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百米,或许有一两里。
极度疲惫下,时间变得模糊。
此时,李长河嗓子眼干得冒烟,咽口唾沫都成了奢望。
“不能倒下去…倒下去就起不来了……”
他死死撑着根粗树枝,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就在眼前景物开始扭曲晃动时,李长河脚步一顿,眼睛瞪得溜圆:
前方路边,地势略低处,形成了一片不大的洼地。
而在那洼地中心,竟然有一小片浑浊的积水!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脑袋,生怕那是海市蜃楼。
李长河挪动几步,再三确认洼地真实性后,什么观察环境,什么潜在危险...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不是幻觉!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李长河扔掉手里的“拐棍”,连滚带爬,朝着那片洼地扑了过去。
扑到水坑边,他才真正看清“生命之源”的全貌。
与其说是水坑,不如说是个快见底的泥汤子。
面积小得可怜,水色发黄,上面漂浮着枯枝败叶...坑底还沉淀着厚厚的淤泥。
就这?
搁在穿越前,这种水质别说喝了,他连洗脚都嫌脏...怕是只有工地上的搅拌机,才配享用。
可现在......
在李长河眼里,这浑浊液体...就是冰镇冰红茶、第一口冰可乐...妥妥的国窖佳酿啊!
安全饮水指南?煮沸消毒?微生物和寄生虫......
李长河脑子里闪过一堆卫生知识,但被更强烈的生理需求淹没。
“都来都来,正好给胃里添点蛋白质!”
他扑到水坑边,双手并拢捧起一捧水,迫不及待地凑到嘴边。
“咕咚…咕咚…咕咚……”
‘国窖’滑过喉咙,滋润几近脱水的身体。
“喔欧~~”
这种感觉,就像陈年老光棍儿,找到一部顶级艺术片......
“爽x91!!!”
一捧,两捧,三捧……
直到灌得肚子发胀,李长河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
此时,他脸上沾满了泥浆、水草,虽然模样狼狈不堪,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暂时活过来了......”
李长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结果把更多泥巴蹭到了脸上。
就在他缓过一口气,准备琢磨接下来怎么办时,一阵尖锐刺痛感从左小腿上传来!
“嘶——”
李长河倒抽一口冷气,低头看去。
只见靠近脚踝的小腿皮肤上,一条黑褐色、指头粗细的软体生物,正死死地吸附在那里!
此刻,这玩意儿还在微微蠕动,努力往小腿皮肉里钻去!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它原本干瘪的身体膨胀了一圈。
“卧槽!蚂蟥!”
李长河浑身汗毛倒竖,伸手就去拽蚂蟥的后半截身体。
但这玩意儿吸得极紧,又滑不留手,第一下居然没拽下来!
反而因为用力拉扯,李长河的皮肤更疼了。
蚂蟥似乎受到了刺激,往肉里钻得更深了一点!
“妈的!还治不了你了!”
李长河强忍着恶心,一只手拿着破鞋底,狠狠拍着小腿。
“啪啪!”
同时,另一只手继续掐住蚂蟥身体,尝试将它往外拔。
片刻功夫后,“噗嗤”一声。
吸饱了血的蚂蟥,终于被他狠狠甩了出去,落在几米外的干地上扭动着。
而小腿被吸附的地方,则留下一个清晰的血印子。
“开局没新手礼包也就算了,喝口水...还特么附赠吸血套餐?!”
李长河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全是冷汗。
“妥妥差评!五星差评!狗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发泄归发泄,该处理的还得处理。
他从裤脚撕下一条布条,把伤口上方用力勒紧,试图减缓可能的出血和感染——这是他有限急救知识里,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片刻功夫后,小腿被布条勒得生疼,但伤口的血流速度慢了下来。
李长河稍微安心了些许。
经过蚂蟥这么一吓,水是暂时不敢再喝了。
李长河坐在水坑边,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那股强烈的恶心感。
随后,他目光扫过浑浊的水面,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生怕再窜出什么不友好的“原住民”。
这一看,倒让李长河在水坑边缘,发现了几株状态相对“好”的植物:
它们的叶子同样枯黄卷曲,但根茎部分还残留着一点韧性...没有被完全晒干、晒脆。
“草根?”
李长河的眼睛又亮了。
水有了,食物这不来了嘛!
他立刻挣扎着站起来,用找到的尖锐石块,拼命挖掘着草根周围的硬土。
终于,在他脱力之前,几根小指粗细的根茎被挖了出来。
李长河挪到水坑边,用浑浊的坑水草草冲洗了一下,然后迫不及待将一小段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草根纤维又老又韧,每嚼一下都是一种折磨。
“呕哕~~”
随后,一股极其浓烈的土腥味...在口腔里爆炸开。
李长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忒难吃了!生啃这玩意儿...跟嚼树皮有什么区别?”
李长河苦着脸,胃里依旧空空荡荡...并且因为这点草根的刺激,似乎更饿了。
“不行,得弄熟了吃!”
现代人的思维立刻启动。
熟食能杀菌、能软化纤维,味道…至少比生啃强吧?
钻木取火!Go!
李长河记得那些荒野求生节目里,好像就是这么干的。
并且在他看来,原理似乎很简单...不就是摩擦生热,达到燃点嘛!
说干就干。
李长河环顾四周,开始寻找合适的材料。
这荒郊野岭,找个俏娘们儿有点难...但枯树枝遍地都是,且大部分都极其干燥。
他挑了两根粗壮点的树枝,打算当底座和钻板。
又找到一块表面相对平整的石头,准备当做“钻板”的稳定基座。
最后,再用一根细木棍当“钻头”。
准备就绪后,李长河学着节目中的样子,把钻板放在地上,用脚踩住固定,再双手合十搓动那根钻棍。
“嗤...嗤......”
一开始,李长河信心满满,觉得这有什么难的...用力搓就行了呗!
然而,仅仅摩擦了十几下,他就感到双臂酸软无力,呼吸急促。
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刚才挖草根时...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爆发力。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李长河的速度越来越慢,力量越来越小。
而在钻棍和钻板接触的地方,只磨出一点点焦黑的粉末,连一丝青烟都没看到,更别说火星了。
又坚持了半分钟,李长河双臂再也抬不起来,钻棍“啪嗒”掉在地上。
他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磨得通红的手掌,又看看那堆毫无反应的木棍石头,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荒野求生技能...果然没点啊!”
李长河苦涩地仰头看天,忍不住喃喃道:
“贝爷!德爷!两位爷救命啊!这里有个菜鸟需要场外支援......”
但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风声,还有胃里更加响亮的‘抗议’。
最终,李长河只能认命。
他艰难地翻过身,眼一闭、心一横...重新拿起草根,一小段一小段塞进嘴里,用尽力气咀嚼、吞咽。
“总比...总比直接啃树根强,至少能糊弄一下胃......”
吃完难以下咽的草根,李长河感觉力气恢复了一点点——或许只是心理作用。
此时,天色开始转暗。
他不敢再靠近那个危险水坑,而是费力爬到旁边土坡上,找了个相对背风处躺下。
明天,将是更加残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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