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母后想起了哪位宗室之女？”
“并非宗室之女，不过的确合适，这左贤王的亲事，就交给哀家去办，必不会叫陛下为难。”
太后走后，刘成也俯首作揖，退了下去。
虞卿卿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见夜溟修脸色凝重，她轻声道：“陛下政事繁忙，民女还是回寝殿等您吧。”
夜溟修看了看她，低笑一声：“不会逃走吧？”
她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她哪敢再逃，父亲的命捏在他手里。
加上那可怕的情蛊，她更不敢跑了，万一逃走又被抓，夜溟修定会怒不可遏，立刻逼她吃下那虫子。
亲兵将虞卿卿送回长乐宫，一入院，她就来到东配殿藏书阁，在架子上翻找半晌。
“姑娘要找什么书？奴婢帮您一起找。”
“苗疆巫蛊，看看有没有相关的书。”
雅月不解：“巫蛊？姑娘怎么要看这个？”
“找到了！”
虞卿卿迫不及待翻开书，一页页查找，终于找到了关于情蛊的记载。
“若施情蛊于人，受蛊者立倾心之，所思无他，唯视此身，唯凝此影，唯悦此人。”
“若施蛊者去之逾两丈，受蛊者即刻失神呆立，状若木偶，无喜无怒，虽呼之，无应。”
“待施蛊者返还其侧，受蛊者方醒，神色活泛，笑语盈盈，然此笑语，唯对施蛊者发。”
“此蛊以情为锁，束人魂魄，纵得一时之慕，亦永失本心，可悲可叹。”
虞卿卿看完，惊出一身冷汗。
“姑娘，您到底怎么了？”
她合上书，心跳得剧烈。
“看来，接下来，我要做戏给陛下看。”
“做什么戏？”
虞卿卿的话，雅月半点都听不懂。
“伪装自己的心意，让他觉得，我爱上了他。”
否则，就要被迫吃下情蛊，永失本心，变成痴傻的木偶。
雅月听得心惊胆战：“姑娘这样做，万一被陛下察觉到，不就惨了？”
“不做戏，会更惨。”
......
太后一回宫，就听闻秦相求见。
“何事？”
秦相带着几分怒意：“陛下今日早朝，在众臣面前，执意要纳一个伶人做贵妃，位分比淑妃还高，太后娘娘，您不管管吗？”
太后笑推茶盏，轻抿一口茶：“哀家哪管得了啊。”
“淑妃可是您的亲侄女，您不能看着陛下这般任性妄为。”
殿外传来秦淑妃的声音：“爹，您方才说，陛下要封那个女子做贵妃？”
秦相一见到女儿，气就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没用！入宫三年，连个子嗣都没有，真是个废物！”
秦淑妃委屈：“孩子是我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吗？”
“什么！入宫三年，陛下没召幸过你？”
秦淑妃扑到太后怀里大哭：“姑母，雨念好冤啊，我爹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
“行了！你父亲没骂错，你的确不争气！”
太后训斥道：“哀家当年在后宫又争又抢，才换来今天的地位，哪像你这样，一天到晚捧着个话本小说，没完没了的看，也不知道主动接近陛下。”
秦淑妃不服气：“表哥根本不理我，我上赶子去巴结，只会被他训斥，如今苏昭仪也离宫了，我在后宫唯一的朋友也没有了，我不看小说还能干嘛？”
太后恨铁不成钢：“后宫是让你交朋友的地方吗？”
“怎么就不能？我和苏昭仪关系可好了，无话不谈。”
太后被她气笑了：“你要不是哀家的侄女，就你这脑子，在后宫，活不过两天！”
“难怪比不过那姓虞的狐媚子，你看看人家，多有心机，多有手段，哄得陛下言听计从，再看看你，除了会看话本子，还会做什么？”
提起虞卿卿，秦淑妃试探性看了姑母和父亲一眼。
“儿臣不小心知道一个秘密。”
秦相皱眉：“什么秘密？”
“前几日姑母寿宴上，那个开元寺圣女，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圣女，她就是陛下口中，要立为贵妃的虞氏。”
秦相震惊：“什么！是她？那陛下口中的乐姬余氏，又是何人？”
太后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比雨念还迟钝，哪有什么乐姬余氏，就是那个所谓的圣女，虞卿卿。”
秦相恍然大悟：“难怪太后寿宴，她能坐在陛下身旁，可为何传言说陛下宠幸一个乐姬？”
“因为表哥抢了林将军的未婚妻，为了掩饰她的臣妻身份，才骗咱们说是乐姬。”
秦相气得吹胡子瞪眼：“明日早朝，我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君夺臣妻的丑事！我现在就去侯府，告诉林景墨！”
“不可！”
太后厉声呵止：“你这毛躁性子，难怪你女儿这么蠢！都随了你！”
秦淑妃：“......”
“长姐，您为何不同意？只要揭穿了虞卿卿的臣妻身份，陛下迫于舆论压力，一定会放弃封妃一事，这对咱们，对雨念，都是好事啊。”
太后冷笑：“你是不是忘了，哀家是陛下的生母，儿子做了丑事当众被揭穿，哀家这个做母亲的会高兴？”
秦相了然：“难怪陛下夺臣妻之事，能瞒得密不透风，原来有太后撑腰。”
“你不必阴阳怪气，哀家和你们一样厌恶虞卿卿，只是要想其他法子除掉她，不能正面硬碰硬，你辩不过陛下。”
“姑母可有法子？”
太后轻笑，成竹在胸：“匈奴单于不日便要抵京，单于胞弟左贤王求娶中原女子，机会这不就来了？”
秦淑妃诧异：“可她是表哥心尖上的人，表哥不可能同意送她去和亲啊。”
太后白了她一眼：“你脖子上那个球长了有什么用？一点计谋都不懂，陛下当然不会同意，但可以饶过陛下。”
秦淑妃听不懂了，她的确算计不明白，还是回宫看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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