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娘心头微沉。
顾长渊眸色转冷，准备出言驳斥之时。
“陛下！老臣有话说！”
一个令瑶娘熟悉的声音，压抑着汹涌怒火顿时响起。
瑶娘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没想到老刘还挺上道啊。
刚刚救了他全家，他就来替自己解围了。
虽然对面是二皇子，但瑶娘看了看刘尚书和他身后的几位气势汹汹的言官，心中了然。
二皇子这一次，只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只见吏部尚书刘政愤然出列，他先是朝着皇帝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洪亮悲愤。
“陛下，济安县主于老臣一家有救命大恩，此恩重于泰山！若无县主仁心妙手，老臣妻儿早已命丧匪窟，尸骨无存！县主不仅医术通神，更心怀悲悯，活民无数，其德其能，天下共睹！二殿下所言出身乡野、一介女流，实乃迂腐之见，更是对县主莫大的侮辱！”
他猛地转身，怒视二皇子赵珩，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若非二殿下与柳家、李家余党，以及于家勾结黑风寨山匪，为祸一方，劫掠商旅，囚禁无辜，老臣的妻儿怎会遭此大难，险些命丧黄泉？济安县主又何必以身犯险，深入虎穴相救？！县主之功，乃是活命之恩，更是拨乱反正、铲除奸佞之功！此等功德，岂容诋毁？！”
刘尚书这番话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朝堂上炸开！
他不仅是为瑶娘辩驳，更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二皇子，揭开了黑风寨的背后主谋！
“刘政！你血口喷人！”二皇子脸色骤变色厉内荏，厉声喝道。
“血口喷人？”刘尚书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奏章，双手高举过头顶，“陛下！臣不仅要为恩人辩驳，更要弹劾二皇子赵珩十大罪状！”
“系统，这刘尚书还真是给力，不愧是能够执掌吏部的一品大员！！！”瑶娘忍不住都要拍手叫好了，她唇角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和系统一边吃瓜，一边大呼过瘾！这皇帝重臣就是不一样啊，一出手，就直击要害，要弄死二皇子这狗东西！！！
刘尚书声音铿锵，掷地有声，每说一条，二皇子的脸色就白一分。
“其一，勾结户部侍郎柳家、罪臣李延寿及其余党，与黑风寨山匪暗中往来，输送钱粮，提供庇护，坐地分赃！”
“其二，指使其母族于家，并联合柳家、李家，怂恿山匪劫掠朝廷命官家眷（如臣之家小）、藩王世子（西南王世子），意图要挟朝廷，清除异己！”
“其三，江南水患，民不聊生，二皇子与于家，柳家，李延寿暗中勾结，贪墨赈灾款项中饱私囊，视百姓性命如草芥！此为臣与几位同僚暗中查访所得，有账册副本为证！”他身后几位官员也齐齐出列，躬身附议。
“其四，纵容手下于京城闹市，光天化日之下，意图强掳济安县主，无法无天！若非宁远侯和禁军郎将出手，县主岂非危矣!”
“其五，其母于嫔戕害皇嗣、谋害庄妃，罪证确凿，二皇子身为子嗣，岂能全然无辜？且于嫔伏诛后，二皇子非但不思己过，反而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怨怼陛下，心怀怨望！”
“其六……”
刘尚书一条条罪状列下来，条理清晰，证据或指向明确，直指二皇子结党营私、祸国殃民、不忠不孝！
随着他的陈述，又有数名言官御史出列，纷纷附议，补充弹劾二皇子其他罪状，如奢靡无度、欺凌宗室、结交外臣图谋不轨等，林林总总，竟有十几条之多！
显然，刘尚书此次是联络了多位对二皇子一党早有不满的同僚，做了充分准备，要一击致命！
朝堂之上，顿时哗然！
许多原本中立或畏惧二皇子权势的官员，也露出了震惊和愤慨的神色。
“你……你们……胡说！全是诬陷！”二皇子赵珩面色惨白如纸，浑身发抖，指着刘尚书等人，声音都变了调。
他想反驳，却发现每一条罪状都并非空穴来风，许多事情他确实做过，只是没想到会被查得如此清楚，在此刻被一并掀开！
“父皇，他们全是诬陷儿臣，血口喷人，父皇你不要信他们的！！！”
景德帝的脸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开始对刘尚书直接发难二皇子还有些不悦，但越听，心中的怒火就越盛。
尤其是听到江南贪墨、勾结山匪谋害朝廷命官和皇室宗亲、以及于嫔旧案可能牵连庄妃母子时，他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孽障！！！”景德帝猛地一拍龙案，霍然起身，指着二皇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刘爱卿所奏，可有虚言？！江南贪墨，可是真的？！勾结山匪，谋害朝廷命官、劫掠西南王世子，可是真的？！你这个孽障还有何话说？！”
“父皇！儿臣冤枉！都是他们诬陷儿臣！是顾家！是刘政！是这些御史台狗官，他们联合起来要害儿臣啊父皇！”
二皇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拼命磕头，此刻他哪里还有半分皇子的威仪，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顾长渊终于冷冷开口，声音好似带着千军万马般的压迫感，响彻大殿。
“陛下，黑风寨匪首及其一众头目已全部押解至京，现正候在殿外。他们对此前勾结柳家、李延寿余党之事供认不讳，并且……”他目光如电，射向二皇子，“指认其背后主使，正是收受他们大量金银珠宝、并许诺提供朝中庇护的二皇子赵珩！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可随时提审！”
“什么？！该死的顾长渊！！！”二皇子脸色瞬间惨白！
“带上来！”景德帝勃然变色，厉声喝道。
很快，几名形容狼狈、带着镣铐的山匪头目被押上金銮殿。
一见到庄严肃穆的朝堂和龙椅上盛怒的皇帝。
几人早已吓破了胆。
根本不用顾长渊多问，便跪地磕头如捣蒜，哭天抢地地将如何与柳家、李家，于家联络，如何接收二皇子府通过中间人传来的指令和赏赐，如何按照指令劫掠特定目标，包括刘尚书家眷、富商、乃至西南王世子车队等罪行和盘托出。
细节清晰，时间地点明确，全都对上了。
“陛下饶命啊！都是二皇子府上的管事让我们干的！银子也是他们送来的！”
“他说只要听命行事，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的们不敢隐瞒啊陛下！”
二皇子听得浑身冷汗直流，亡魂皆冒，嘶声喊道：“胡说！他们是诬陷！是顾长渊严刑逼供！父皇，他们是想害儿臣啊！”
“混账东西！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景德帝怒不可遏，抓起龙案上的白玉镇纸，狠狠砸向二皇子！
砰的一声闷响，镇纸正中二皇子额头，顿时鲜血淋漓！
二皇子惨叫一声，扑倒在地，疼得浑身抽搐，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剩下恐惧的呜咽和颤抖。
赵无尘眼神冰冷盯着地上的，眼底掠过无尽杀意。
赵珩一个废物，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劫掳瑶娘，简直找死！！！
顾长渊真是没用，竟然大白天的，连瑶娘都保护不了，看来他需要在瑶娘身边多派一些暗卫！！！时刻保证瑶娘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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