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长编·艺达二百五十年·夏至。】
艺达二百五十年·夏至。
断阳斧痕未冷,帝归京七日,天下已沸。
十万骨寒的消息沿驿道狂奔,比雪火更快。八百里加急的快马踏碎官道冰层,马蹄铁与冻土碰撞迸出的火星,在夜色中连成一条赤练。
驿使背插三根雷羽,每至一驿,吼出军情时口中喷出的白气都带着焦糊味——那是连日疾驰吸入太多雷火残烬所致。
百姓在坊巷口挂起赤铜灯,灯芯以雷火符浸油,风一吹,火星四溅,像无数小斧劈开夜色。
孩童用雪堆出开天斧的形状,老匠人将断阳峡谷之战刻成冰雕,摆在门前镇邪。
他们唱:
“艺达一斧,十万魂收;再劈一斧,天地无囚。”
歌声从帝京传到边关,冻土下的草籽被音浪震得发颤,竟提前破出嫩芽。
歌未落,新的风暴已起于帝京深处。
星火驿变
归京第三日,子时未过,星火驿急报:
东海鲛影再起。
驿使跪在承天门前,铠甲结满冰棱,呼出的气在寒风中凝成冰珠。
背后三根雷羽焦黑卷曲,显然已耗尽灵力。
他声音嘶哑,字字泣血:
“鲛人乘墨骨潜舟,帆如夜翼,蔽月而来!”
“沧水东州七座烽燧,狼烟未起即被墨帆吞噬,守烽士卒化为冰雕,眼珠俱裂!”
“三十艘北运粮船,连人带粮……尽数沉海!
“海面浮冰皆染蓝血,水下鲛歌凄厉,似在嘲弄!”
话音未落,西方驿道黄沙滚滚,又一驿使滚鞍落马,唇裂渗血,捧上沾满沙尘的赤晶军报:
“西域急!金乌残盟死灰复燃,聚沙盗八万,赤驼如血潮,已破阳关外关!
“关墙……关墙被驼蹄踏碎的守军之血浸透,凝成暗红色!”
“沙盗所过之处,黄沙皆熔为赤晶,灼气冲天,极昼旗插于关隘,光耀百里,我军目不能视!”
帝坐于承天门高阶,赤铜重甲未卸,甲缝间还嵌着断阳峡谷的敌人骨屑与冰碴。
开天斧横于膝上,斧刃幽光流转。
他静听完毕,只问一句,声如寒铁相击:
“何处,当先劈之?”
百官噤若寒蝉。文官袖中暖玉悄然碎裂,武官握刀之手青筋暴起,指节惨白。
青霖元帅韩天辰踏前一步,腰间潮刀嗡鸣,刀鞘上水纹急速流转,似有海啸蕴藏:
“东海潮急,墨帆噬光,非潮刀不能破。”
“臣请先行,愿以沧水为席,葬彼鲛骨!”
万爆将军曹鸡元肩扛巨锤,锤头万爆纹路灼热如烙铁,空气为之扭曲:
“沙盗仗极昼欺天,赤晶灼目,唯臣爆火可碎其胆!”
“臣请夜袭,爆其肝胆,炼其驼蹄为渣!”
帝抬手,止二人之言。
指尖划过开天斧刃,一丝血珠渗出,瞬间被斧刃吸收,斧背上雷、火、潮三重纹路骤然亮起,明灭如天地呼吸。
“两处皆劈,一处不落。”
旨意如斧凿石刻:
“敕令:青霖军五万,星夜浮海,荡涤沧水;疯军三万,昼伏夜出,熔炼大漠;朕自率千人雷斧卫,以开天斧为中军,三日后同发。”
“斧锋所向,逆者皆亡。”
旨意既落,承天门广场黑曜石地砖轰然裂开三道金色纹路,如活物般蜿蜒游动,似龙似蛇,携帝威急速窜向三军驻地,没入大地。
所过之处,地温骤升,积雪消融。
斧誓
千人雷斧卫,皆自疯军中百战余生之老卒,额刺暗红雷火纹,赤裸上身,肌肉虬结如铁石,每人背负双斧——一斧萦绕电光,一斧流淌水汽,斧刃皆以冷星铁铸,刻帝铭“裂天”。
挥动间,自有雷潮生灭。
帝披赤铜重甲,屹立于铜雀台下。
开天斧横置身前,斧刃映照台下千名死士。
台下积雪被雷斧卫散发的灼热战意汽化,露出五百年前永夜帝铺就的黑曜石砖,砖上深刻的上古龙纹在斧光与战意刺激下,竟如活过来般微微蠕动,龙目泛起赤光。
“斧!”
帝低喝。
“在!”
千人齐吼,声浪震天,拔出背后双斧,交叉于胸前,斧刃碰撞,雷火潮三力迸发,交织成一片毁灭电网,照亮夜空。
“人!”
