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晚点头,在他的字迹旁写下:“我们一起找线索。”她指了指相机里的墨渍细节,又指了指那封书信,眼里带着坚定。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几乎泡在了画室里。沈砚负责分析墨的成分,他将墨渍样本取下一点,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又查阅恩师留下的古籍,配制特殊的溶剂——这种溶剂既要能淡化墨渍,又不能损伤绢本,浓度必须精确到万分之一。于晚晚则负责整理古籍和书信,她用相机将书信一页页拍下,再用软件放大、增强对比度,试图辨认更多字迹。
过程并不顺利。沈砚配制的溶剂第三次失败时,墨渍不仅没淡化,反而让周围的绢丝微微发皱。他有些烦躁,摘下白手套,用力按了按眉心。于晚晚悄悄走到他身边,递上一张便签,上面画着一个微笑的小人,旁边写着:“恩师说,修复要静心。”
沈砚看着便签,想起恩师写下的“墨要匀,心要静”,心里的烦躁渐渐平息。他握住于晚晚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像是在说“谢谢”。于晚晚回握住他,另一只手拿起那封书信,指了指其中一个模糊的字——经过多次处理,那个字隐约能看出是“石”。
沈砚眼神一动,拿起古籍翻了起来。其中一本《清筠手记》里,多次提到“西山石屋”“藏于画中”等字眼。他将手记递给于晚晚,两人对着那些零星的线索,用便签一点点梳理:
“清筠居士被流放时,曾在西山隐居?”
“石屋可能藏着冤案的证据,或者家族的宝物?”
“画里的寒江,会不会就是西山脚下的江?”
“墨渍覆盖的图案,可能是石屋的位置?”
便签写满了一案板,两人的思路渐渐清晰。沈砚重新调整溶剂的浓度,这一次,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用棉签蘸着极淡的溶剂,一点点在墨渍边缘试探。于晚晚则用侧光照射,实时记录墨渍的变化,一旦发现绢丝有异常,就立刻用手势提醒沈砚。
十天后,墨渍终于开始慢慢淡化。深褐色的墨色一点点褪去,露出下方隐约的线条——那是一幅简单的地图,山川、河流、石屋的轮廓清晰可见,石屋旁还画着一棵松树,与“寒江独钓图”的背景巧妙融合,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一幅隐藏的地图。
“真的是地图!”于晚晚激动地写下,眼里满是欣喜。
沈砚也松了口气,指尖的动作更加轻柔。他顺着地图的线条,用极淡的赭石色轻轻勾勒,让地图既清晰可见,又不破坏原有的画面意境。于晚晚则专注地拍摄,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她要将这个“修复与解密”的过程,完整地记录下来。
又过了半个月,墨渍彻底淡化,隐藏的地图完全显露出来。沈砚开始修复绢本上的破损处,补全被墨渍掩盖的垂钓者身影,又用清水轻轻擦拭泛黄的绢丝,让画面重新焕发生机。于晚晚则将整理好的线索和地图结合,用素描本画出了完整的西山路线图。
修复完成的那天,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在“寒江独钓图”上。画面中的寒江泛着温润的光泽,垂钓者的蓑衣纹路清晰,孤舟旁的水波荡漾,而隐藏的地图则像一层淡淡的影子,与原画融为一体,既有古画的韵味,又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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