之一,在川蜀之地根基深厚。若能将其纳入掌控,对我教未来大业大有裨益。”南宫宸走到窗前,望向西方,“而这次事件,正是一个契机。”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陆先生,你立刻传令天机阁,将我要亲赴峨眉的消息散出去。不必隐瞒,越大张旗鼓越好。”
“雷刚,你挑选五十名烈火旗精锐,随行护卫。记住,要选修为最高、纪律最严的。”
“是!”两人齐声应道。
南宫宸又看向四女:“你们四人,随我同行。”
赵敏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终于要有大动作了。”
殷离摩拳擦掌:“我早就想看看峨眉山是什么样子了!”
小昭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周芷若则怔怔地看着南宫宸,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亲自送她回山,这意味着……他要正式介入峨眉派的事务了。这既让她感动,又让她不安——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一旦出手,峨眉派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教主,”她轻声问,“您……打算怎么做?”
南宫宸看向她,唇角微扬:“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但有些事,该说清楚的,必须说清楚;该立规矩的,必须立规矩。”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当日午后,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观潮别院出发。
队伍最前方,是八名烈火旗弟子开道,清一色的赤红劲装,腰佩长刀,步伐整齐划一。随后是四匹骏马拉着的华丽车辇——这是陆文渊临时调来的,车身为玄色,装饰着暗金色的纹路,既显尊贵又不失威严。
南宫宸与四女同乘一车。车内宽敞,五人坐下仍有富余。
车辇之后,是四十余名烈火旗弟子组成的护卫队,雷刚亲自带队,骑着一匹枣红大马,威风凛凛。队伍最后,还有数辆装载物资的马车。
如此阵仗,一出别院便引起了轰动。
“那是明教的车队!”
“中间那辆车上坐的,该不会就是明教教主吧?”
“这阵势,是要去哪里?”
街边百姓议论纷纷,有人好奇张望,有人敬畏避让。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整个落霞湾,并向更远处扩散。
车队并未停留,径直出了城,向西而去。
车厢内,赵敏掀开窗帘一角,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景色,轻笑道:“教主这手‘造势’玩得漂亮。消息传出去,等我们到峨眉山时,恐怕整个武林都知道明教教主要驾临峨眉了。”
周芷若明白其中深意。如此大张旗鼓,既是对峨眉派的威慑,也是向整个武林宣告——明教教主,正式踏入中原武林的核心舞台。
殷离好奇地问:“教主,我们走哪条路去峨眉?”
“经杭州,过江,走长江水路至渝州,再转陆路。”南宫宸闭目养神,“这一路,不会太平静。”
小昭轻声问:“会有人阻拦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南宫宸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但无论谁来,都挡不住我们的路。”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扬起一路烟尘。
车内的谈话渐渐平息,四女各有心思。赵敏在盘算如何借这次机会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南宫宸身边的地位;周芷若则在担忧师父和师叔们的反应;殷离兴奋于即将到来的江湖风波;小昭则默默祈祷此行顺利。
而南宫宸,心中早已有了一盘完整的棋局。
峨眉派,只是第一步。
他要借这次机会,向整个中原武林展示明教如今的实力与气度,更要让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看清楚——时代已经变了,旧的规矩,该打破了。
车窗外,天空湛蓝,白云悠悠。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席卷武林的风暴,即将从峨眉山开始。
而这支向西行进的车队,正是这场风暴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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