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豫州边境。
刘云勒住乌骓马,望着远处地平线上陈国的轮廓。秋日的阳光照在他玄甲上,反射出冷冽寒光。身后,六万大军列阵肃立。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其中一面赤色大旗上书“汉扬州牧刘”,另一面白旗则写着“讨逆复仇”。
“主公,前锋已抵沛国边境。”太史慈策马而来,马鞍旁挂着一张铁胎弓,“沛国相舒邵开关放行,还送来粮草五百石,说是‘略表心意’。”
郭嘉在旁轻笑:“舒邵此人首鼠两端,袁术得势时他送上降表,如今见我军势大,又想来讨好。不过也好,省了我们攻关夺隘的力气。”
刘云面无表情:“他若真心归附,战后自有封赏;若怀二心……”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寒光让周围将领都明白未尽之意。
“报——”一骑探马飞驰而来,“陈到将军密信!”
刘云接过竹筒,取出帛书展开。陈到的字迹依然有些潦草:“……末将已潜入陈县,联络旧部三十七人,皆陈王昔日亲卫。城中守将桥蕤,率军两万驻守,其中三千为原陈国弩兵,军心不稳。另,袁术已命张勋从汝南分兵一万来援,五日内可至……”
“桥蕤……”刘云念着这个名字,看向郭嘉,“此人如何?”
郭嘉如数家珍:“桥蕤,袁术麾下四大将之一,排名在纪灵、张勋之后,与李丰相若。善守城,性格谨慎,但缺决断,当年曾随袁术参与讨董。”
“善守城?”刘云冷笑,“那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守住陈国父老的民心。”
他转头看向黄忠:“汉升,攻城器械何时能到?”
黄忠抚须道:“回主公,马均先生督造的二十架霹雳车、五十架投石机已运至后方三十里处,明日午时必到。浦元先生新制的三千支破甲箭也已分发给弓兵。”
“好。”刘云拔出破军戟,戟尖指向陈县方向,“传令全军,今日申时拔营,连夜行军,明日拂晓前抵达陈县城下。我要在日出时分,让城头守军看见我刘云的大旗!”
“诺!”众将领命。
与此同时,汝南城外五十里处。
张辽的三万骑兵如一片黑云掠过平原。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惊起无数飞鸟。徐晃率领的三万步兵在后十里跟进,黄忠分拨的一万弓兵则护卫着攻城器械缓缓前行。
“将军,前方发现袁军斥候!”副将高声禀报。
张辽眯起眼睛,举起右手。三万骑兵齐刷刷停下,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平日严苛的训练。
“杀了。”张辽声音平静,“一个不留。”
半个时辰后,三十名袁军斥候的尸体被扔在路旁。张辽看着缴获的地图,上面标注着汝南周边兵力部署——张勋的四万大军分驻城内及城外三处营寨,互为犄角。
“张勋倒是谨慎。”张辽对身旁的徐晃道,“公明,你看如何破之?”
徐晃沉吟片刻:“若强攻,我军骑兵虽利,但攻城非所长。不若围而不攻,待主公拿下陈国后,两路合击。”
张辽却摇头:“主公令我等佯攻,若只围不攻,张勋必生疑。需真的打,而且要打得狠,让他以为我军主力在此。”
他指着地图上一处营寨:“此处距城二十里,守军五千。今夜子时,我率骑兵突袭,务必全歼。公明率步兵在外设伏,若城中出兵来救,半道击之。”
徐晃眼睛一亮:“围点打援!好计策!”
当夜子时,月黑风高。
张辽亲率五千精骑,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接近袁军营寨。营中灯火稀疏,哨兵拄着长矛打盹。张辽举起长戟,身后骑兵纷纷张弓搭箭。
“放!”
