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道深处的血雾还在升腾,所有血兽伏地低吼,像在等什么命令。
我没时间想那么多,喉咙一紧就喊:“雷猛,控左翼!洛璃,火墙续燃!”
话刚出口,脚底发力,碎星步三步连踏,地面裂开三道缝。我冲到散修甲边上,他正被一只半透明的血兽往裂缝里拖,那东西爪子嵌进他肩膀,血已经流到下巴。
“活该。”雷猛站在原地没动,锤子拄在地上,“这玩意儿抢玉简的时候怎么不怕死?现在装什么可怜。”
我没理他,剑脊横扫,砸中血兽侧脸,骨头发出脆响。它松了口,往后退了两步,眼眶里没有瞳孔,只有一团血丝在转。
我弯腰把人扛上肩,转身就走。
身后风声炸起,另一只血兽从头顶扑下。我侧身躲过,反手一剑插进它腹部,源炁灌入,直接把它震成碎片。血洒了一地,残碑熔炉里的青火跳了一下,一丝暖流顺着经脉往上爬。
“你疯了吧!”雷猛吼,“为个叛徒拼命?”
我没回头,只说:“他要是死了,咱们谁都别想出去。”
脚步不停,冲回防线。洛璃已经站到阵位,手里捏着最后一个玉瓶,指节发白。她没说话,但在我靠近时抬手撒出一道丹粉,火光贴地烧起,逼退两只潜行逼近的血兽。
我把散修甲甩到她脚边。
“救他。”我说。
她蹲下,撕开他肩头破布,伤口黑紫泛泡,明显是毒血侵心。她倒出一把灰白色药粉压上去,血立刻止住一点。
“再晚三息,心脉就废了。”她说。
散修甲睁了眼,呼吸断断续续。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雷猛,嘴唇抖了几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谢……”
雷猛握锤的手顿住了。
他没应声,也没动,但下一秒,背后工具包“啪”地弹开,十一柄飞刃浮空排列,直指左侧兽群。
“老子不是为你。”他低骂,“是怕这堆烂肉把我们全埋了。”
话音落,飞刃齐射,三只跃起的血兽当场被钉穿胸膛,砸在地上抽搐不止。
我站到最前。
右臂还在抖,刚才那一剑震得虎口裂开,血顺着剑柄往下淌。我没管,把剑往前一指,盯着剩下的血兽。
“莫言谢。”我说,“现在谁倒下,谁都别想出去。”
我回头看了一圈,三人眼神都亮着,没一个退。
“我们不是来杀谁的,是来活命的。”我声音压低,“信他,还是信这堆烂肉?选。”
没人说话。
但雷猛往前走了半步,站到了右翼;洛璃把最后一瓶丹粉塞进袖口,左手按在地上,随时准备撒药;散修甲靠着石壁坐起,捡起地上半截断刃,横在腿上。
四人背靠背,阵型重新拉起。
血兽动了。
先是低吼,接着一只接一只站起来,眼睛通红,嘴咧到耳根。它们不再乱冲,而是分成三波,正面强压,左右包抄,空中还有几只带翼的绕到高处。
“来了!”我吼。
第一波撞上火墙,被洛璃引燃的丹粉炸退两步。雷猛的飞刃贴地旋转,斩断三条腿,一只血兽惨叫倒地。我迎着正面冲上去,碎星步踏出五步,剑当锤使,一记横扫砸中领头血兽胸口,内脏碎裂声听得清清楚楚。
可它们太多了。
一只从侧面突进来,爪子划过我后背,衣服撕开,皮肉翻卷。我反手一剑捅进它喉咙,把它踹向另一只,借力翻身落地。
雷猛那边也吃紧。他左肩又被抓了一道,血浸透半边衣裳,器阵光芒越来越暗,飞刃只剩九柄,动作慢了半拍。
“撑不住了!”他吼。
“再撑十息!”我喊,“一定有出路!”
就在这时,洛璃突然抬手,指向战场尽头:“看——那是什么?”
我顺她手指望去。
血雾翻腾的地方,一道门缓缓浮现。通体血红,像是用血浇出来的,门框上有符文流转,门缝里透出微光,不刺眼,但能照见地上的影子。
“不像杀阵。”她说,“像……出口。”
我心跳快了一拍。
不是传承,不是宝物,不是玉简——是门。
活人走的路。
“守住阵线,往光门移!”我下令。
四人开始后撤。
我走在最前,每退一步都挥剑逼退逼近的血兽。雷猛控场,飞刃来回穿梭,硬生生在兽群中清出一条道。洛璃边退边撒丹粉,火墙不断延展,挡住两侧夹击。散修甲靠在石壁上挪动,断刃横在胸前,哪怕动一下都疼得咬牙。
百丈距离,走得像一百年。
血兽没再全面冲锋,而是围在外面低吼,像是忌惮那道门,又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光门越来越近。
我能看清门上的纹路了,像是刀刻的字,又像是某种图腾。门缝里的光不闪,也不灭,就那么静静照着。
“还有三十步。”洛璃说。
我点头,抹了把脸上的血。
手臂酸得抬不起来,后背伤口火辣辣地疼,呼吸像拉风箱。但我不能停。
雷猛咳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你说……那门后头真能出去?”
“不知道。”我说,“但总比死在这强。”
“那你冲?”他问。
“一起。”我说。
我们继续后退。
十步、五步、三步……
光门就在眼前。
门没关,也没开,就那么立着,像在等我们做选择。
我回头看了一眼。
血兽仍围成一圈,低吼未停,却没有再逼近。
散修甲靠在角落,脸色灰败,但眼睛一直盯着门。
洛璃站在我左后方,手还插在袖子里,随时准备扔出最后一点丹粉。
雷猛拄着锤,喘得厉害,但站得笔直。
我抬起手,抹掉剑上的血。
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指尖离光门还有半尺。
门缝里的光忽然亮了一瞬。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散修甲倒下了,断刃脱手,砸在地上。
他捂着腿,额头全是冷汗,嘴唇发青。
“毒……没清完。”他说。
我走回去,弯腰把他扶起。
“你要是死了。”我盯着他,“我这一路白打了。”
他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我把他架到肩上,转身面对光门。
“走!”我喊。
三人跟着我,一起冲向那道门。
就在我们踏入光门范围的瞬间,地面震动了一下。
所有血兽同时抬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我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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