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绣谱藏忆
立夏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当铺的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柳溪正趴在柜台上翻那本旧绣谱,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忽然停在一页绣着双花押的纹样上——花押的缝隙里,藏着几行极小的字,是用胭脂写的:“五月五,佩香囊,姐绣花,妹绕线。”
“是柳外婆写的!”柳溪的声音发颤,把绣谱凑到阳光下,字迹渐渐清晰,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香囊样式,囊口的抽绳结,与周砚笛给林小满做的笛穗结一模一样。
林小满刚把铜匣里的发丝缠成络子,闻言抬头,发现络子的纹路竟与绣谱上的香囊抽绳严丝合缝。“这是要咱们做香囊呢。”她笑着拿起络子,络子上的红绳绿线突然自己收紧,在中间挤出粒小小的红豆,红豆滚落在绣谱上,正好压住“妹”字的最后一笔。
周砚笛从后院摘来些新鲜的合欢花,打算晒干了填香囊,花瓣刚放在盘里,绣谱就自己翻了页,露出张夹着的花样子,上面画着朵并蒂合欢,花心里嵌着两个交缠的花押,笔迹正是柳婉和婉丫头的合笔。“这花样子的颜色,和去年酿的合欢酒一个色。”他指着花瓣的晕染处,“你看这阴影,像极了铜匣映在墙上的光。”
三人正对着花样子描线,赵德就背着个竹篓来了,篓里装着些晒干的艾草,说是族长家传的端午辟邪草。“里面混了点合欢梗,”他从草堆里抽出根紫红色的梗子,“这是婉丫头小时候种的,说梗子泡水能安神,她总偷着给柳婉喝。”
梗子刚放进铜匣,匣里的黄纸就又隆起一块,露出新的字迹:“艾草香,合欢甜,缠成绳,保平安。”林小满突然想起什么,翻到绣谱最后一页,那里果然画着根五彩绳,绳结的打法,与她给周砚笛编的腕绳一模一样。
到了傍晚,当铺的竹笛又响了,这次的调子带着端午的热闹,像有鼓点在应和。林小满抱着绣谱往后院走,刚到合欢树下,就见花瓣纷纷落在谱子上,在空白处拼出个小小的“节”字,旁边还粘着片艾草叶,叶尖的纹路里,藏着个极小的花押。
“是想让咱们过端午呢。”柳溪捡起片花瓣夹进谱子,“昨夜梦见她们在包粽子,红衣妹妹总把枣子偷偷塞进绿袄姐姐的粽叶里。”她刚说完,铜匣里的发丝就飘出来,缠着树枝编出个粽子形状的网,网里落满了合欢花,像撒了把蜜饯。
周砚笛找来些苇叶和糯米,打算包几个合欢花馅的粽子,糯米刚淘好,绣谱上的花样子就突然浸出点淡红色的水痕,顺着纸页滴进米盆,在糯米上画出淡淡的花押。“这是婉丫头在添‘料’呢。”他笑着往米里撒了把合欢花粉,“这样煮出来的粽子,该带着她们的味道了。”
夜里,铜匣被摆在灶台上,月光透过匣盖的花押,在锅沿上画出圈光晕,锅里的粽子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混着艾草的味道漫开来,在屋里织出层暖雾。林小满掀开锅盖,发现每个粽子的系带都自己打成了花押结,绳头还沾着点合欢花瓣,像特意做的记号。
第二天一早,李嫂端着盘新炸的糖糕来串门,说昨夜梦见个穿红衣的小姑娘,教她在糖糕上撒合欢糖粉,说是吃了能想起开心事。“她说五十年前总抢柳婉的糖糕,现在想多做些赔给她。”李嫂指着糕面上的糖霜,“你看这花押形状,和绣谱上的一模一样。”
糖糕刚摆在柜台上,绣谱就突然“啪”地合上了,封面的铜扣上,不知何时缠了根五彩绳,绳尾系着个迷你香囊,里面装着的合欢花粉,与林小满调胭脂用的那盒一个香。柳溪解开香囊,发现里面还藏着粒红豆,红豆上的“婉”字,被摩挲得发亮,像颗小玛瑙。
林小满忽然明白,这本绣谱哪里是普通的针线记录,分明是本时光的相册——柳婉的炊香,婉丫头的绣线,五十年的牵挂,都被一针一线缝进了纸页里,又借着端午的艾草香、粽子甜,悄悄活了过来。
周砚笛把包好的粽子放进锅里,蒸汽腾起时,他看见铜匣映在蒸汽里的影子,像两个并肩站着的小姑娘,正对着灶笑。竹笛的余韵混着粽香漫出窗棂,他忽然听见阵极细的笑声,像枣子掉进蜜罐里,在说:“你看,这日子的甜,咱们都尝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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