“在!”
吼声更烈,千人目光如炬,锁定高台之上的身影,眼中唯有绝对的忠诚与焚世的战意。
帝缓缓举起开天斧,斧刃指天:
“斧在,人在!”
“斧在人在!”
应和声如海啸山崩。
帝斧刃猛然下划,虚劈于地:
“斧亡——”
“人亡!!!”
最终的誓言撕裂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死志。
呼声滚过雪原,震得铜雀台檐角冰凌齐齐断裂,坠落如雨。
冰凌并未摔碎,而是在落地前被无形战意塑造成无数微小斧刃形状,刃尖齐齐指向东方——沧水方向。
冰斧落地,竟悄然嵌入石砖,组成一幅巨大的东海波涛舆图,浪涛间隐现鲛影,似为大军指路。
东海潮战
韩天辰率五万青霖军,乘特制“劈浪艨艟”,星夜抵沧水东州。夜泊之时,月辉被无边墨帆吞噬,海面如泼浓墨,死寂中暗藏杀机。
鲛歌骤起,空灵邪异,海浪应声凝结,化作万千冰锥,密如骤雨,挟刺骨阴寒射向舰队。
韩天辰独立旗舰船首,潮刀仍未出鞘,只是拇指轻推刀镡三分。
刀背上潮纹骤亮,幽蓝光芒瞬间扩散至整个海面!
“起。”
他轻吐一字。
轰隆隆!
海面骤然隆起十丈高的厚重潮墙!
墙非普通海水,乃是由无数压缩到极致的重水与韩天辰的潮汐法则凝聚而成!
冰锥撞上潮墙,如同撞上神铁,瞬间粉身碎骨。
潮墙之中,无数由重水凝聚的狰狞水刃生出,水刃又相互组合,化出上百条完全由海水构成、却鳞甲分明、爪牙锋利的幽蓝潮龙!
龙睛由两点极寒冰髓点亮,齐齐发出无声咆哮,猛地扎入墨帆鲛阵!
龙躯过处,墨帆如纸片般被撕裂,潜舟被龙爪捏碎,鲛人被龙牙撕扯!
海水被蓝血与残肢染得浑浊不堪。
鲛人主将“墨鳞”怒吼跃出水面,三叉戟搅动深渊暗流,引动百丈高的漆黑巨浪,浪头竟幻化成无数哀嚎的溺死者面孔,扑向旗舰。
韩天辰眼神一冷,潮刀终于出鞘三寸!
一道极细的蓝线自刀鞘缝隙斩出,无声无息掠过漆黑巨浪。
浪涛瞬间从中分裂,如同被无形巨刃劈开,溺死者面孔哀嚎着消散。蓝线去势不减,掠过墨鳞。
墨鳞动作僵住,手中三叉戟从中断裂。
他低头,看见自己胸腹出现一道细蓝线,下一刻,上下半身分离,内脏哗啦流出,被一条冲过的潮龙一口吞下。
潮龙甩头,将那只剩空壳的上半身和断裂的三叉戟甩出,精准地钉在旗舰船首像之上。
三通战鼓未竟,三万鲛人已尽数伏诛。
海面漂浮着无数失去光泽的墨色鳞片,每一片鳞甲上都烙印着一个清晰的潮纹漩涡,如同万千面黑色镜子,映照着韩天辰冰冷的面容与身后寂静的舰队。
韩天辰还刀入鞘,刀身轻鸣,海面潮水如同听到号令,迅速退去三尺,露出下方狼藉的海床与沉没的粮船。
令人惊异的是,那些沉船中的粮袋,因潮汐法则的保护,竟大多完好,袋上“帝京”朱红玺印,在幽暗海水中依然鲜艳刺目。
沙盗极昼
曹鸡元领三万疯军,潜行至阳关之外。
但见黄沙漫天,一轮诡异的日轮悬于空中,光芒毒辣,永无坠落之意,将大地烤得如同熔炉。
热风卷着砂砾,击打在疯军特制的暗沉铠甲上,迸发出连绵不绝的火星。
八万沙盗,骑乘赤红骆驼,如同移动的血色沙暴。
金乌残旗猎猎作响,旗面光芒刺目,令人无法直视。
驼蹄过处,沙地竟被高温熔化成一片片光滑闪烁的琉璃。
曹鸡元令大军借助沙丘阴影昼伏,将特制的“地火瘟”符箓深埋入沙层之下,符纹以灵力勾连,悄然布下百里火网。
至三更,虽极昼依旧,但沙盗阵营稍有松懈。
曹鸡元立于沙丘之巅,狞笑一声,将万爆锤狠狠顿入沙中!
“爆!”
轰隆隆隆——!!!
百里沙海如同地龙翻身,无数道赤红爆火柱冲天而起!
