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刚收拾好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掏出手机解锁,微信界面弹出的是欧春芳发来的消息:“安宁,今天天气这么好,我跟圆圆去稻田边拍照,你要不要一起?顺路接你。”
宋安宁指尖顿了顿,立刻敲字回复:“好呀!我马上收拾一下,在楼下等你们~”她抓过门边的帆布包,塞了瓶矿泉水和一小包纸巾,换下居家的拖鞋,蹬上一双米色的帆布鞋,又对着玄关的镜子理了理微卷的发梢,顺手拿了顶浅棕色的贝雷帽戴上,这才快步下楼。
秋日的风带着干爽的凉意,吹得小区里的银杏叶簌簌飘落,宋安宁靠在大门口的枫树下,指尖划着手机里和圆圆之前的聊天记录,没等多久,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就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摇下,圆圆探着脑袋朝她挥手,脸颊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安宁!”
欧春芳也笑着转头:“快上车吧!”
宋安宁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和圆圆挨在一起,顺手把包放在脚边。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沿着城郊的公路往稻田方向开,沿途的风景渐渐从林立的商铺变成错落的农家小院,再往前,一大片铺展到天际的金黄猝然撞进视野——成熟的稻穗沉甸甸地弯着腰,在风里漾起一层又一层的金浪,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稻香。
“到啦到啦!”欧春芳把车停在田埂边的空地上,率先推开车门拿起后备箱里的相机。
圆圆拉着宋安宁的手蹦下车,脚下的泥土带着湿润的气息,踩上去软软的。
宋安宁抬头望去,远处的稻田连着淡蓝色的天际,正想喊圆圆站到稻穗旁拍照,却突然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从稻田深处传来。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台橙黄相间的大家伙正缓缓驶过稻田,那机器个头足有半间屋子大,履带碾过田埂却没陷进去,前方的滚筒飞速旋转,所过之处,原本挺立的稻穗瞬间被“吞”进机身,紧接着,金黄的稻谷便从机身一侧的出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落进旁边跟着的农用车车厢里,只留下整齐的稻茬来。
宋安宁盯着那台来回穿梭的收割机,眉头微微蹙起,忍不住喃喃自语:“都立冬了啊,现在才收稻子?这里收到的是真晚。”
圆圆凑过来,踮着脚望了望远处的稻田,点头附和:“是啊!我老家,稻子一般十月上旬就收完了,最晚也超不过十月中旬。听我爸说,这边纬度低一点,气温降得慢,水稻成熟期也晚,所以收割期能拖到十一月初,算是这儿特有的晚稻了。”
欧春芳也放下相机,笑着补充:“这就是籼稻和粳稻的区别啦,咱们这儿种的是晚熟籼稻,耐温性好,生长期长,米粒也更细长,口感和北方的粳稻不一样。你看这稻穗,现在还这么饱满,要是搁在北方,早被霜打蔫了。”
宋安宁恍然大悟,凑近了些看稻穗上的谷粒,颗颗饱满莹润,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三人站在田埂上,又看了会儿收割机在田里作业,听着机器的轰鸣声和稻谷倾泻的沙沙声,直到那台大家伙开到远处的田头加油,才收回目光。
“走啦走啦,别盯着机器看了,咱们来都来了,赶紧拍几张好看的照片!”欧春芳拿起相机晃了晃,率先走进田埂边的稻丛里,选了个稻穗密集的位置,朝两人招手,“圆圆你站前面,安宁你挨着她侧一点,把贝雷帽稍微歪一下,风吹起来的时候抓拍最自然!”
圆圆立刻跑过去,摆出俏皮的姿势,宋安宁也笑着走过去,抬手轻轻拂过身边的稻穗,指尖触到饱满的谷粒,心里还惦记着刚才听到的晚稻知识。
秋日的阳光斜斜洒下来,把稻穗染成温暖的金黄色,也给两个女孩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光。
欧春芳半蹲在地上,调整着相机角度,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对,安宁笑一笑,眼睛看镜头!圆圆别乱动,风正好吹起来你的头发,特别好看!”
