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继续,却人人各怀心思。
姜桓楚忧心外孙之位;鄂崇禹冷笑不语;崇侯虎左右逢源;姬昌则捻着蓍草,心中卦象与那雷震子的面容不断重叠。
当夜,四大伯侯被安置在驿馆,却有神秘人夜访。
来者黑袍遮面,声音沙哑:“四位侯爷,有人托我给诸位带句话——‘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朝歌已成是非地,早做决断,方是明哲保身之道’。”
言罢,黑袍人留下四封密信,消失无踪。
四侯拆信,内容大同小异,皆详列近年来帝辛种种失德、妖妃恶行,以及比干被剖心惨死的“真相”。
最后写道:“若愿联名上表,请立武庚为太子,保尔等平安归封;若执意不从……恐难全身而退。”
姜桓楚怒撕密信:“妖妃敢尔!”
鄂崇禹冷笑:“这是要逼我们站队?”
崇侯虎额头冒汗:“这……这如何是好?”
姬昌将信纸在灯上点燃,看着灰烬飘落,苍老的眼眸中倒映火光: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这朝歌城,要变天了。”
他望向窗外,夜空无星,乌云压城。
而就在此时,朝歌城南,一匹快马悄然出城,马上之人青衣斗笠,正是姜子牙。
他怀中揣着比干临终前托老仆转交的密信,信中只有八个血字:
“四侯危矣,速告闻仲。”
姜子牙回望城中灯火,想起新婚妻子马氏,又想起玉虚宫师命,最终一咬牙,策马向西——不是西岐,而是迎着闻仲大军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知道,自己可能赶不及了。
四大伯侯已在网中,闻太师尚在途中,而朝歌城里的那只千年妖狐,已经张开了獠牙。
城西驿馆屋顶,申公豹负手而立,看着姜子牙远去的背影,又望望宫中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笑:
“师兄啊师兄,你现在才去报信,未免太迟了。好戏……就要开场了。”
朝歌城南,荒郊。
姜子牙勒马急停,身前三丈处,申公豹负手而立,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嘲讽。
“师弟,这么急着出城,是要去何处啊?”申公豹声音慢悠悠的,却如毒蛇般钻入姜子牙耳中。
姜子牙心中一沉,面上却强自镇定:“原来是申公豹师弟。为兄有要事在身,还请行个方便。”
“方便?”申公豹嗤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逼近,“师兄怀里揣的,可是比干老儿临死前托付的密信?是要送去给闻仲吧?”
姜子牙脸色骤变,手下意识按住怀中。申公豹见状笑意更浓:
“师兄啊师兄,你我同出玉虚宫,你那点心思,岂能瞒过我?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阴冷,“你走得了吗?”
话音未落,申公豹袖中飞出三道黑气,化作狰狞鬼首,分袭姜子牙上中下三路。
姜子牙急忙祭起打神鞭,鞭影如龙,将鬼首击散,自己却也连退三步,气血翻涌。
他本就仙道未成,如何是申公豹对手?
不过三五回合,已险象环生。
“师弟何必苦苦相逼!”姜子牙喘息道,“封神大业乃师尊所托,你如此阻挠,不怕师尊降罪吗?”
“降罪?”申公豹哈哈大笑,眼中却满是怨毒,
“师尊将封神榜交予你时,可曾想过我申公豹半分?我修为、心性哪点不如你?就因你是人族,我是妖族,便只能做你的陪衬?今日我便要看看,你这‘天命封神之人’,能奈我何!”
他攻势更疾,姜子牙左支右绌,肩上已被划出一道血口。
就在危急时刻,申公豹却忽然收手,退开数丈,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
“其实,杀你易如反掌。”申公豹慢条斯理道,
“但我忽然改了主意。师兄,你可还记得,你新婚妻子马氏,如今还在宋家庄吧?还有你那好友宋异人一家老小……”
姜子牙浑身一震:“你……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申公豹笑容诡异,
“只是提醒师兄,你若就此一走了之,难保朝歌城中不会发生些‘意外’。比如马氏突然暴病而亡,比如宋家走水,满门葬身火海……你说,到时候你是回来呢,还是不回来呢?”
姜子牙如遭雷击,握着打神鞭的手微微颤抖。
他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但马氏虽年老,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成婚以来悉心照料,无半分对不起他;宋异人更是雪中送炭的恩人……他怎能因一己之私,连累他们?
见他神色动摇,申公豹知道目的已达,长笑一声:
“师兄好生斟酌吧!是去救那些远在天边的诸侯,还是护着眼前至亲,全在你一念之间!”
黑烟腾起,申公豹身影消散,只留余音袅袅。
姜子牙呆立原地,望着西方闻太师大军的方向,又回头看向朝歌城中宋家庄的灯火,一时心乱如麻。
最终,他颓然调转马头,缓缓往回走。怀中比干的密信,此刻重若千钧。
鹿台,深宫。
帝辛脸色铁青,将一卷密报狠狠摔在地上:“好个姬昌!竟敢妄言大商气数将尽!还有姜桓楚、鄂崇禹……一个个表面恭顺,背地里不知如何编排朕!”
密报是费仲安插在驿馆的眼线所呈,详述了四大伯侯私下言论,尤其姬昌的卦象之说,被添油加醋呈了上来。
妲己依偎过来,柔声道:“陛下息怒。四大伯侯手握重兵,镇守四方,若真有异心,确是心腹大患。依臣妾看,不如趁他们人在朝歌……”
她纤手在颈间轻轻一划,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帝辛眉头紧锁:“不可。四大伯侯若同时暴毙朝歌,四方必反。况且闻太师不日即回,若被他知晓……”
“那就软禁。”妲己早有腹案,
“陛下可下旨,言北海大捷在即,需四位侯爷留京共商战后安抚、封赏之事。将他们‘请’入别馆,好吃好喝供着,实则严加看管。”
“待武庚立太子之事朝野认可,再放他们回去不迟。届时木已成舟,他们又能如何?”
帝辛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次日,圣旨下,以“共商国事”为名,将四大伯侯移至城西皇家别馆居住,美其名曰厚待,实则派重兵把守,许进不许出。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黄飞虎怒闯宫门欲觐见,却被挡回;比干已死,商容罢黜,朝中竟无重臣敢直言进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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