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在听雨轩过上了穿越以来最规律、最“躺平”的生活。
上午,睡到自然醒,然后在院子里伸伸懒腰,打两套不成章法的“太极拳”(她自称是活动筋骨的养生操)。
下午,要么对着皇帝赏赐的那些典籍继续“鬼画符”做笔记,要么就拿着一本民间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再不然就是继续她的调香大业。
晚上,则是雷打不动的“业务精进”时间——拉着揽月和小栗子,一个充当模特,一个负责递工具,研究新的按摩手法和穴位组合,美其名曰“技术迭代”。
她甚至开始利用小院角落的那点空地,种上了几垄小葱和韭菜,过着一种近乎“采菊东篱下”的悠然生活。内务府源源不断送来的好东西,她都让揽月仔细登记收好,能变现的悄悄变现,不能变现的就留着充门面。
她真心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苟到退休,似乎也不错。
然而,后宫从来不是能让人真正安心“躺平”的地方。
这日,许久未见的苏公公亲自来了,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沈桃心里一沉。
“才人,陛下口谕,明日午后,请您至御书房一趟。”
御书房?
那不是皇帝处理政务、接见重臣的地方吗?叫她一个后宫妃嫔去那里做什么?
沈桃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敢显露,只恭敬应道:“是,妾身遵旨。”
苏公公似乎看出她的不安,低声提点了一句:“才人不必紧张,陛下只是……有些琐事,想听听才人的见解。”
琐事?见解?
沈桃更慌了。老板这是要正式启用“技术顾问”这个岗位了?可她这个顾问是水货啊!那些治水防灾的点子,不过是站在现代巨人的肩膀上随口秃噜的,真要深入讨论,她哪里懂得那些具体的古代工程技术和社会管理?
“小主,怎么办?”苏公公一走,揽月就担忧地问。
沈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板召见,还能不去吗?”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疯狂头脑风暴,把之前看那些典籍时记下的零碎关键词和模糊概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回忆了一下现代抗灾救灾纪录片的片段。
“到时候,就继续发挥‘宿慧’风格,只说方向和大原则,绝不涉及具体细节!多听少说,实在不行就装傻充愣,或者……假装头晕!”
打定了主意,沈桃反而镇定了一些。
第二天午后,沈桃精心打扮了一番——依旧是素净淡雅的衣裙,显得恭敬又不张扬,带着揽月,怀着一种“奔赴考场”的悲壮心情,前往御书房。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这个象征着帝国权力核心的地方。殿内陈设庄严肃穆,书卷气息浓郁,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萧衍正坐在宽大的书案后,面前摊开着地图和奏折。他穿着常服,眉宇间带着思索,见沈桃进来,只抬了抬眼皮,示意她免礼。
“过来看看。”他指着地图上江南水患的区域,“以工代赈之法,已在试行,成效尚可。但灾民聚集,管理仍是难题,你有何想法?”
来了!第一道考题!
沈桃心脏怦怦跳,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不敢靠得太近,目光落在地图上,脑子飞速运转。
她想起现代管理的分级负责和网格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词汇,小声说道:
“妾身愚见……或许……可将灾民按地域或家族编成小队,选出队长负责管理,朝廷只需管理好这些队长……如同……如同军中什伍之制?明确每日劳作任务,完成得好,额外奖励粮食……建立秩序,或许能减少混乱?”
她不敢说太多,点到即止。
萧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陷入沉思。这确实是个思路,将庞大的灾民群体化整为零,便于管理。
他没有立刻评价,又指向另一处:“移民垦荒,选址何处为宜?又如何防止移民与当地土着发生冲突?”
沈桃头皮发麻,这题超纲了啊!她哪里懂古代地理和民族政策?
她硬着头皮,只能继续往“大原则”上靠:“妾身以为……选址当优先考虑水源充足、地势较高之处……至于冲突……朝廷或可派员协调,明确划分垦荒区域,给予移民和土着同样的保护……或许……可鼓励通婚,促进融合?”
她越说越没底,声音也越来越小。
萧衍盯着她,目光锐利,仿佛要看清她脑子里到底还装着些什么。
沈桃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就像个被老师盯着的、作弊还没带小抄的学生。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考虑是不是要“旧疾复发”晕倒一下时,萧衍却收回了目光,淡淡说了一句:
“嗯,尚可。”
然后,便不再问她,转而低头批阅奏折,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沈桃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脚趾抠地。
过了好一会儿,萧衍才仿佛刚想起她,头也不抬地挥挥手:“跪安吧。”
“是,妾身告退。”沈桃如蒙大赦,赶紧行礼,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御书房。
直到走出老远,被外面的风一吹,她才感觉活了过来。
“太可怕了!这兼职简直不是人干的!”
她决定了,回去就“病”上一场,说什么也得把这“技术顾问”的活儿给推了!
这风头,不出也罢!还是回去苟着种菜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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