五千支火箭划破夜空,如流星雨落入营中。草料堆、帐篷瞬间燃起大火,营中一片大乱。
“敌袭!敌袭!”袁军惊慌失措。
张辽一马当先,率骑兵冲破寨门。长戟翻飞,所过之处血雨纷飞。他专挑军官模样的人杀,不过片刻已连斩三名校尉。
“不要乱!结阵!”一名袁军将领试图组织抵抗。
张辽拍马直冲过去,那人挺枪来刺,却被张辽一戟荡开兵器,再一戟刺穿胸膛。张辽挑起尸体,大喝道:“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五千守军本就被突袭打得晕头转向,见主将阵亡,顿时斗志全无,纷纷跪地请降。
战斗不过半个时辰便告结束。张辽清点战果:斩首八百,俘获三千余人,余者溃散。己方仅伤亡百余骑。
“将军,城中有兵马出动了!”探马急报。
张辽冷笑:“来得正好。传令,全军上马,随我迎敌!”
汝南城门大开,张勋亲率一万步骑出城救援。他今年四十余岁,面黑如炭,使一杆大刀,是袁术麾下仅次于纪灵的大将。
行至十里坡,忽然两侧林中箭如雨下。徐晃的三万步兵早已在此设伏!
“有埋伏!结圆阵!”张勋临危不乱。
但箭矢太过密集,前排骑兵纷纷落马。张勋挥刀格挡箭雨,大喝道:“不要慌!敌军主力在营寨方向,此乃疑兵!”
话音未落,后方传来震天喊杀声。张辽的骑兵如狂风般席卷而来,马蹄踏得大地震颤。
“张勋!纳命来!”张辽挺戟直取张勋。
两员大将在乱军中交锋,刀戟相撞,火星四溅。战了十余回合,张勋渐感不支——张辽戟法凌厉,力量又大,每一击都震得他虎口发麻。
“将军!营寨已失,我军被围,速退!”副将急呼。
张勋虚晃一刀,拨马便走。张辽哪肯放过,率骑兵紧追不舍。一路追杀至城下,张勋一万兵马折损过半,狼狈逃回城中。
张辽勒马城下,长戟指向城头:“张勋匹夫,可敢再战?!”
城上箭如雨下,张辽大笑着率军退去。此战,斩首三千,俘获五千,大获全胜。
消息传到陈县城下时,已是次日拂晓。
刘云站在临时搭建的望楼上,看着手中战报,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文远打得好。张勋吃了这个大亏,必不敢再轻易分兵。”
郭嘉笑道:“不仅如此。张勋定会向袁术求援,南阳必发兵来救。届时主公可……”
他话未说完,城头忽然传来战鼓声。陈县城门缓缓打开,一队兵马鱼贯而出。
“桥蕤要出战?”刘云眯起眼睛。
只见袁军出城约五千人,列成方阵。为首一将,四十岁左右,面白短须,银甲白袍,正是桥蕤。他策马来到阵前,高声道:“刘扬州!你我素无仇怨,何故兴兵犯境?”
刘云拍马出阵,乌骓马缓步上前。两军阵前,相隔百步。
“桥蕤。”刘云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袁术弑王杀相,篡夺封国,此乃国贼。你助纣为虐,占我故土,还敢说素无仇怨?”
桥蕤面色微变,强辩道:“陈王遇刺,乃盗匪所为,与袁将军何干?刘扬州莫要听信谣言!”
“谣言?”刘云仰天大笑,笑声中却满是悲愤,“我父亲身中九箭,箭为南阳军制式;骆相被‘请’往南阳,途中‘暴病’身亡。桥蕤,你也是军中老将,真当天下人都是瞎子吗?”
他猛地举起破军戟,戟尖直指桥蕤:“今日我只问一句——城中三千陈国子弟兵,你们可还记得陈王恩情?可还记得十年前,是谁在黄巾乱中保护你们父母妻儿?如今杀害大王的仇人就在南阳,你们却为仇人守城,对得起死去的陈王吗?!”