偶尔有收割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混着风吹稻浪的簌簌声,成了最特别的背景音。
三人在稻田边拍了近一个小时,从田埂到稻丛边,从逆光剪影到特写镜头,相机里存满了金黄稻田映衬下的笑脸。
大秦。
小光屏里,成片的金黄稻浪几乎晃瞎了赢政的眼——每一株稻穗都沉甸甸坠着数不清的谷粒,饱满得仿佛一掐就能挤出米浆,稻秆被压得弯下腰,却依旧倔强地挺立着。
对比大秦最好的关中良田,那些穗短粒稀的稻禾简直如同稚童与壮汉之别。
嬴政霍然起身,死死盯着光屏,喉结剧烈滚动:“此稻……竟能如此繁茂?!关东郡若得此种,何愁仓廪不实?!”
光幕里那台橙黄相间的庞然大物便碾着稻茬驶来,滚筒飞旋间,成片稻穗被吞入机身,不过瞬息,金黄的谷粒便如瀑布般涌入旁侧车厢,只留下齐刷刷的稻茬在田里。
嬴政的瞳孔骤然收缩,脚步不自觉地朝前迈了两步,几乎要贴上那虚无的光幕,呼吸粗重得如同奔马:“这铁兽……竟能代人劳作?!割稻、脱粒、归仓,竟一瞬而成?!”
殿内的朝臣们早已炸开了锅,李斯捧着笏板的手微微颤抖,目光里满是惊骇与茫然。
冯去疾瞪大了眼,连连揉着额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廷尉李斯身旁的御史大夫则喃喃自语:“人力割稻,一日不过半亩,脱粒需捶打、扬簸,耗时耗力……此物一日是不是都能收数百亩?”
嬴政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地扫过群臣,最终定格在李斯身上,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李斯!此物可否仿制?大秦若得百台、千台,天下农时可省大半,民力可移于垦荒、戍边,霸业指日可待!”
李斯心头一沉,躬身跪地,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苦涩:“陛下,臣万死……此物绝非我大秦所能造。”
他抬起头,望着光幕里收割机的履带、齿轮与轰鸣的机身,艰涩道,“观其筋骨,非寻常锻铁所能为,需得坚逾精钢之材;其自行奔走,无牛马牵引,必赖内燃之力,我朝连翻车之术尚需巧匠督造,此等机关之玄妙,远超今世之学。更遑论其内部转轮、筛网之精巧,非积百年工艺,断难揣摩万一。”
冯去疾也跟着补充道:“陛下,且不说此物构造,仅那稻种便非我朝所有。光幕中之地,立冬已过而稻熟,此稻耐霜耐寒,远超我大秦所植之秔稻、籼稻,连种籽之源尚且不知,何谈仿制器物?”
其他朝臣也纷纷附议,有人颤声道:“陛下,臣曾闻方士言海外有奇物,然此物已非奇物,乃神迹也!后世之能,竟已至斯?!”
有人则面露向往:“若后世连稼穑皆可假于器物,民岂不是日日安乐,无需再受耕织之苦?”
嬴政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重新落回光幕,看着那台收割机在稻田里来回穿梭,将成片金黄收入囊中。
他想起幼时随父在邯郸郊野所见,农人顶着毒日割稻,汗透衣衫,孩童亦要下地拾穗,到头来却仍有饿殍;想起去年关中大旱,百姓刨草根为食,而眼前的后世,竟能让铁兽代劳,稻穗累累如金山。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艳羡,有不甘,亦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敬畏。
他缓缓抬手,指尖拂过光幕边缘,仿佛想触摸那遥远的盛世,低声道:“后世……后世竟已至此……”
殿内一片寂静,唯有光幕里收割机的轰鸣隐隐传来,与殿外的更鼓声交织,恍若跨越千年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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