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荣城西区的废弃纺织厂笼罩在死寂中。风刮过铁皮屋顶发出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低泣。觉凡与白玲隐在路旁的老槐树后,注视着形形色色的人影陆续走入厂区。穿道袍的、着西装的、裹着厚实大衣的,各色人等在这深夜汇聚。
这就是马三说的鬼市。白玲凑近觉凡耳边低语,狐妖敏锐的嗅觉让她微微蹙眉,好重的阴气,还混着未散的血腥味。
觉凡指尖轻捻钱老爷子所赠的佛珠,珠子正隐隐发烫,警示着此地的凶险。他今日特意换了深色褂子,白玲也收敛妖气,化作清秀少女模样。
跟紧我,莫要触碰任何物件,也莫要多言。觉凡低声嘱咐,率先步入人流。
入口处两个彪形大汉正查验黑色请柬。轮到觉凡时,其中一人抬眼打量:生面孔?谁引荐的?
马三爷。觉凡平静递出请柬。
大汉神色顿时恭敬:原是三爷的客人,请进。目光扫过白玲时却带着警示,管好女伴,此地非同儿戏。
踏入厂区,二人皆是一怔。破败的外表下竟是另一番天地:高耸厂房内摊位林立,幽绿灯笼将人影映得青惨,却将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空气中混杂着香火、草药与若有若无的腐臭。叫卖声此起彼伏,所售之物却非同寻常。
上古法器,镇宅辟邪!
古墓陪葬,阴气充足!
招魂幡,可唤亡灵!
白玲轻触觉凡手臂,示意右方摊位。那儿陈列着几件黑黢法器,一面铜镜上沾着暗红污渍。
镜上沾着人血。白玲悄声道,不止一人,血腥与阴气纠缠不散。
觉凡蹙眉不语,继续前行。按马三所言,他们要寻的佛头就在最深处的拍卖区。这一路,他始终感觉有几道黏腻目光如影随形。
行至药材摊前,觉凡忽然驻足。摊主是个捻着旱烟杆的干瘦老头,正吆喝售卖百年灵芝。觉凡的目光却落在角落一株紫色小草上——看似平凡,却隐隐透出纯净灵气。
此物何价?觉凡指向紫草。
老头眯眼打量:安魂草,五万不二价。
安魂草?觉凡轻笑,老板何必相欺。这是紫心兰,只生古战场,吸英魂灵气温养神魂,价值何止十倍。
老头神色顿变,急忙按灭烟杆:既是行家,当知规矩——此物不售外行。
我就要它。觉凡取出佛珠,以此相换,你不亏。
老头眼露精光,伸手欲接却猛地缩回,惊恐望向觉凡身后。
三个黑衣劲装男子正踏步而来。为首中年男子眼窝深陷,腰佩古朴短剑,语气不容置疑:这株紫心兰,我要了。
老头左右为难:这位小哥先看上的...
鬼市规矩——强者为尊。中年人冷笑按剑,指节泛白。
觉凡不动声色将白玲护在身后:无论何处,总该讲究先来后到。
中年人这才正视觉凡,讥讽一笑:我当是谁,原是近日声名鹊起的觉凡大师。佛门弟子也来这等污秽之地寻宝?不怕坏了清规?
四周顿时窃窃私语。
他就是解决钱家邪祟的觉凡?
听说龙虎山正在通缉他!
难怪敢与李老四对峙!
觉凡面不改色:修行不分场所,淤泥亦可生莲。重在持守本心。
好个持守本心!中年人大笑,忽压低嗓音,那大师可知,你身边这位美人,可不是凡人啊——
白玲身形微僵,妖气险些外泄。觉凡立即握住她的手,渡去温和佛力稳住气息。
我的人,不劳费心。觉凡转向老头,语气转硬,换,还是不换?
老头咬牙将紫心兰塞给觉凡,夺过佛珠:换!就当与大师结个善缘!
交易既成,觉凡欲离。中年人却横步阻拦:且慢,觉凡大师。听闻你在寻续命之法?巧了,我知地藏花将现世的消息——正好合用。
觉凡脚步一顿:什么条件?
中年人眼中闪过狡黠:告诉我,钱老爷子那串佛珠,究竟有何特别?
话音未落,整个鬼市灯火骤灭!惊叫声四起,诡异铃声响彻黑暗。
觉凡立即散开神识——一股浓重阴气自拍卖区涌来,寒意刺骨。白玲紧抓他的手臂:恩公,那是什么...好冷...
灯光倏亮。众人倒吸凉气——方才嚣张的中年人已倒地身亡,胸口破开黑洞,黑血汩汩。他的面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生命精元已被吸尽!
又...又来了...摊主老头惊恐后退,这是第三个了!这几日鬼市,已死了三个!
觉凡蹲身轻触伤口,指尖传来熟悉阴邪之力——与荣城命案手法如出一辙。正要起身,怀中佛珠突剧烈震动,指向拍卖区方向。
同时,他感应到一丝微弱而纯净的佛力——正是马三所求的佛头!
去拍卖区。觉凡拉起白玲,无视四周惊恐目光,快步深入。
他们未曾察觉,不远处角落里,一个黑袍人正默默注视,待他们走远,才悄然取出手机发送讯息:
鱼已上钩,准备收网。
此时拍卖区内,展台已布置妥当。几个黑衣人正抬着木箱上台,箱开处,一尊古朴石雕佛头被郑重请出。岁月在石面上刻下风化痕迹,可那双石雕的眼睛却宛若活物,静静凝视着台下骚动的人群,石唇边似乎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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