黄沙被炸上高空,又被极致高温瞬间熔化成粘稠的岩浆般物质,哗啦啦落下,形成一片覆盖百里的、沸腾的火湖!
火湖迅速冷却凝固,化作一片平坦如镜、却暗红灼热的巨大赤晶平原!
晶体内里,仍有雷火之力如同毒蛇般游走闪烁!
沙盗人马深陷其中,赤驼蹄子被赤晶粘住、熔化,骑士惨叫着跌落,瞬间被高温点燃,化作奔跑的火炬,继而爆裂成灰烬!
那面巨大的极昼旗,旗杆在爆炸中断裂,断口处喷涌出的竟是粘稠的黑血,血中飞出无数扭曲嘶叫的金乌残魂,却被无处不在的雷火电网捕捉、炼化,发出凄厉尖啸,最终化为缕缕青烟消散。
沙盗主将“赤日”骑着一匹格外神骏的火驼,驼蹄竟能短暂踏火而行,试图冲出火海。
曹鸡元狂笑,臂膀肌肉坟起,将万爆锤如同投石般掷出!
锤头在空中急速旋转,万爆纹路亮到极致,如同一轮真正的、燃烧着毁灭火焰的小太阳,精准地砸向赤日!
“嘭!!!”
毫无花巧的碰撞!锤头触及的瞬间,赤日连同其坐骑轰然爆碎!
血肉、骨骼、铠甲碎片与灼热的驼毛,混合在一起,如同下了一场血腥的赤色暴雨,泼洒在刚刚凝固的赤晶之上,迅速碳化,留下狰狞的黑色印记。
疯军开始清理战场。赤晶平原死寂一片,光滑的晶面下,封存着无数沙盗惊恐扭曲的面容与姿态,仿佛一座巨大无比的忏悔馆,将他们永恒的恐惧定格于此。
雷斧卫千里
帝亲率千人雷斧卫,弃马不用。
千人如一,足踏特制雷靴,靴底雷符闪烁,一步踏出便是数十丈,踏雪无痕,踏石则留焦黑斧印。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如同一道沉默的赤色雷霆,掠过山河。
行至断阳旧峡,帝微微抬手,队伍骤停。峡谷入口,那道巨大的、撕裂山体的斧痕依旧狰狞,边缘闪烁着未散的能量电弧,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焦糊与冰雪混合的怪异气味。
痕底,冻结着无数未能彻底化尽的敌军人形冰雕与白骨,骨缝之间,竟奇迹般生出一簇簇赤红色的冰花,妖异而顽强。
帝走上前,以指尖轻轻抚摸那冰冷的斧痕。
嗡——!
斧痕仿佛被唤醒,骤然亮起,内部雷光奔涌,竟引动周遭水汽汇聚,化为汹涌潮汐虚影,旋即又被瞬间冻结成冰!
冰层覆盖斧痕,却又迅速向上凸起,凝聚成一座天然碑形。
碑面平滑,无斧凿痕迹,却有字迹自行浮现,铁画银钩,蕴含帝威:
「此地埋骨十万,皆逆天者。」
帝凝视碑文,良久,低语:
“旧痕未冷,新痕又将生于何处?”
身后千人雷斧卫,斧刃顿地,发出整齐划一的轰鸣:
“帝斧所指,即为新痕!”
呼声如雷,震得峡谷积雪崩塌。
崩落的雪浪并未掩埋一切,而是在半空中被无形的斧意切割、融化、重凝,化为无数柄寒光闪闪的冰刃,悬停空中,刃尖齐刷刷扭转,指向极西之地——星陨阵方向。
冰刃颤动,发出铮铮鸣响,如万筝齐奏,肃杀之音化为一道清晰的路径,指引最终征途。
雷斧劈星
极西之地,苍穹低垂。
极昼残盟汇聚最后五万死忠,据守于“星陨阵”内。
阵壁以天外陨铁熔铸,高十丈,黝黑冰冷,刻满汲取星辰之力的邪异符纹。
阵心,设九星高台,以白骨垒基,台上九名黑袍巫师,披着用人皮鞣制的战鼓,以骨槌击打。
鼓声沉闷,每响一声,天穹便有一刻星辰黯淡,剥离出部分星核之力,化作燃烧的陨火,如暴雨般砸落,焚烧大地。
帝率雷斧卫至,于阵前一字排开。
千人同时怒吼,额间雷火纹灼亮,背后双斧交叉撞击!
“铿!铿!铿!”
雷斧卫特有的战吼与斧鸣压过星陨鼓声!
斧背上,雷纹、火纹、潮纹以前所未有的强度亮起,三力不再是分别显现,而是开始交融、坍缩,最终在军阵上空形成一片混沌的能量狂潮,翻涌不息,色呈灰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陨火砸入这片混沌能量潮中,竟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被吞噬、湮灭!