这番话运起《霸王决》内力,声传数里。城上守军听得清清楚楚,不少原陈国弩兵面露愧色,窃窃私语。
桥蕤见军心动摇,厉喝道:“休要听他妖言惑众!放箭!”
袁军弓弩手张弓搭箭,但动作明显迟缓。刘云冷哼一声,乌骓马突然加速,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冲敌阵!
“保护主公!”典韦大惊,率近卫军跟上。
但刘云速度太快,转眼已冲至敌阵前五十步。桥蕤急令放箭,箭雨袭来。刘云挥动破军戟,戟影重重,将箭矢尽数挡开。《霸王决》运转到极致,周身泛起淡淡金光。
“挡我者死!”刘云大喝一声,破军戟横扫,三名袁军骑兵连人带马被斩为两段。
桥蕤挺枪来战,两人战在一处。枪戟相交,桥蕤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长枪差点脱手。他心中骇然——早闻刘云武艺高强,没想到强到如此地步!
战不十合,桥蕤已左右支绌。刘云看准破绽,一戟刺向他咽喉。桥蕤慌忙侧身躲避,头盔却被挑飞,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将军快退!”亲兵拼死上前挡住刘云。
桥蕤趁机拨马逃回本阵,五千袁军且战且退。刘云率军追杀至护城河边,见桥上已设下重重障碍,这才勒马停住。
“今日饶你一命。”刘云对着城头高喊,“城中陈国子弟听着——今夜子时,若有人开城反正,既往不咎,还有重赏!若执迷不悟,明日破城,助逆者皆斩!”
说罢,他调转马头,率军回营。这一战虽未破城,但刘云阵前显威,已震慑敌军。更关键的是,他那番话动摇了守军军心。
当夜,陈县守军果然发生骚乱。
子时刚过,城中突然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陈到率白毦兵与反正的陈国旧部三十七人,突袭东门守军。这些白毦兵皆黑衣蒙面,手持连弩,箭无虚发。
“开城!迎刘州牧!”陈到一箭射死守门校尉,大喝道。
数十名原陈国弩兵响应,与袁军混战在一起。城头乱作一团,桥蕤闻讯赶来时,东门已陷入混战。
“顶住!后退者斩!”桥蕤连斩两名逃兵,勉强稳住阵脚。
但此时城外响起震天战鼓。刘云亲率大军开始攻城!二十架霹雳车抛射出火油罐,落在城头炸开,火焰熊熊燃烧。五十架投石机轮番轰击,巨石砸得城墙砖石飞溅。
黄忠指挥两万弓兵齐射,箭雨遮天蔽日。城头守军抬不起头来。
“主公,云梯已搭上!”太史慈来报。
刘云抬头望去,只见十余架云梯已靠上城墙,近卫军正奋勇攀登。他深吸一口气,抓起一杆大旗,运起轻功,竟直接跃上三丈高的云梯,几个起落便登上城头!
“刘云在此!降者不杀!”他大旗一挥,扫倒七八名袁军。
典韦紧接着攀上城头,双戟挥舞,如虎入羊群。主将登城,扬州军士气大振,纷纷涌上城墙。
桥蕤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在亲兵护卫下从西门突围而走。主将一逃,守军彻底崩溃,纷纷跪地请降。
八月七日,黎明时分。
陈县城头,“汉”字大旗重新升起。刘云站在父亲昔日站立的城楼,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眼中泪光闪烁。
“父亲,孩儿回来了。”他轻声说,“这只是开始。袁术的血,孩儿一定会取来祭您。”
身后,郭嘉轻声道:“主公,陈国已复。下一步,该取汝南了。”
刘云擦去眼角泪水,转身时已恢复冷峻:“传令张辽、徐晃,三日后会师汝南城下。我要在父亲灵前,用张勋的人头祭奠。”
复仇之路,踏出了坚实的第一步。而豫州大地,战火才刚刚燃起。
喜欢乱战三国:霸业云起请大家收藏:(m.motanshuwu.com)乱战三国:霸业云起墨坛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