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
大庆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腾,文武百官皆敛声屏气肃立两侧,朝会的肃穆压得金砖地面仿佛都在屏息。
赵匡胤的桌上重重砸下两样物件:一沓厚厚册页封面烫金大字刺目——《改良火药武器全编》,另一则是个红底白字的纸盒,印着“肯德基全家桶”几个古怪字样。
赵匡胤先是攥紧了那册图谱,纸盒被他随手撂在御案一角,连余光都未施舍分毫。
他粗粝的指尖抚过册页上的纹路,从突火枪的镗孔细节、震天雷的引信设计,到开花弹的炸裂原理、连珠火铳的转轮构造,再到火器营的阵形排布与硝石提纯配比,每翻一页,他眸中的光便炽烈一分,素来沉稳的呼吸渐渐急促,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殿内群臣屏息凝视,只见陛下突然将图谱重重拍在御案上,沉声道:“弱宋?”这两个字轻如叹息,却像惊雷般炸在众人耳中,他随即朗笑出声,声震殿宇:“从今往后,倒要看看哪个敢说我大宋是弱宋!你们快来看看!”
石守信踉跄着出列,花甲之年的老将几乎是扑到御案前,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得扶,指尖抖着拂过“震天雷”的剖面图:“陛下!这铁壳裹火药,内藏铁蒺藜,引信延时的玩意儿,若埋于澶州渡口,辽人的铁骑纵有万匹,冲过来也得炸得他们人仰马翻,连尸骨都拼不齐!”
赵普则捻着胡须,目光死死钉在“连珠火铳”的图谱上,喉结滚动半晌才挤出话:“这……此铳可连发五弹,无需一发一填,兵士列于城楼上,便是千军万马攻城,也近不得半步!更难得的是册中注明了火药防潮之法,即便江南梅雨季作战,也能如常使用,这才是真正的定国利器啊!”
赵光美紧跟着上前,指着“子母炮”的膛线设计惊叹:“二哥您看,这炮管内刻螺旋纹路,弹丸射出后能自旋稳向,射程竟可达三里!若架于汴京城头,北望黄河,辽人便是在对岸扎营,也得提心吊胆!”
潘美则俯身细看书中“火器营阵法”,抚掌道:“前有火铳手列阵,后有火炮手支援,两翼配骑兵迂回,此法扬长避短,将火器之威发挥到极致!有此阵法,再辅以利器,我大宋边军何惧契丹、党项!”
赵匡胤抬手将突火枪与连珠火铳图谱掷给潘美:“潘美,你久镇定州,熟知北疆地形与边军习性。朕命你督造京西匠营,调拨三千名能工巧匠,一月内造出三百杆连珠火铳,配于殿前司铁骑;再选精锐兵士组建火铳营,由你亲自操练,朕要亲眼看着他们列阵试射!”
又将子母炮与震天雷图谱塞给曹彬:“曹将军,你领开封府匠作监,先铸二十门子母炮,置于汴梁四城角楼,再督造五千枚震天雷,运往雄州、霸州前线,叫辽人不敢越界放牧半步,连饮马黄河都要掂量掂量!”
“臣遵旨!”二人齐声应命,甲胄碰撞声铿锵震耳,躬身退下时,靴底踏在金砖上,竟踏出几分破竹之势,仿佛已望见北疆狼烟中火器破空的烈焰。
赵普这时躬身进言,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激动:“陛下,火药利器虽强,却需严加管控——硝石、硫磺尽数收归官营,凡私采、私造、私藏者,夷三族;匠役选自军籍,家眷迁居汴梁城内,按月发放双倍粮饷,另赏布匹盐铁,以防技艺外泄。臣还请设‘火器院’,由翰林学士与兵部郎中共同主事,专管研发改良,务必让我大宋火器代代精进,永居列国之上!”
赵匡胤颔首,转身望着殿外初升的朝阳,晨光穿过雕花窗棂,镀在他挺拔的背影上,恍若披了层金甲。他忽然想起御案一角的古怪纸盒,抬手吩咐内侍:“将那红盒取来看看。”
内侍连忙捧过纸盒,拆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肉香混着甜香扑面而来——金黄酥脆的炸鸡腿、圆滚滚的鸡米花、层层叠叠的汉堡,还有装在透明杯里冒着气泡的可乐,在晨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殿内原本肃穆的气氛瞬间被这奇异香气搅乱,连最不苟言笑的御史中丞都忍不住侧目。
赵匡胤拿起一只炸鸡腿,迟疑着咬下一口,外皮酥脆得咔嚓作响,内里的鸡肉嫩得流汁,蘸上酸甜的番茄酱,那鲜美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炸开,他不由得挑眉,眼中闪过讶异:“后世吃食,竟有这般巧思!”
他随即笑道:“今日大喜,与众卿同乐!”
石守信啃着鸡腿,含糊道:“陛下,这吃食比御膳房的炙肉还爽口!若能让军中厨子学着做,将士们行军打仗时吃上这个,定能提振士气!”
赵普则捧着汉堡,细细咀嚼着面包的松软、肉饼的醇厚与生菜的清爽,捋着胡须道:“此物荤素搭配,便携耐存,确是行军良食。不过臣更关心的是,这盒子上的‘土豆’二字——若能寻得此物,推广种植,其高产特性定能解百姓饥馑之困!”
赵光美端着可乐,小口啜饮着,感受着气泡在舌尖炸开的清凉,笑道:“此饮品酸甜解腻,夏日饮之,比冰镇米酒更爽口!若能仿制其法,制成饮品供边军消暑,亦是美事。”
武将们则聚在一起,一边啃着鸡米花,一边争论着火器的实战用法:有人提议在雁门关两侧山崖布设震天雷,待辽军入关便引爆炸之;有人献策改良投石机,使其能抛射开花弹;还有人提及要为火铳手打造轻便甲胄,既防箭矢,又不碍操作。
文臣们则围在御案旁,商讨着火器院的选址与匠役的奖惩之法:建议从邢州、磁州调拨优质铁矿,确保火炮铸造用料;欧阳修提出编纂《火器图说》,将图谱与操作之法整理成册,供边将研习。
赵匡胤饮尽杯中琥珀酒,酒液的醇厚与炸鸡的鲜香在口中交织,他拿起一枚震天雷模型掂了掂,眼中亮得惊人。
自天幕现世以来,他日夜忧思北疆安危,愁闷大宋铁骑不敌辽人重甲,惧后世史书留下“弱宋”骂名,今日得此火药利器,心头积郁尽数消散,只觉浑身热血沸腾。
他走到殿中,望着满殿欢腾的群臣,朗声道:“昔日朕定下‘重文轻武’之策,是为防藩镇割据,却不料让我大宋军力渐弱。今日有此火器,便是上天助我大宋!朕要让火器之威,护我中原百姓,复我燕云故土!”
群臣纷纷举杯附和,酒樽碰撞声、笑语声、献策声交织在一起,大庆殿的肃穆被热烈取代。
赵匡胤望着殿外渐亮的天光,仿佛已看到辽人铁骑在火器阵前溃不成军,看到燕云十六州的城头插上大宋的旗帜,看到黄河两岸稻浪翻滚,百姓安居乐业,看到后世史书上再也不会有“弱宋”的字眼,只有“铁血大宋,火器定邦”的煌煌记载。
这一日,是天幕出现以来,赵匡胤最畅快、最满怀希冀的一日。
他又拿起一只炸鸡腿,咬下一大口,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鲜嫩的鸡肉混着酱汁的酸甜,满心都是对大宋未来的憧憬——有此利器,有此群臣,有此民心,大宋定能打破宿命,迎来万代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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