帝迈步上前,手中开天斧缓缓举起。
斧刃不再是单一的光芒,而是流转着雷的狂暴、火的炽烈、潮的浩瀚,三力最终完美交融,化为一种近乎原始的、
混沌的灰蒙之色,仿佛万物初开亦或终结前的景象。
斧刃所指,高悬于空的极昼之日竟也黯然失色。
“破。”
帝轻吐一字,开天斧无声劈落。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响,只有一种仿佛布帛被无限力量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嗤啦”声。
一道宽达百丈的灰蒙蒙的斧痕,横贯长空,悍然斩落在星陨阵上!
陨铁阵壁如同热刀下的牛油,瞬间被平滑地切开,断面光滑如镜。
阵心九星台、皮鼓、巫师,在那灰蒙斧痕掠过时,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尘埃。
斧痕去势不止,深深楔入大地,留下深不见底的深渊。
五万残军,连同其倚仗的大阵,在这一斧之下,彻底化为乌有。
只有斧痕边缘,大地熔融冷却后,凝结出无数闪烁着微光的晶体,内里封印着细碎的、如同星辰破片般的物质,流淌着最后的光芒。
帝收斧,斧背之上,那代表功绩的纹路自行蔓延、交织,最终凝聚成一行新的铭文:
「艺达二百五十年,夏至,极昼终灭于此斧。」
千人雷斧卫,目睹此神迹,无言跪倒,头颅深埋于灼热的地面。
雪花飘落,触及斧痕边缘便瞬间汽化,汽化的水流汇成溪流,溪水中漂浮着那些星核晶体,闪烁流淌,宛如将一条微缩的银河踏于足下。
归京
凯旋归京之日,帝京万人空巷。
百姓夹道跪迎,屋檐下悬挂的赤铜灯盏,灯芯雷火长明,光芒连成一片温暖的光海。
人们额头紧贴地面,感受到身下地砖传来不同寻常的温热——那是帝都地脉感应到大帝归来与空前胜利,自发涌动热流,温暖土地,以迎圣驾。
帝下马,赤铜重甲步履沉凝,一步步踏上铜雀台高阶。
他将开天斧横置于归心炉前的祭台之上。
炉中跳跃的暗月火焰似乎感知到什么,火苗低伏,如同驯服的兽类,小心翼翼地探出火舌,舔舐着斧刃上沾染的敌人血迹与星辰尘埃。
青烟袅袅升起,血污化为虚无,斧刃重归清亮幽光。
帝屈指,轻弹斧背。
“铮——嗡——”
清越的斧鸣带着潮水般的回音荡开,传遍帝京:
“旧夜已尽,新夜方长。”
“此夜之光,当由万民之心火点燃。”
台下,千人雷斧卫如山跪倒,万千将士与百姓随之俯首,齐声呼喊,声浪如九天雷震,滚滚而过帝京,传遍天下,荡向未来:
“大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所及,冰封的河流开裂,肥美的金鲤跃出水面;枯死的古木逢春,枝头绽放出如血般鲜艳的红梅。
天地万物,似都在为这场胜利与新的开始而欢呼。
后夜
是夜,帝独坐于铜雀台最高处,俯瞰沉睡的帝国。
开天斧静立身旁,雪花飘落斧背,旋即化为水滴,又瞬间凝结成薄如蝉翼的冰刃,刃尖自然指向深邃夜空。
帝的目光掠过万家灯火,望向无垠星空,低声自语,似问斧,似问天,亦似问己:
“旧敌已寂,此斧……下一刃,当劈向何方?”
万籁俱寂,风雪无声。
然而,膝旁的开天斧斧背之上,那些交融的雷火潮纹路却微微发亮,纹路自行流动、组合,仿佛在无声地回答。
最终,浮现出两个古老的符文:
「黎明」。
符文之下,纹路继续衍化,勾勒出一幅微缩的星图,图中,一颗全新的、此前从未被记录的星辰光点,正在无垠的黑暗深处缓缓亮起,坚定地破开沉寂,光芒虽微,却蕴含着无限可能与……挑战。
裂天之后,世间再无亘古长夜。
唯有那纵横天地间的深邃斧痕,如同永恒的丰碑与坐标,默默见证着艺达大帝以手中开天之斧,劈斩出的二百五十载煌煌春秋,以及,那即将到来的、充满未知的黎明纪元。
——【本纪注:
此战后,东海渔人常能网起蕴含潮纹的墨色鳞片,遇水则显韩天辰冷峻面容;
西域旅人可见赤晶平原夜放微光,风中传来隐隐爆裂与驼铃悲鸣;
而那蕴含星核之力的晶体,被匠人精心镶嵌于大帝玉玺之上,玺成之日,星力流转,威慑四境,故名“星斧玺”。
天下四方疆域,皆伏于此斧威之下,莫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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