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斯躺在逻辑囚笼的中间,他之前看起来像星星一样,现在不行了,已经变成了一堆灰。
他最后看了一眼莱恩,嘴没动,但是有声音飘了出来,很小声,他说:
“钥匙……就在你说‘不’的地方呢。”
他说完这句话,身体就碎掉了,骨头也碎了,变成了沙子一样的灰,然后地窖里刮来一阵风,把他吹到石碑的缝里去了。
周围很安静。
蜡烛的火苗都不动了,空气好像没了,时间也停了。
然而,莱恩突然想明白了,哦!
他说‘不’的地方……
原来不是说反抗命运啊,是说否定这个预言本身!
所有的预言,所有的命运,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他自己从来没有真的说过不接受这个结局。他第一次看到词条的时候很震惊,后来一步步成了调查员,再到今天站在这里,他一直都是在照着剧本演,他没有想过把剧本撕了。
但是,如果他要是不听话了呢?
如果,他自己说“我不接受”?
那逻辑就断了,这就是一个很小但是很关键的裂缝,可以搞出一个悖论来,让不可能的事情发生!
“贝尔托!”莱恩很激动,转过身对贝尔托说,“你快用那个悖论墨水,画一个人格熔铸阵!画七个圈,反着画,我要把石碑上那些人影都叫出来!”
贝尔托早就等在旁边了,他拿着一本炼金法典,眼睛里全是血丝,但是很亮。他没问为啥,就直接把手腕划破了,用血把黑色的墨水倒在了地上。
他手指一画,符文就出来了,一条条线在地上爬,自己还会动,最后变成一个很大很复杂的星星法阵,有七道光绕着,每一道光都代表一个失败的莱E恩。
“画好了!”贝尔托喊了一声,然后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很累,脸都白了。
莱恩吸了口气,然后他去看赛拉菲娜。
她站在法阵外面,头发在飘,手上的戒指很亮,好像是月亮光做的。
“你是要我进去吗?”她问,声音没什么变化。
“你不用相信我能赢。”莱恩看着她,眼睛很亮,“但是你得相信,这次是我自己选的路。”
她听了就笑了,笑得很好看,然后就走进去了。
然后,一股很厉害的力量就爆发了!
她身上发出了很亮的银光,变成一个罩子把所有人都罩住了。这不是防御,也不是净化,这个叫“真实”,在这个空间里,不能说谎,也不能装,连记忆都得是它本来的样子。
【真实性结界已激活】
系统第一次出现了这么严肃的一句话。
然后,石碑就开始震动,从里面分出来了七个人影。
第一个,是跪在地上求饶的莱恩。他穿着有血的官袍,手被链子穿着,眼睛里没光了。他以前为了保全家人投降了,但最后家人还是都死了。
第二个,是疯了的审判官。他穿着黑袍子,拿着一把断了的刀,笑得很难听。他查案的时候不小心杀了自己的好朋友,然后就疯了。
第三个,是被吊死的叛国者。脖子上是绳子,衣服破破烂烂的,好多人拿石头丢他。他把王室的坏事说出去了,结果被说成是疯子,没人信他。
还有好几个……收了钱的探员、坏掉了的法官、在逃跑的犯人、自己烧死自己的守护者……七个“莱恩”,都是失败的结局,都是真的发生过的。
他们都看着他,有的恨他,有的求他。
“你凭什么能活着?”跪着的那个莱恩说。
“你就是运气好罢了。”被吊死的那个莱恩说。
莱恩没说话,过了一会,他走过去,看着每一个“自己”。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你们的经历,都是真的。”
他身边出现了很多金色的字,这些字自己排队,变成了一个圈,然后系统提示说:
【多元经历认证完成】
【权限升级:你可以申请改写已经发生的事情了】
就在这个时候,皮普突然浑身一抖,他指着石碑的背面,声音都在抖:“先生!你看那里!那里本来是空的!现在有字了,哈!”
大家都看过去。
石碑背面本来很光滑,现在出现了一行很小但是很清楚的字:
【持名者终局——由本人签署】
莱恩没呼吸了。
这不是命令,也不是预言,更不是威胁。
这是一个邀请。
邀请他自己写自己的结局。
他慢慢地抬起手,从衣服里拿出了那支笔,笔上都是悖论墨水。他又把手指弄破,滴了点血进去。
红色和黑色混在一起,发出了奇怪的光。
他走向石碑,走得很稳。
他身后的赛拉菲娜在看着他;贝尔托在撑着快坏掉的法阵;皮普闭着眼睛,好像还笑了。
在很黑的地方,好多眼睛在看着这里。
莱恩停下来,拿起笔,抵住了石碑。
他写下第一句话:
“莱恩·凯尔,不会按照任何剧本死去。”
石碑抖了一下,裂缝变得更多了。
他又写:
“他会破案,会犯错,会挣扎,会活下去——”
那些人影开始消失了,他们好像终于被承认了,都融化了。
在最后一个字快写完的时候,整个地窖都在晃!
很远的地方,七座钟楼突然一起响了——
响了十三下。
声音很大,整个王都都听见了。
地面裂开了,黑色的雾气从缝里喷出来,在天上变成了一个很大的符文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古老的东西要醒了。
那块石碑,在最后一笔快写完的时候——
发出了一声很深沉的响声。
最后一笔写完了,石碑就炸了,好像什么东西终于碎了。
黑色的雾气冲到天上,变成一个超级大的符号,叫“终焉回响”,是一种很古老的印记,里面都是被删掉的历史和灵魂。
同时,远处的钟楼响了十三下。
这个时间点很奇怪,不是庆祝也不是报警。
这说明秩序乱了,世界要坏掉了。
地上裂开了大口子,街上的房子和路都开始扭来扭去,出现了一个影子的城市,里面的人眼神都很呆,走路还是倒着走的。
天空也裂成了两半,一半是早上,一半是晚上。
世界正在被重写。
就在这个时候,莱恩没后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把他写了新命运的羊皮纸扔进了一个火盆里。
火一下子变得很高,从红色变成金色,最后变成了白色,好像在烧记忆。
他站在火前面,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我宣布:我的人生,不用预演!”
他说完,火就变成了一只超级大的手,朝天上的“终焉回响”符号抓过去。
两个东西撞在一起,没有爆炸,而是很安静地消失了。光在缩小,声音在倒放,连风都是倒着吹的。
天上的符号开始碎掉,每一个碎片里都有一个失败的莱恩:那个求饶的、被吊死的、杀了朋友的……他们都抬头看着真的莱恩,笑了,然后就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光消失了。
地窖安静下来,钟也不响了,那个影子城市也退了下去,好像没出现过。
只有空气里有烧焦的味道和一地的碎石头,说明刚才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系统的字都回到了莱恩身体里,只有一个留在他胸口,变成了一个金色的印章,上面写着几个字:
【裁定者·莱恩·凯尔】
他的呼吸有点累,还有点哑。
但是他笑了,好像第一次看清了自己。
他看着远处的天,太阳出来了,第一道光照了下来。
他咳了一声,小声说,但好像是说给全世界听的:
“下次想改我的命?得我同意才行。”
在王都的一条街上,一个叫洛瑟林的诗人在酒馆门口弹琴,他唱着一首新歌:
“今天晚上没人谢幕啦,因为——主角自己拿起了笔。”
风吹过,卷起一片叶子。
一个扎小辫子的小女孩跑过去,手里拿着一个铜板,要去买面包。这个铜板是去年发行的款式。
莱恩的目光突然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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